第439章438.本尊现身
赵锦文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齐恒,你是老队员了,你应该知道云鹏的重要性,他这次孤军深入,去执行局座的偷天计划,他已经打入了敌人的内部,在一个要害部门,能获取许多日本人的第一手军事行动情报,他能走到这一步是非常不容易的,我们不能让他功亏一篑,让局座的偷天计划半途而废,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我相信你能明白这里面的轻和重。”
“我明白。”齐恒一抹眼泪,露出军人特有的坚毅目光。
“还有。”赵锦文朝里屋叫了一声:“出来吧!”
从里屋走出一个年轻人,他向齐恒敬了个军礼。
齐恒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也郑重地回敬了一个军礼。
“这次行动,把他带上,到时候,你就这么做……”赵锦文对齐恒耳语了几句。
齐恒点点头:“我明白了。”
赵锦文站在两个年轻人的面前,神情肃穆,泪光闪烁,然后他举起右手,向二位行了个军礼:“拜托了。”
两人一起向赵锦文行了个庄严的军礼。
“我在这儿等着你们的捷报。”
“是。卑职定不辱使命。”
齐恒与那个年轻人一起离开了兴华小学的校长室,他们听见身后传来赵锦文长长的叹息声。
经过五六小时的车程,吉冈带着范耀东和一小队宪兵到达了上海特高课总部大楼。
吉冈与木村完成了交接手续,然后他走到董文浩的面前,虽然眼前的董文浩身着西服,理过发,修过面了,但还是难掩受过重刑之后的惨白面容和伤情。
吉冈指了指身旁的范耀东,笑着用中文对董文浩说道:“董桑,你受苦了,不过中国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点上,你不如你的同僚范桑,你看看他,衣着光鲜,神采奕奕,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再看看你自己,尽管穿着西服,也难掩你精神萎靡,痛苦不堪的神情,人活一世,不外乎功名利禄四个字,不是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吗,你看,我现在走哪儿都带上范桑,让他也见识见识一些重要的人,重要的场合。”
董文浩轻蔑地望了一眼范耀东,又看了看吉冈,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在遛狗呢!”
范耀东一听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窘迫之色难以掩藏。
吉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原本想要动粗,但他马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董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对我们还有一股怒气,不管我们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有所转变的。”
董文浩冷哼了一声,便不再作声了。
吉冈见董文浩不搭理他了,无奈地挥了挥手:“把他带上囚车。”
两个士兵过来把董文浩拉拽出去了。
吉冈与木村握了握手:“木村君,多谢你大力配合!”
“客气了,吉冈君,我还等你那里传来捷报,与你共审疑犯呢!”
“没问题,一旦确认,我就立马将其逮捕,及时通知你。”
“好的,那我就在这儿静候佳音了。”木村拍了拍吉冈的肩膀。
吉冈走出了木村的办公室,范耀东紧随其后。
何晓光拿着文件朝木村办公室走去,在走廊上看见两名士兵正押解着一身刑伤的董文浩朝外走去。
何晓光默默地望着董文浩,就在董文浩与何晓光擦肩而过时,董文浩向何晓光投来鄙夷的眼神,轻声怒骂了一句:“叛臣贼子,不得好死!”
何晓光望着董文浩一瘸一拐,孱弱的背影,心如刀割。
随后出来的吉冈看见何晓光出神地望着董文浩的背影,便招呼了他一声:“何桑!”
何晓光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朝吉冈和他身后的范耀东点了点头,用日语说道:“是吉冈君啊,你可真是辛苦啊,连夜从南京赶过来,现在天还蒙蒙亮,就又要赶回去了,你也太拼命了。”
吉冈笑了笑:“没办法啊,那些抗日分子太猖獗了,不让我们有喘息的机会啊,所以我们也只能多辛苦一些了,这是我们的职责嘛!”
“吉冈君还真是拼命三郎。”何晓光客套地恭维着吉冈:“哦,吉冈君,路上小心点,现在外面有些蒙蒙细雨,马路上有些湿滑,车开慢点,否则轮胎容易打滑。”
“多谢提醒,再见,何桑。”吉冈笑着跟何晓光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了。
何晓光望着吉冈和范耀东的背影,冷冷一笑。
吉冈与范耀东坐上了吉普车,一辆军车在前面开路,吉普车和囚车紧随其后,后面还有一辆军车压阵,四辆车缓缓地驶出了上海特高课总部。
车队慢慢地朝南京方向驶去,受何晓光的提醒,天雨路滑,再加上司机也很疲惫,所以车速并不快,而军车上的那些日本兵连夜从南京来上海,现在又马不停蹄地从上海回南京,很是疲乏,在一路的摇摇晃晃中,都昏昏欲睡,他们怀抱着长枪,耷拉着脑袋,紧闭着双目,晃晃悠悠地坐在车厢内。
车队行驶到青浦一带时,忽然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将前后两辆军车的轮胎打爆了,车上的日本兵全都惊醒了,他们赶紧一个个从军车上跳了下来,以军车为掩体,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还击,其中有不少士兵被当场打死。
吉冈没想到车队突然间遭到伏击,连忙拉着范耀东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拔出手枪,朝对面的树丛射击,因为是清晨,又加上是阴雨天,所以视线很差,他隐隐约约看见对面有一伙人躲在树丛里,不停地朝车队方向射击。
“云鹏,你跟着我,袁飞,阿牛你们几个去囚车把文浩救出来,袁飞,阿牛,你们俩去驾驶室,设法把囚车开走,我和云鹏去车后,其他人掩护,集中前后两个火力点,瞄准那些军车上的鬼子,杀他个片甲不留。”齐恒马上进行战斗部署。
“好,走。”那个被齐恒换作云鹏的年轻人立即从树丛后闪了出来,朝对面的囚车方向冲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便是真正的肖亦楠,当初他在缅北作战时受了重伤,他哥肖亦枫遇害之时,他还在昆明的医院里昏迷不醒,经过两个月的医治调养,他基本已经康复了,原本马上就要出院归队了,突然孙将军接到了局座的电话,局座把情况跟孙将军一说,孙将军二话不说,便用自己的专机直接把肖亦楠送到了上海。
当赵锦文见到肖亦楠时,不禁老泪纵横,与肖亦楠紧紧拥抱,肖亦楠也难掩悲痛,与阔别已久的老师紧紧相拥。
“亦楠,这次特地把你从昆明请到上海来,是有一件事非你莫属,你应该还记得云鹏吧?”
“当然,当年在南京陆军军校时,同学们还戏称我哥,云鹏和我,我们仨是三胞胎,我一直把云鹏当作是我的异姓哥哥,不过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了,其实我与我哥也多年未见,我在缅北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没想到醒来之后,听到的则是我哥遇难的噩耗,我们兄弟俩此生再也见不着了。”肖亦楠说到此处时,不禁悲从中来,双肩抖动,泪流满面。
赵锦文搂着肖亦楠,默默垂泪:“亦楠,你和你哥都是我的好学生,我也没想到你哥他竟然走在我的前头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两人伤心了一阵之后,肖亦楠深深地吸了口气,抹了抹泪水:“老师,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我哥和我都是军人,国家危难之际,军人自当冲锋在前,流血牺牲在所难免,您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但我哥的这笔血债一定要血债血偿。”
“对,你哥的仇一定得报,而云鹏目前在南京就是在替你哥报仇呢!”
“云鹏也在南京?”肖亦楠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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