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不好意思,让玉老板受惊了,我是想给濑户君打电话,没想到书房的门紧闭了,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刚想敲门,玉老板就出来了,没想到吓着玉老板了。”
“哦,我在找跌打酒,可我怕被别人看见,以为我在偷东西,所以就把房门反锁了。”傅星瀚尴尬地解释道,却反而觉得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赶紧转移话题:“濑户先生不在家吗?”
“濑户君现在每天都要去东胜银行上班。”
傅星瀚知道东胜银行是日资银行,濑户去那里上班,会不会跟假钞有什么关系呢?
“哦,原来濑户先生是个银行家啊!”
雪子听了,笑着更正道:“光夫可不是什么银行家,他只是个画家,雕刻家。”
“原来你的夫君是个艺术家,可艺术家不应该是在画廊,美术院这些地方工作的吗,他怎么去银行上班呢,难道濑户先生要给东胜银行的老板去画肖像吗?”
雪子听了傅星瀚这活,忍不住掩嘴而笑:“玉老板可真会开玩笑。”
“夫人,不好意思啊,尽跟你闲聊了,耽误你打电话了。”傅星瀚面带歉意地指了指书房里的电话机:“您请。”
面对彬彬有礼的玉老板,雪子连忙躬身表示感谢。
雪子拿起电话机,拨了几个号码,给濑户去电话,傅星瀚则将书房房门轻轻关上,走到书房外。
很快,雪子打完电话,走出了书房。
“玉老板,走,你随我去拿跌打酒吧!”
“多谢夫人!”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来到了濑户夫妇所在的那个院子里。
雪子走进里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跌打酒递给傅星瀚:“玉老板,给。”
傅星瀚接过跌打酒,向雪子道谢后。便朝旦苑走去。雪子望着傅星瀚的背影,略有所思。
傅星瀚回到旦苑之后,一边给阿辉的膝盖涂抹跌打酒,一边说起刚才在书房门口遇见雪子的事情,让他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听见我跟老大的这个电话。”傅星瀚忧心忡忡地说道。
“戏痴,你一定要提防一点这个女人。”阿辉的心也不禁提了起来,为傅星瀚捏了把汗。
“是啊,今天这事给我提了个醒,我这几天觉得一切都挺顺利的,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身处魔窟里,面对的是那些魔头,还真有点麻痹大意了,在这种地方,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加谨慎,否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星瀚反省自己,自从入住馨庐之后,渡边对自己呵护有加,让他感觉如沐春风,没想到其实自己周边危机四伏,不知有不少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濑户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雪子说他是个画家,雕刻家,可他为什么去银行上班呢?他在银行里干什么呢?”傅星瀚回想着刚才雪子所言,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老大让我抓紧搞清假钞的事,而老大当初就是从濑户的行李里发现假钞的踪迹,濑户一定跟假钞脱不了干系。”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阿辉点点头。
“阿辉,好点了吗?”傅星瀚用力揉搓着阿辉的膝盖。
尽管阿辉疼得龇牙咧嘴,大汗淋漓,但他还是对着傅星瀚强颜欢笑:“好……好多了,已经不那么疼了。”
“阿辉,渡边这次之所以放你出来,主要是因为我跟他说,你曾经是上海滩的赌王,赌技了得,逢赌必赢,而他现在正迷恋麻将,所以我猜他肯定会带你一起去打麻将,我听他说,他输给江书友好多钱,如果有你助他一臂之力的话,他肯定能把以前输的钱数倍赢回来。”
“这没问题,让他赢钱小菜一碟。”对于赌博,阿辉是轻车熟路。
“那你先睡一会儿吧。”傅星瀚给阿辉盖上被子,然后朝外走去。
“戏痴。“阿辉忽然叫了一声。
傅星瀚回过头来:”什么事?
“戏痴,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在伊藤和渡边的手上了,谢谢你救了我。”阿辉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傅星瀚走到阿辉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辉,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多少次生生死死,我觉得老天已经把我们四个的命都拴在一起了,我们四个就像是连体儿,缺了谁都不行。”
阿辉听了傅星瀚打的这个比喻,忍不住破涕而笑。
冯天泉等了两天都没见冯海泉的身影,发觉事情不妙,于是他和五爷二人前往宪兵队找伊藤,被告知伊藤少佐把两个疑犯移送去了省城的宪兵司令部,冯海泉也一同前往了,在途中遭遇袭击,死伤近一半的士兵,他们是刚回来进行休整的,伊藤少佐现在还留在省城。
冯天泉一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海泉的情况怎么样了,看来那个秦家丫头说的事八九不离十,海泉说自己很可能出不来确实是真的了。
“五爷,我们先回去吧,你把那柄骁龙剑取出来。”
“大少爷,那可是冯家的祖传之宝啊!”五爷一听,吃惊不小,赶紧提醒冯天泉。
冯天泉心情沉重地说道:“这柄古剑放在家里充其量也就是个摆设,压箱底的器物而已,但现在日本人扣着海泉不放,恐怕也只有它能换海泉出来了。”
五爷见冯天泉态度坚决,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两人先回到冯家大院,五爷从冯德贵的一间藏宝阁里取出了这柄骁龙剑。
冯天泉打开剑盒,从剑鞘里拔出这柄寒光闪闪的骁龙剑,凝望着手中这把古剑,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擦拭着这把古剑。
这把骁龙剑的剑身上饰有珠玉,刃如霜雪,寒光逼人,剑柄上镌刻着骁龙两个篆字。传说汉高祖刘邦凭此剑于大泽怒斩白蛇,开创其帝王一生。
冯天泉叹了口气,然后将骁龙剑插进剑鞘,放进剑盒里,低声对五爷说道:“走吧,五爷,从此这把剑跟我们冯家没关系了。”
五爷抱着这只装有沉甸甸古剑的剑盒,跟随在冯天泉的身后,然后冯天泉亲自驾车,朝南昌方向驶去。
宫本正在办公室里看材料,忽然有个卫兵进来报告说门口有个自称是冯海泉的兄长的人求见。
“蓬莱村?冯海泉的兄长?”宫本把老花镜拿了下来,思忖片刻,朝士兵点点头:“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冯天泉和五爷走进了宫本司令的办公室。
“你好,宫本司令,我是冯海泉的兄长,冯天泉。”冯天泉脱下礼帽,向宫本鞠了一躬,用日文自我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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