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拿起威廉姆斯和徐小辉这两张照片,仔细看了看,便把照片和审讯记录本放下,把照片夹在审讯记录本的里面,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倒在椅子上,苦思冥想这些证词中有无漏洞和疑点,还需在哪些方面入手,才能有所突破。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免,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正当渡边为这些审讯记录而绞尽脑汁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京戏唱腔,不禁让渡边的精神为之一振。
渡边忍不住掩卷起身,朝旦苑而去。
渡边走近旦苑,见傅星瀚正在院内手持折扇清唱《贵妃醉酒》,便和着节拍,一边拍手,一边哼着,走了进去。
傅星瀚见渡边果然被他吸引而来,心中暗喜。
“渡边先生,您来啦,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抬头看见今晚的一轮明月,不禁想起这两句唱词了,就忍不住唱了起来,忘了您今晚还得熬夜工作呢,真是打扰您了。”傅星瀚面露羞涩地向渡边欠了欠身。
“不打扰,不打扰,我正感到孤寂无聊呢,你的天籁之声传来,听了真是让人甘之如饴,沁入心脾,我正好可以趁机调节一下心情。”渡边早就被傅星瀚那俊逸婉约的面容,温润如玉的气质,知书达理的谈吐和彬彬有礼的举止所折服。
“可渡边先生不是要熬夜研究什么卷宗吗,这样会耽误你的公事的。你还是回去吧!反正我在这旦苑里也不是住一两天的,来日方长,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再唱给你听吧!”傅星瀚使出欲擒故纵的手段,先吸引渡边前来,又催其返回,这会让渡边求而不得,心痒难忍。
“玉老板,你别赶我走啊,你看,今天正逢一轮皓月当空,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在月光之下,再加上你的天籁之音,你的飘逸身姿,真的让我觉得自己身处广寒宫,与嫦娥相伴。此情此景若是辜负了,岂不可惜?”此时的渡边的魂早就被傅星瀚勾走了。
傅星瀚听罢,莞尔一笑:“渡边先生,这良辰美景确实令人无限遐想,不过,现在似乎不合时宜,我可不想成为耽误渡边先生公务的罪魁祸首。”
“可我也不想辜负今天这难得的美景良辰,这样吧,我想个两全其美之策,我去把卷宗拿过来,就在你这儿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研究案卷。”
渡边说完,不等傅星瀚回答,就哼着小曲儿,转身小跑步朝书房走去,傅星瀚望着渡边轻盈的背影,嘴角向上微微一扬。
很快,渡边手里拿着两份审讯记录本又回到了旦苑。
傅星瀚连忙端来一杯咖啡:“渡边先生,喝杯咖啡吧!你今晚可不能打瞌睡,否则你的研究工作就泡汤了。”
“玉老板真是有心了。”渡边从傅星瀚手里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真香。”
傅星瀚默默地看着渡边喝了好几口咖啡,来馨庐之前,凌云鹏就已经交给他一瓶强力安眠药粉用于防身,刚才他就在咖啡里放了一些安眠药粉,估计再过半个小时,渡边就会昏昏欲睡。
“渡边先生,要不你就在这院子里欣赏着月亮,我再给你唱一曲《西厢记》吧。”
“好啊,我正等玉老板开嗓呢!”
傅星瀚笑着点点头,随后便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听得渡边如痴如醉。
一曲歌罢,傅星瀚笑着说道:“好了,渡边先生,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再唱下去会影响濑户君他们了。”
“好吧,那我就开始工作吧!”渡边说完,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拿着卷宗,步入旦苑的小书房内。
渡边坐在书桌前,打开卷宗,再次仔细翻看着威廉姆斯的审讯记录。
傅星瀚手里拿着一只热水瓶进来了。
“渡边先生,咖啡凉了,我给你续点开水吧!”傅星瀚眼睛往另一本卷宗上瞄了一眼,看见审讯记录本上写着徐小辉三个字,看来阿辉并没有编造其他假名字,而是如实交代了他的真名,不过这也不打紧,反正徐小辉这个名字又不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的名字,也从未在鬼子黑名单上挂过号。
傅星瀚往咖啡杯里倒着水,忽然手一抖,开水洒在了卷宗上。
“哎呀,糟了,把你的文件弄湿了。”傅星瀚赶紧找了块绢帕,擦拭洒在审讯记录本上的水迹。
“没事没事,我来我来。”渡边甩了甩审讯记录本上的水滴,不想两张照片从卷宗里掉落在地。
傅星瀚赶紧蹲下身子,把这两张照片拾起,交给渡边:“照片没湿吧?”
“没湿没湿。”
忽然,傅星瀚佯装吃惊的模样,拿起阿辉的那张照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哎,这个人的面孔好熟悉啊!”
“你认识这个人?”渡边也很惊讶,玉老板怎么会认识这个流浪汉的。
“让我想想。”傅星瀚用拳头轻轻敲打着额头,忽然转身对渡边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在上海的时候见过他,他是上海滩有名的赌场常胜将军,我以前在上海登台时,也常常去赌场碰碰运气,遇到过这人,这人的赌技真是高深莫测,人称赌王阿辉。”
“你肯定他是你见过的赌王?”渡边急问了一句,因为此人确实名叫徐小辉,按照中国人的称呼习惯,叫阿辉显得更亲切一些。
傅星瀚点点头:“嗯,我应该不会记错的,这人当时在上海滩的赌场里可出风头啦,不过好景不长,听说许多赌场都把他列为最不欢迎的人,只要他一出现在赌场里,老板就让手下把他给请出去,他后来就从赌场消失了,没想到,这人现在成了你们的囚犯了。”
“可这个人坚称他是个流浪汉,他一个上海滩的赌王,怎么会沦落为一个流浪汉的呢?”渡边对此感到不解。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他被赌场列为不受欢迎的人,自然是无法在赌场混饭吃了,说不定还会被那些输得倾家荡产的人追杀,所以没法在上海立足了,只能到处流窜,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很多以前家财万贯的有钱人,一转眼不也成了穷光蛋了吗?所以赌王变成了瘪三也是很有可能的。”傅星瀚向渡边解释道。
渡边拿起阿辉的照片,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唉,没想到这人居然曾经还是个赌王。”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呀?他犯了什么事啊?”傅星瀚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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