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问题,伊藤对我还是很器重的,这多亏了我那个汉奸父亲,让我一回来就去结识,巴结这些人,我跟伊藤有过几次见面,起码从表面上看,他对我还是挺欣赏的。”冯海泉苦笑了一声。
“你能进宪兵队,这最好,你可以趁此机会打听一下阿辉和威廉姆斯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这玩意儿。”凌云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在发颤。
“放心吧,我可不是杀人狂,我会见机行事的。”冯海泉把这包药粉塞入衣袋。
“你是要去毒死阿辉哥吗?”思惠忽然间泪水夺眶而出,怔怔地望着冯海泉。
“不要,我不许你这么做,你是个坏人,你把那包药粉拿出来,我不让你去毒死阿辉哥。”思明扑上前去,要从冯海泉的衣袋里拿走那包药粉。
凌云鹏一把拉住思明,噙着泪,搂着痛哭不已的思明:“思明,放心吧,冯二少爷不会去毒死阿辉哥的,他要毒死的是日本兵。”
“阿辉哥是好人,凌大哥,你想想办法,把阿辉哥救出来吧!”思明恳求着凌大哥。
凌云鹏心如刀绞,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思明,凌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救出阿辉哥的。”
“好了,思惠,你带思明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去青峰岭呢!”秦守仁见这两孩子在这儿哭天抹泪的,怕坏了凌云鹏的大事,便催促着他们赶紧回屋。
思惠点点头,拉着思明回屋去了。
“冯二少爷,这儿的事就麻烦你盯紧了。”凌云鹏停顿了一下,悄声对冯海泉耳语道:“有什么情况的话,你可以拨打这个电话:8668。”
“好的,我记住了。”冯海泉点点头。
“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凌云鹏随即跟秦守仁夫妇点了点头,随后走出院子,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那我也走了,祝你们明天一路顺风。”冯海泉跟秦守仁夫妇打了个招呼,便也离开了秦家。
秦守仁夫妇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更觉得空荡荡。
“孩子他娘,你赶紧准备一些衣物,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月茹点点头,默默地回屋去了。
“唉……”屋里空留下秦守仁的叹息声。
离开秦守仁家之后,凌云鹏便疾步走向村外,驾驶着奔驰车来到了慈安寺的后院,停好车之后,他从后备厢的行李箱中取出了秦守义的那套西服,化妆包和手杖,随后来到了觉慧大师的寮房里。
觉慧大师正与秦守义叔侄拉家常呢,见凌云鹏来了,知道他是来接那个美国人的,便指了指墙上的那一排钥匙:“云鹏,右边第三把钥匙就是藏经室的钥匙。”
凌云鹏从墙上取下钥匙,随后向秦守义示意了一下:“思贤,你在这儿陪师祖,守义,你跟我去藏经楼吧!”
凌云鹏说完,手持一盏油灯,走出了寮房,秦守义拿着西服和化妆包紧随其后。
凌云鹏带着秦守义来到了藏经楼,用钥匙打开了藏经室的房门。
亨特见凌云鹏来了,兴奋地坐了起来:“Ling,youarecoming,Imissyoumuch.(凌,你来啦,我好想你啊!)”
“I’mheretotakeyouaway.(我是来把你带走的。)”
“That’sgreat,whereshallwego(真是太棒了,我们去哪儿?)”
“ToNanchang,I’llmakeupforyou,Iknowyouusedtobeadoctorbefore.(去南昌,我来帮你化个妆,我知道你以前是个医生。)”
“Yes,Iusedtobeasurgeon.(是的,我曾经是个外科医生。)”亨特骄傲地说道。
“Butthistime,you’llbeagynaecologist.,aseniorgynaecologist.(不过这次你将成为一名妇科医生,一位资深的妇科医生。)”
“AgynaecologistDoyouthinkI‘maseniorgynecologist(妇科医生?你认为我像个资深的妇科医生吗?)”
“Inmyeyes,doctorsarealmostthesame,butthedifferencebetweenageandgender.(在我眼里,医生都差不多,只是年龄和性别的区别)”凌云鹏边说,边从化妆包里取出假发和胡须,给亨特进行化妆,然后再给亨特的额头和眼角增添几条皱纹,马上,一个年资颇高的医生跃然眼前。
凌云鹏把秦守义的那套西服递给亨特,亨特马上把西服穿上,长短差不多,只是亨特偏瘦一些,穿上秦守义的这套西服显得稍稍有点大。
“Canyouwalk(你能行走吗?)”
亨特点点头,随后双足着地,试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OK,守义,你背亨特下去。”
于是秦守义背着亨特离开了藏经楼,凌云鹏将藏经室的房门关上,手持油灯,给秦守义掌灯。
三人回到了觉慧大师的寮房,觉慧大师瞅了瞅亨特,这位年轻的飞行员转眼就变成了一位五六十岁的绅士模样。
凌云鹏将手杖递给亨特,亨特拄着手杖走了几步,感觉很轻松:“Great,that’sgreat.(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义父,现在看上去,他是不是像一位年资颇高的医生?”
觉慧大师仔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嗯,像,太像了。”
“义父,我们得走了。”凌云鹏上前与觉慧大师拥抱告别。
觉慧大师点点头,不舍地望着凌云鹏,颤巍巍地蠕动着嘴唇:“云鹏,多保重啊!”
凌云鹏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义父,你也得多保重。”
秦守义和秦思贤也与觉慧大师依依告别。
亨特握着觉慧大师的手,行了个吻手礼:“Master,thankyouforallyouhavedoneforme.Iwillneverforgetyou.Godwillblessyou.(法师,谢谢你为所我做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愿上帝保佑你。)”
觉慧大师双手合十,回应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觉慧大师站在寮房的门口,目送着这几个年轻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秦守义背着亨特朝慈安寺的后院跑去,来到奔驰车旁,思贤打开车门后,亨特和思贤坐了进去,秦守义坐进副驾驶座上。
凌云鹏发动引擎,刚要踩下油门,被秦守义一把按住方向盘。
“阿辉呢?阿辉上哪儿去了?”秦守义觉得奇怪,阿辉怎么不见踪影了,他原先还以为阿辉在车上等他们,可现在凌云鹏没等阿辉上车就要驾车离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云鹏沉默无语。
“老大,阿辉呢?”秦守义见凌云鹏不做声,又急问了一句。
“阿辉被捕了,威廉姆斯上尉也被日本人抓了。”凌云鹏心情沉重地回答道,随后一踩油门,奔驰车向前飞驰而去。
秦守义和秦思贤一听,瞬间一脸惊骇,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秦守义才回过神来:“老大,我们应该回去,我们得回去救阿辉啊!”
“现在不可能,我们得先把亨特送到湖滨大戏院去。”凌云鹏轻声回答道。
“停车,老大,你停车。”秦守义突然间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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