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上面所讲的故事)
李超杰房间里,秀华在打理卫生,扫地,抹擦尘灰。门帘掀开了,李超杰杵着白木棍身子一偏一偏进来。
“超杰,你回来了?坐、坐,坐下。”秀华忙扔下抹布扶他坐小方桌边。
李超杰很高兴:“秀华、你这么早就来了?”
秀华:“我送豆腐来得早。超杰你去哪里啦?老早早就不见你的影子?”
李超杰:“我起床到后院走走,活动活动筋骨。目前腿、脚、腰力量还不够,我只能简单练了一下戚家拳。”
秀华:“莫急、慢慢来,你的伤病会恢复的。”她拿起桌上的瓷壶给俩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喝着慢慢聊起来。
李超杰看看正在冒滚烫蒸汽的茶水:“早上,是你烧的开水?”
秀华:“是呢。早上才烧的水,各家房间我都送去了。早晨喝杯茶好,提神醒脑、清肝明目。”
李超杰:“是,早晨喝杯茶提神醒脑、清肝明目、还能排毒养颜。”他喝口茶环顾房间“秀华,你总帮我打扫房间,前几天才扫的,今天又来打扫,真忙得,你瞧瞧,扫得这么干净。”
秀华:“不干净你怎么住?再说我不帮你打扫,谁来帮你打扫?难道还让夫人和大嫂来帮你打扫不成。”
李超杰:“我妈和我大嫂有忙的呢,今天一大早就叫上小院楼上的冷溪妹妹一同上山采药去了。”
秀华:“采药去了?也好,夫人和大嫂识路不识药。冷溪识药不识路。她们一同去可以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李超杰:“是呢!早采点药回来,多采点药回来,我的伤能早点医好就好了。”
秀华:“冷溪医生、冷溪妹妹,她真是个大好人,为继续给你治病总是想方设法、不辞辛苦的忙前忙后,连我都觉得欠她一份人情,真该感谢她呢。”
李超杰点头:“冷溪妹妹是个大好人,也是个好医生。欠她的人情只能以后慢慢还了。”
镜头:个旧郊外的秋野,树满山来草满坡,满目碧绿花叶茂。山菁里,张夫人、罗敏、冷溪三人各背竹篓在绿野山中采药,时而低头寻寻觅觅,时而四顾林隙草丛,时而动手拔草摘叶,时而挥锄挖枝刨根。时而识真认假学习。时而鼻闻舌尝识药辨用。
冷溪:“云南的气候真好,秋季还满山碧翠花香叶茂,到处绿油油的还能采到药材。在我们东北大兴安岭这个季节己是大雪封山,白雪皑皑一片很难见到绿色。”
张夫人:“我们云南就是这样,四季不分明、下雨便成冬,下雨还是冷的。”
冷溪眼睛四下寻着:“再冷也没俺东北冬天冷,零下二三十度呐。”她发现草药:“呀,这里到处都是草药呀!”
张夫人:“草药一年四季都可以采,只是季节不同,草药有很大的差别。”她挖出一棵植物向俩人说:“瞧,这就是我们个旧人叫的‘鸡屎臭药花’,味道闻起来有些象鸡屎臭味,所以叫‘鸡屎臭药花’,是医消化不好的良药。”罗敏和冷溪接过药仔细端祥、闻着。
冷溪:“这是个好东西,应该云南个旧地区特有的草药。”
罗敏:“这药专门医消化不良。冬天挖出来的才最好。现在是秋天还不宜挖呢。”
张夫人又挖棵药给冷溪看:“你们瞧这是白芨,这个果果就是白芨了,是医肺虚、咳嗽多痰、百日咳、肺痨,气管炎、支气管炎等肺病的好药。秋天挖出来的药材才是最为好。”俩人用鼻子闻,冷溪认真观察白芨的形态,记牢心中,顺手扔到背后的竹背篓里。三个寻觅草药的身影,慢慢朝山菁深处走去。
冷溪又发现了草药,她用小锄头刨出几支药来:“你们瞧,这就是‘锡生藤’、还有‘宽筋藤’了,都是可以医治跌打劳损的草药。”
张夫人拿过来看:“这种草药我们哈尼族叫叫它‘亚乎鲁’,汉人医生叫它做‘锡生藤’。有止血消肿定痛作用。是跌打刀伤用的药。”
冷溪又挖出几支药来:“老夫人,敏姐姐你们瞧,这是‘活红麻草’。这支叫‘一支黄花’,南方各地都应该会有,药性温和。也是跌打刀伤药。超杰他很合用这个药。”
张夫人和罗敏也接过草药认真端祥:“‘活红麻草’、‘一支黄花’。以后见到就认得了,跌打刀伤药。”
冷溪又发现了草药:“你们来瞧,这棵草是什么药?老夫人你来瞧,这是什么药?我看象是三七?野生三七?”
张夫人赶忙过来看:“是,是的。是棵野生三七、你瞧,这杆杆这么粗壮、叶子这么厚实老辣,你瞧,这三七根果果,挣得满噜噜的、长得饱满壮实的,凸头又少,肯定是棵野老三七。生长期肯定超过七年以上,十几二十年都有了。药用价值大了。”
冷溪:“野生老三七、应该就象我们东北的野老山参,时间越长药用价值越大,千年老山参、比家种的不知好多少倍。老值钱呐。”
张夫人:“是,野生三七也一样,用它来治疗跌打劳伤,消肿散结效果特别大。我们云南人曲焕章老医生创制出来的云南白药,里头就有很大的三七成份。”
冷溪兴奋地:“好、好哇,终于采到野生三七啦,野生三七药力大,再组配上地龙、蝎子、水蛭、蜈蚣等攻结散淤的干物,加上些温阳活血、通筋活络的药,这回李哥的病有办法了。”
张夫人:“这个配方能医超杰的病?那太好了。女儿你放心,我们云南这个地方就是四季如春,山上的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你要哪样药草,我们跟你上山一起来采,只要医得好我二儿子的病,爬多高的山我们都不怕,都愿意。”
冷溪:“老夫人、敏姐姐,你们弄错了,我的意思是山上的药草品种真多。以后我一有空就上山来采,采回去晒干制成药,除了给李哥治病外,我就能开个小医馆,”她的眼晴发了亮:“开个小医馆给人治病,我就能自食其力,不用再成为你们的负担了。”
张夫人:“哎哟、女儿,瞧你说个哪样了?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们感谢你还还来不及,哪个会说你是我们的负担呢?不会、不会的,不敢说,不敢说。”
罗敏:“是啊,你老远远陪着超杰二弟从东北回家来,又给他医病,我们咋个可能会嫌弃你呢?你就安安心心在我家住着就是,不会有人说半句难听的话。哪个敢说难听话,我去撕烂他的臭嘴。”
冷溪:“是我不想闲着。我想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给人治病,我能开个小医馆,一边给李哥治病,一边给病人看病的。我不想把自已看病的本事给丢生了。”
张夫人:“那等下一步再说吧,你先给我家二儿子治好伤病,只要你愿意,你一辈子不回东北,留在云南开小医馆都可以。我会尽力帮你的。尽力感谢你的。”
冷溪:“不,只要条件允许,我还要回东北去,我的爹、娘、哥哥,都在东北。等不打仗了,我还是得回东北找他们的。”
寝室里李超杰与秀华还的在聊天。秀华“超杰,你的腰格还疼、还麻呢?”
李超杰:“我这个腰,弹片的伤口早已经封好了、石块砸中的内伤也好些了,营口的军医说是伤了脊椎神经,要想完全恢复时间要长些。多亏遇到了冷溪医生、多亏了她的中草药,才恢复到现在的水平,算不错了。”
秀华:“是吗?她的药还是有些厉害呢。”
李超杰:“是啊,她家世代为医、基本上是用中草药冶伤病,有它独到之处方。她哥哥学过西医,她也会学会用西药。日本刚投降,冷溪到军医院做事时药品奇缺。她的中草药派上大用途。给许多官兵治疗过,我的伤也好了许多。进关回家路上如果没有她沿程护理,我回不回得到来都难说。”
“她是个好医生,尽心尽职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我欠下她大人情了。”
秀华:“王二昆也真够哥们义气的,只是亏了有冷溪妹子在。”
李超杰:“我真的是欠了她许多恩情,许多人情。”。
秀华:“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你觉得是欠了哪个的恩情、人情?”
李超杰:“我觉得,你们俩个的人情,我都欠下了。特别是冷溪、冷溪医生的。”
秀华思量:“是啊,你俩一路厮守,她为你采药熬药,又给你敷药换药的,你俩很有感情啦?”
李超杰瞅她一阵陪着笑:“秀华,我听你话里有话,你有些想法?一路上我也想过,带冷溪回家你肯定会有想法?”
秀华:“我会有哪样想法?没想法。你伤这么重,没有冷溪医生一路护理,回不回得来家都难说。我还能想哪样?算了。”叹了口气。
李超杰:“冷溪医生对我是有恩,但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是亲妹妹看待,她还不准我对她有非份之想呢。”
秀华:“这我知道。她比你小?咋个我看她好象比你大?”
李超杰:“这几年难为她了,经常是找车找不到,只有走路。没地方住,露宿荒野,都是为了躲避漫延全国的内战,都是为了回家。一路上我腰无力、走不好,她总是扶着我走,拖着我走。饱一顿饥一顿的。见到路边,山上有草药,她还要去采集来带上给我疗伤;进入云南富源县已经是民国三十八年了。我们松了一口气以为快到家了。那天我们早早出了旅店去找长途汽车,不知有没有车?战时很少。街上人不多,跟来两个青壮年男的,见我杵根木棍,猜出我是伤兵。突然从后面冲来把我们扑倒,抢下两个包袱。我们爬起来追、追不上。冷溪急忙掏出那把小手枪‘呯、呯’就是两枪,两个土匪吓得扔下那个大包袱就跑不见了。但是大包袱里主要是药,退伍费和衣服都在小包袱里。枪声惊动了当地警察,带我们去了警局,见到我的证件,请我们吃了餐早点,就让我们走人。说‘没办法。’我们身上带的钱不多,差点沦落成讨饭的。她的辛苦奔波比我大,所以显得老。实际上她年龄比我小,也比你小、你是的她的姐姐。”
秀华:“原来是这样,辛苦她了。”
李超杰:“虽然冷溪医生对我恩重如山。但是秀华、秀华妹妹,我对你的感情才是真诚的、专一的、不可替代的,冷溪医生是我的亲妹妹。我尊重她,不会亏待她。但你才是我的心中真正的恋人。”
秀华:“是吗?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超杰:“绝对是真的。秀华妹妹,你才是我的媳妇,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秀华暗暗松口气。心中的愉悦流露在闪亮的眼睛上,嘴角露出蒙娜丽沙般的淡笑。
李超杰:“冷溪医生是个好人,是个很能自控自律的人,我也是。一路我们都很有分寸。而目冷溪医生也公开表态,她只是一个为我治伤的医生、朋友,不许我对她有任何非份之想。我哪敢有什么非份之想?我还要求她冶病呢。”
秀华:“是吗?冷溪医生一直都还在想返回东北去?”
“是啊,她要回东北去,找她失散的亲人。她是个好姑娘。”
“可是现在这么乱,国共两党在打仗,怎么回东北?”
“是啊,一时是回不去了。也没办法。也好,我还希望她继续留在家里给我治腰病,早日治好呢。”
秀华点头疑神片刻:“是啊,她清楚你的病情,药又见效。还真的要拜托她治病呢。”
李超杰点点头:“所以、不能亏待她,也不敢亏待她。”
秀华点点头,又问:“超杰、超杰哥,你回家来了,以后想咋个整?”
李超杰:“咋个整?还能咋个整?先养好病,等病好了,再帮我父亲经营好‘贵兴隆’的生意,跑跑矿山、管管炉坊。我的父母亲年纪都大了,我应该为他们分点忧。让俩位老人休息休息。我父亲早写信催我,就希望我回来与我哥哥一同挑起家里的担子,做自己的事业了。”
秀华:“你就不想做点别的?你不是说想跟王华老师谈谈话、交个朋友吗?这几天王华老师都在家里。你可以听他讲讲中国现时的时局。”
李超杰:“是啊、王华老师是云南大学的高材生,又是云南大学的老师,是个大学问人。我当然愿意与他谈谈心、交朋友啦。”
秀华:“那好啊。”
李超杰:“我知道他是共产党的人,秀华你深受他的影响,我猜你也可能是共产党了。但我不想过问政治,我早己经脱离了军界,是个老百姓。那种枪林弹雨的日子,那种拼死劳累干工程的日子,我过够了,不想再过了。”
秀华也很镇定平静地说:“超杰,你一会说愿意与王华老师交朋友?一会又提些怪问题?你倒底想整哪样?”
李超杰:“贩夫走卒、引车卖桨之流,皆为相识。何况是王华老师这样的大学问人,我当然非常愿意与他交朋友,那是肯定的”。
秀华:“你好好与他谈谈,就会知道什么是该做的正经事。”
“我已经退伍了,我不想参加内战,你还要我整哪样?做好、做大、做强‘贵兴隆’的生意就是正经的大事。”
“超杰、超杰哥,你年纪青青怎么就这么俗气起来了?只想个人挣钱,个人发家?”
“秀华,你不能这样理解我,我做的事不是简单的自己发家致富。也是实业救国。”
“超杰、超杰哥,你应该细细听王华老师讲讲,只有建立新民主主义国家,中国才会富强。只有共产党才是引导中国走向富强的政党。”
李超杰也停顿了一下:“我过去在军队里的时侯,就有人来介绍我参加国民党,加入军统,我都拒绝了。我不想过问政治。我不想参与政治。但我坚定相信,实业能兴邦、实业能富国。创造财富更能强国。做实业是不会错的。”
“超杰、超杰哥,你我之间想法真有些不同......”
李超杰打断她的话,握住她的手:“但有一点相同,秀华,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我的人,等我的身体好了,等我把事业做顺手了一点,我就去你家正式提亲,明媒正娶把你娶进门来,把你讨回家来。秀华,凭我的能力,有你的帮衬、有你的辅佐,我一定比我哥李世杰、我大嫂罗敏强。咱们夫妻一起在家安安心心地做事业,平平稳稳过小日子。有哪样不好?格要得?”
秀华听了,红着脸望着李超杰笑了:“超杰、超杰哥,你就不应该再有点理想吗?别光想自已,为大众着想一下”。
“有理想、我有理想,我相信,实业能兴邦、实业能富国。就是为大众着想,也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也劝劝你,秀华、秀华妹妹你很单纯。政治水太深,我们都整不来,不是那个材料,千万别插手插脚进去。”
秀华听了不置可否地望着李超杰,渐渐收起笑容。
门口传来杜权大叔的声音:“老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冷医生也回来了。”
“贵兴隆”楼门口,老夫人张眯果,罗敏和冷溪医生各自揹个装满草药的小背篓进了楼门。三人面赤耳红、汗渗鬓发,身上粘满了泥土、草屑。杜权大叔忙去接下小背篓:“哦、采得这么多药啊!三位辛苦了。”将背篓放门房口,请进门房休息。
冷溪:“老夫人、你脚力真好,我们差点就赶不上你了。”
张夫人:“我的脚力是在做姑娘的时侯,在红河大寨子天天钻老林子练出来的。那时,各个季节山上有各个季的山货,我们上山去翻、去找,练出来的脚力,现在看来还可以。”
冷溪:“云南的山好象比我们东北的山要高、要大、爬起来也吃力些。”
张夫人:“是呢。不过不怕,慢慢你就适应了。”
罗敏:“跟冷妹妹上山,识得不少的草药。象我们平时常见的蒿枝、青藤哪样的,到处都是,只要懂、都是药。”
张夫人:“是呢,我也觉得这几次跟我干囡上山跑跑,晓得的草药比以前多多了。自已好象快成半个医生了。”
罗敏:“妈妈,你说是半个医生怕不行?说实话,我倒不敢找你瞧病,我找冷妹妹、冷医生看病都行,不敢找你。”房门里的人都笑了。
张夫人:“我只是打个比仿,找我看病还真不行,我现在连半个医生都不是。我只是觉得,我晓得的可用草药比以前多得多了。”
客厅里,罗敏和冷溪换上那个时代年青人喜欢穿的少女装,显得精神焕发。张夫人也换上饰绣华丽的哈尼族服装,显得雍荣华贵,李超杰也在客厅里。
张夫人将两支银镯子慢慢推戴自已双手腕上,一边问坐在身边茶几傍的李超杰:
“二儿子,你爸爸去哪里去啦?”
李超杰:“哦,妈妈,我哥哥回来了,在家只呆了一会,就说北山矿有事,要我爸陪他去处理一下,说要过两三天才回来呢。”
张夫人:“既然他们有事,就让他们去处理。莫管他们。”
秀华端个银亮的锡托盘走进客厅:“喝茶、喝茶。”。她端来五碗盖碗茶,每个面前放一碗说:“洗完澡、喝碗普洱茶休息一下,哪样的累都散脱了。精神就来了。”她将茶水放到冷溪面前时,冷溪很友好地微笑点点头
罗敏:“秀华妹妹,你也歇歇,又烧水给我们洗澡,又端茶水给我们喝的。你也累不少,坐下歇会。”
秀华:“不怕得、我不累,你们上山采药才累呢。”
张夫人:“我倒不觉得累,天天操心‘贵兴隆’生意上的事真让人心烦,今天上山去采采药,换换环境,呼吸一下山林里的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我觉得挺好的,精神爽、身体爽。”
李超杰说:“妈,秀华是个勤快人、忙得。家中里外的事情她都找着做,真忙得。”
张夫人:“你还说,就是你、家里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不肯做。”
李超杰:“妈,你象这样说就不对了。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做家务事肯定少些。”
秀华抢着说:“夫人,超杰他不是受伤了吗?你不是在错怪他吗?”
张夫人:“他以前也不做。连扫把都很少碰。”
秀华:“夫人,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超杰哥他现在不是在养伤?你就莫刺激他了,让他心平气和地养伤才好。”
坐在一傍的罗敏笑了:“瞧瞧、瞧瞧,多护伴,秀华妹妹多护伴,还没过门,就护上伴了,护上郎君了。护上了超杰二弟了。妈,你也是太不会做人了,超杰虽是你的二儿子,更重要的是人家秀华妹妹的心上人,如意郎君。妈,你咋个这么没得分寸,乱刺人家的心上人,如意郎君?且不太伤秀华妹妹的心了?”
张夫人也笑了:“是、是、是,你瞧我这张老臭嘴,老了、老了还没得个分寸,该打、该打。”她自已轻轻打自已的嘴一下。“秀华护老二,应该的、应该的。藤子护榕树、山泉护菁鱼、麂子护马鹿、荷叶护莲花、婆娘护汉子、情女护情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话未落音大家都笑起来。秀华和李超杰面赤耳红。冷溪也望着俩个恋人,也含储地笑了。
镜头:墙上的大挂钟答答作响,快指向下午5时。
秀华抬头见到:“快5点了,你们歇着,我去煮饭。”
张夫人拉住她:“秀华,莫忙,饭不用你煮,我会煮。反正老爷和世杰都不在家,我们吃过点心、晚点吃饭无所谓。你坐下,坐这里。”她拉秀华按坐在座位上说:“秀华,超杰他回家来有一段时间了,你总是忙来忙去的去做你家的哪样水胆豆腐,蜻蜓点水般的回来一下。我说,你莫做了,回家来,家里不愁你吃的、喝的、用的,也不愁你花的钱。”
“夫人,不行啊,我要在家帮我爹妈的忙,他们都老了、吃力了。再说,不挣钱哪来的开销。”
“哎哟,莫愁,叫你那俩位老人都一起过来,人多还热闹呢,家里也不愁他们吃的、喝的、用的那份。”
“不行啊,夫人,我爹我妈每天推推磨、点点浆、做做豆腐也是体力活计,可以锻练身体。”
“哎哟,莫愁,我家后面有这么大一处院子,有那么多运动器械,够他们跑、够他们练的。”
“不行啊,夫人,喜欢吃我爹妈做的水胆豆腐的人多了,他们俩都来了,上哪里买水胆豆腐去?”
“哎哟、莫愁,他们会买别人家的豆腐吃的。”
“夫人,不行啊,时间长了,我爹妈的那门手艺还不丢生了,可惜。”
张夫人:“哎哟、莫愁,要是闲不住,每天专门给‘贵兴隆’自家的矿山伙房做豆腐送去也行。不用那么忙。”
秀华说:“夫人,不行啊,我爹我妈习惯在自已家中,在自己的家中觉得做什么都方便,让他们来这里,我还没征求过老俩口的意见呢”
“哎哟、莫愁,你爹你妈晓得了,肯定会来的。”
秀华思了片刻“夫人,这件事,我总得回家跟我爹妈商量商量,让他们同意才行吧”
“哎哟,秀华、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咋个想的?你想整哪样?莫急我。”
罗敏:“我家妈,你到底是想要说些哪样?是哪样意思?”
张夫人:“我的意思是说,超杰他好不容易回家来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秀华、你最好早点嫁过来,马上就嫁过来,有你服伺着超杰,有冷溪医生的精心治疗,他的病一定好得更快、更彻底。家里的还有许多事还要靠你,也靠超杰来做呢。”
李超杰有些不好意思:“妈妈,你别这么讲嘛,逼人似的。”
张夫人也不回头:“闭上你的嘴。都是为你好。”
秀华红着脸说“夫人,我年纪还小呢,连嫁妆都没准备好一件......”
张夫人:“哎哟、你莫说还小,二十老几的人了还说小。我出嫁那个年才十四岁,嫁妆的事情不屑你操心......”
秀华说:“不行啊,夫人,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在座的人都用诧异且光瞅着她,冷溪医生也奇怪地望着她。
张夫人:“你还有别的事要做?还哪样事比你婚姻大事更重要的?非要你去做?”
秀华:“夫人啊,我还不想嫁人......”
“哪样?你不想嫁人?不想嫁给我家超杰啦?你是咋个想的?我家超杰的伤会好的,会完全好的。你格是心中又有别人啦?”
秀华面赤耳红“没有、绝对没有,我喜欢超杰,只会喜欢超杰哥一个人。”瞄他一眼。
张夫人:“那么你到底是为哪样?
秀华:“夫人你也认得,现下还是兵慌马乱的时侯、国共俩党正在争雄打仗,后事如何尚不明了,我们等事态平静下来再考虑也不迟。”
“秀华,你一个女娃娃家,一个姑娘家、妇道人家管这么多事整哪样?国共俩党打仗关你哪样事?又没有打到云南来?关你哪样事?”
秀华:“夫人,不能说是不关我们的事…….”
张夫人打断她的话:“关我们哪样事?,抗战时候小日本在滇西挨中国军队揍,也没有影响老百姓的婚丧嫁娶,一切还不是照样进行。”
李超杰:“我说妈,你就让秀华说嘛,尊重她的意见......”
张眯果夫人瞪二儿子一眼抢着说:“闭上你的嘴。秀华,我就给你说实话,我是希望你能早一天嫁回我家,日夜伴陪在超杰身边,让他在东北弄的腰伤早点好了,完全康复了。象以前那样能活崩乱跳的,与他哥哥一起挑起‘贵兴隆’的担子来。他爸爸年纪大了,身体差了,矿山跑不动了。我也觉得力不从心了。”她眼睛红润了,不由拭拭眼角。“他们哥俩接了班,我们在傍帮上一把,把他们扶正了、走稳了、能跑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完全放手交给他们了,多好。秀华,明天我就去你家下聘礼,你快点嫁过来,马上嫁过来。”说得秀华羞面赤红一时无言可对。张夫人满怀期望瞧着她,等着她回话。
这时坐在一傍的冷溪医生说话了:“老夫人,敏姐姐,请恕我多言,我是个医生,我站在医生的角度上讲几句,请你们不要多心。”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张夫人:“有哪样话,请你讲、请你讲。”
冷溪瞧着夫人点点头:“我国的中医学是用阴阳平衡、正邪相克的观点来表述治病理论的:体强则病竭、正旺则邪衰,其中所言的‘正’、就是指正气、阳气。也就是强健的身体—纯阳之体。年青的纯阳之体就是指未婚的小伙子、大姑娘的身体。青春活力正旺、对疾病的抵抗、对伤病的康复能力最强。也就是生命力最强。这一点,前不久,家中请来的骨伤科尹大夫也讲过。超杰他现在的脉象仍是纯阳之驱,没有阴阳相交、相融、相消之症相,身体正年青火旺。李营长、李哥的伤,不是单纯的外伤、损到神经,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所以,他最好还是暂时别忙着结婚。先治好病再说。如果现在结了婚,身体恢复的时日可能会延长。所以当下还不宜办婚事。再治疗修养一段时候再说为好。”大家豁然顿悟,都点点头。
张夫人:“听着是有些道理。那还要延长多久时间才行呢?”
冷溪:“这个不好说,也许半年、八、九个月,也许一、二年或者更多长时间。”
张夫人楞思半天方无奈点头说:“那就请冷溪医生抓紧时间,赶紧给李超杰治病吧。”
镜头:地处高寒山区的个旧县卡厂地区冬天,大雪纷飞,皑皑白雪覆盖了周边的山头,覆盖了卡厂地区所有房屋的屋顶,也覆盖了“贵兴隆”楼房的瓦顶和门下高高的石阶。
李超杰的寝室里,一盆栗炭火在房间烧得正旺。火盆上的铁架上吊着一只瓦药罐冒出蒸气。李超杰身穿着棉衣棉裤,头戴皮帽坐在凳子上,背靠火盆。让火温烘烤他受伤的后背,他满脸痛楚地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飞雪,左手杵膝、右手不断搓揉捶打腰部。火盆边冷溪手拿一个黑乎乎的大膏药在火上烘烤,将大膏药合笼又分开,分开又合笼,看着膏药的粘连度,张夫人左手拿一小瓶药粉,右手拿小竹片站在冷溪医生傍边。这时门开了,李老板李锡贵推门进来,冒出一句话:“药味真重。。”
张夫人回头见到埋怨:“你也是、一声也不啃就闯进来,你不会敲敲门?真是的!赶紧关起门来,莫让冷风吹进来。你不见二儿子不能受风寒真是越老越糊涂。早不来晚不来,关键时候来找麻烦。”李锡贵不作声,顺手关上门站在二儿子身边瞧着。
冷溪将烤烫的膏药递来,张夫人将小瓶里的药粉撒上用小竹片摊平,过去撸高李超杰后腰的棉衣,轻轻揭下他身上贴着的旧膏药。李锡贵伸手来帮忙。冷溪过来:
“忍着点,李哥、有点烫。稍烫一点对药物的发散有好处,对你的病也有好处。”将新膏药按到他的腰背上,烫得李超杰身体一震,“哎哟、哎哟。”叫出声来。李锡贵忙将棉衣拉下盖住腰部保暖。冷溪撫了几把将膏药按平,扶他躺上床:
“李哥,忍着点,一会就不疼了。”张夫人取下瓦药罐放到桌上,将药液倒入碗中端过来用嘴吹着风,冷溪接过碗坐床边:“李哥、你坐起来。喝下这碗药汤,扶正壮阳、通经活络、驱寒去疼、除病疗伤。”三人扶起李超杰笨重的身体让他慢慢喝下药去。
窗外,飞雪依然飘飘扬扬、越下越大了。
李锡贵望着躺在床上闭目疗养的二儿子无奈地摇着头:“冬天卡厂地区气温低,年年都是这样。生过大病、受过重伤的人,一受冷,抵抗力就下降,容易发病。”
张夫人:“莫说别人了,你自己就够麻烦的了,你的人参汤格喝了?你莫生病我就‘阿弥陀佛’了。”她双手合十。
李锡贵:“喝了、喝了、我人年纪大了又不同,属老人的老病。超杰年轻轻就这样、真急死人。”
冷溪:“没想到云南的冬天也会下雪,气温这么低。与东北相差也不太大。”
李锡贵:“云南山多,各地气温不同,山头高海拔高、气温就偏低,山脚海拔低,气温就偏高。我们住在山头上,所以下雪气温就低。”
冷溪:“气温低对养病的人来说还真的是很不利。我看卡厂的这个气候,实在是不利于李哥的伤病康复啊。”
张夫人瞧着盖了厚被子的李超杰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让超杰到个气温温和的地方养病才好。我想找秀华说说看,她老家是在建水面甸的,那里是平坝、海拔底,气候温和,又有马帮相通,家里也有闲房,让超杰去那里养病也许对身体会好些。”
李锡贵听了夫人所言,想了想,也点点头。
镜头:窗外飘飘雪花让人感到寒风刺骨,屋内栗炭火盆烧得通红让人感到暧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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