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假马帮策手就擒
中午的阳光照跃着滇南亚热带的山林,一条山间小路时隐时现婉延在半山腰,一行人在骄阳下蠕动着。杨永山、李超杰走在最前面,横兵麻岗和鬼子军曹端枪跟着他俩,“马帮”紧随在后面。来到香蕉园,满树丰实的香蕉叶被晒得毫无生气地耷拉着,一座依岩而建的小木屋隐藏在蕉林浓密宽叶间。。
杨永山指着蕉林小木屋说:“到了。”
横兵麻岗站住脚步警觉地四处张望:“水、水在哪里?”
杨永山点点头:“就在屋里,进来。”
横兵麻岗转身向越奸阿傍低语几句,阿傍朝身后的“马帮”跑去,在一个便衣鬼子面前嘀咕几句。“马帮”立即分散开来,掩敝到蕉林中。
横兵麻岗说:“吴管家、天气太热,让他们先进林子歇歇气、乘乘凉、休息一下,我们先进去瞧瞧。”
杨永山点点头和李超杰平静地走进小屋。横兵麻岗眼珠子四处乱转搜索一番方和鬼子军曹平端步枪进来。屋里简陋有两个隔间,一间寝室,内有两张木床一张小桌,别一间是厨房。杨永山毫无戒备地将没有子弹的步枪放到桌上: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拿水给你们喝。”朝隔壁厨房走去。紧张的横兵麻岗和鬼子军曹见杨永山放下步枪,绷紧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长长出了口气。李超杰见小屋外没有别的鬼子跟进,他装成十分疲劳的样子坐到小木床上靠着墙喘气:
“黄老板,坐、坐、坐下休息、休息。这位兄弟也坐下休息。”俩个鬼子不敢坐下,眼睛四处乱看。
横兵麻岗应付一句:“你坐、我不累。”走进厨房盯住杨永山。鬼子军曹站屋门口监视小屋内外的动弹和他俩的举止。
厨房紧靠石岩而建,里光线昏暗,石板当桌,有火塘、柴禾、铜锅、铜壶和竹筒、碗、筷等物。山泉水从石壁的石缝中珍珠状掉下来,落入用石块沏成的水池中。杨永山在池边拿个半勺葫芦瓢,荡开水面的树叶舀出水一口气喝下:“哎、真凉快!”又舀半瓢喝下去。再舀水递去:“黄老板:你来喝。”横兵麻岗接过葫芦瓢,舔舔着自己干裂的唇,低头细看里头的水,两指蘸点水来搓搓,用鼻子闻闻,盯着杨永山满是笑容的脸满腹狐疑、犹豫不决。
杨永山:“喝嘛、是甜水,又凉又甜。”他又从石板下拿两个碗舀满水,送给鬼子军曹和李超杰,鬼子军曹早己口干舌燥嘴唇开裂,他接过水,眼晴警惕着杨永山和李超杰。见李超杰一口气把水灌进肚,也只是作个吞咽动作。
杨永山:“咋个?你们不敢喝?怕哪样?我都喝了,你们还怕哪样?真是的。”俩个鬼子还是不敢喝。
横兵麻岗自自言自语:“人在江湖、小心无错。”
杨永山:“好嘛、好嘛,你们既然不放心,就瞧瞧我们格会中毒。你们瞧着、等着。我累了,要休息一下。”躺另一张床上闭目养神。
横兵麻岗把水倒到地上蹲下盯注一阵,又去小水池舀一瓢水研究,用鼻子闻、手指蘸水在舌尖上舔舔、尝尝。
趁站立门口的鬼子军曹朝屋外张望,杨永山悄悄将手伸进床头格子里中将个小竹筒转移到自己扭挡裤裤腰中。这时,横兵麻岗一手端枪、一手端着葫芦瓢气冲冲来到他跟前:“吴管家,这水怎么是混的?还有水腥味?”
杨永山:“嗨、连这个都不懂?天太干、山上的泉水就会有点混浊,还带点泥土腥味。每逢天旱年份都是这样的。很正常,都如此。”
横兵麻岗:“我们不喝这里的水。还有没有别的水源吗?带我们去?”
杨永山:“去哪里还找得着?天这么干,肯定是没有了。这个泉水平时水大得很,要不然我怎么会选择这里建木屋?天旱还能有这么点水保留下来给我们喝、算是不错的了。你不信自己去找好了。”横兵麻岗还是端着葫芦瓢看,咽着唾液不敢喝。
杨永山:“我都喝了,你还不敢喝,那就随你的便了。”他拿出石桌下的水烟筒蹲地点火吸起来。烟筒“咕咕”响着,烟团袅袅冒起,横兵麻岗警觉地将杨永山放在桌子上那支没得子弹的枪揹到背上,他更加焦急不安。围着蹲地下吸烟的杨永山打转转。他走回小水池、伸手拿起边上一个小木瓢,去接从岩石缝中徐徐滴落下的水珠与自己手中葫芦瓢水的水和小水池中的水观察对比。心中还是犯着嘀咕。
杨永山站起把横兵麻岗手中的葫芦瓢接过,将水倒地上。走到水池荡开水面又舀了一葫芦瓢水说:
“小李,你过来、黄老板不放心,我们喝给他们瞧瞧,瞧瞧我们格会挨毒药麻翻了。”他一口一口喝完水,又舀一瓢让李超杰喝。厨房地方窄小,李超杰正好挡住了杨永山的半个身子,李超杰慢慢喝水的声响和动作,吸引了俩个口渴难耐鬼子的目光。
杨永山神情泰然,悄悄从裤带中拿出那个小竹筒拔了木塞,将里头的粉未倒入水池中,手掌划拉几下。又迅速将小竹筒揣入扭裆裤中。等李超杰慢慢品尝完葫芦瓢中的水。
杨永山:“看见了吗?我们都喝了,格挨毒药麻翻了?你们不敢喝,那你们就自已想办法找水去算了,我们不勉强你们喝。”又去吸水烟筒。
横兵麻岗满脸堆笑:“吴管家,你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江湖险恶。”
杨永山:“唉、黄老板,你还是个闯荡世界的马锅头。胆子这么小,咋个闯江湖?”
横兵麻岗:“小心驶得万年船、大意翻在阴沟里。”
杨永山:“黄老板说的有道理。只是你给我的钱比杨大爷给的还多。我咋个还会坑你呢?再说以后你就是杨永山大爷的座上宾客,说不定我还有求你的地方呢。”
横兵麻岗:“只要你肯帮忙,钱不是问题,要我帮什么忙,也不是问题。”
杨永山:“我和你做朋友,我也只能是这样了。如果你不相信朋友就别喝了,你们自已去找去。”
这时越奸向导阿傍匆匆走在屋里用日语道:“中佐队长,外面的官兵托我来问问是否找到水了?现在人和马都渴得厉害,非常想喝水。”
横兵麻岗点头用日语:“知道了。”眼睛还在盯着杨永山、李超杰观察他们有何不对头的变化,迟疑不决
这时站在一傍的鬼子军曹实在忍不住水的诱惑,他舔舔着自己干裂出血的嘴,他看着水用鼻子闻闻,咽了几次唾液,忍不住举起水碗朝横兵麻岗示意,横兵麻岗转转眼珠子轻点一下头,鬼子军曹大概太渴了,一口气把水全喝完,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点点头。
横兵麻岗瞅瞅杨永山,杨永山没看见般只是坦然吐着自己烟雾。横兵麻岗从水池中舀了一碗水,先闻闻、后尝尝、再大口大口喝起来。又舀一葫芦瓢水喝下肚。他眨着眼睛细细感受、轻轻点头。军曹几歩抢到水池边又舀一碗水喝下去。
镜头:水池边多了十多个葫芦和竹筒。两个便衣鬼子在灌水,灌满水的葫芦和竹筒立刻被提走带出屋外分发下去。李超杰很“热心”地帮着送水到蕉林中,越奸阿傍也往返不停送着水。
杨永山及横兵麻岗在木屋中看着他们送水,鬼子军曹也端枪在屋门口站岗。
镜头:香蕉林中,一个个渴坏了的鬼子急不可待地大口喝着水。蕉林边,一个端枪在树下放哨的鬼子也在喝葫芦水解渴。香蕉林中的马匹口干得嘴角吐着白沫,见李超杰端个盛水木盆过来,几匹马伸过头来抢着喝水。李超杰放下木盆一会马儿们就喝完了水。李超杰又端起木盆往回走进屋装水,小水池里的水很快就见了池底,只有岩石缝中还不断徐徐滴落下来串串水珠。发出响响的水溅声。
小木屋里,站在门口最先喝了药的鬼子军曹药性发作,突然手足麻木、口不能言,颤抖起来。杨永山心中有数、他过去扶住鬼子军曹用身体拦住屋外视线,夺过步枪对着横兵麻岗。横兵麻岗大惊,刚要动作,也突然呆若木鸡不能动弹。李超杰也马上掏手枪冲进厨房,用手枪指着在水池边舀水的俩个鬼子和越奸向导阿傍,三人不知有变,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肚中药性大发,奈何不得只能束手就擒。
镜头:在香蕉林中休息的鬼子们也都药性发作,一个个目瞪口呆、动弹不得、身不由已。七横八竖昏躺一片。有的摇头、有的手脚颤抖,有的嘴一张一合都不省人事。几匹马也翻倒草地上,货驮子歪倒一边货物散落。在蕉林外端枪放哨的鬼子也被麻翻躺地全身抽搐。
镜头:小木屋里,横兵麻岗、鬼子军曹和越奸阿傍狼狈不堪;昏睡在床上地下。
杨永山往地上吐一泡口水骂道:“这帮狗养的,来老子地界上装妖弄怪,玩阴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哪个?杨永山—杨大爷!又称—麻药老手!来跟老子装佯。”
李超杰:“杨大叔你给他们吃些哪样?这么厉害。”
杨永山:“跟我前几年在深山老林里麻翻的那几只老虎、老熊吃的是一样药。叫做‘麻虎散’。人吃的要精细点,无色无味的‘麻虎散’。”
李超杰:“‘麻虎散’真够厉害。连老虎老熊都能麻翻了。”
杨永山:“放心、不会死人。三天后饿不死就能爬起来,但无力,要完全恢复得一个星期。”
蕉园里:杨永山、李超杰持枪跑来奔去察看俘虏们的情况。突然他们看见有俩个鬼子似乎还有点气力、挣扎着爬向货驮子,要去取里面的武器,其中一个鬼子已经将竹萝筐里的枪拖出一半来。俩人飞奔过去用拳将其击昏。
镜头:小木屋里,墙脚下、床上躺着、靠着许多被捆绑了手脚的鬼子俘虏们。
蕉林草地上放着几十跺马驮架子,竹萝筐的蒙布都掀开了,里面都是成捆的炸药和、油脂燃烧物和武器弹药。李超杰拽出支冲锋枪来。
杨永山:“这是哪样枪?我从来就没见过。”
李超杰:“这是最近才装备美军的新式T3盖德冲锋枪,我在军校里学过。”
“美军最近才装备的冲锋枪,咋个会在小鬼子手中?”
“这就不好说了,两军交锋各有缴获,也许是鬼子缴获的战利品。”
“是鬼子的战利品?咋个这么快就来到我们云南这里?”
“只能说明的这支鬼子队伍,决非一般的鬼子队伍。可能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队伍。”
杨永山:“战斗力很强的队伍?名气很响、功夫一般。还不是让我撩倒在这里了。”
李超杰:“是啊、鬼子碰到你杨大叔,算是倒了十八辈的大霉头了。哎,这里还有台无线电收发报机呢。”将其从萝筐中取出来。这时,他突然发现阳光下香蕉林里有个人影晃动,赶忙藏身树后用冲锋枪指着异动处大呼到:
“什么人?出来。”
只见衣裤尚未干透,光着脚的杨小朋闪出:“爸爸、李哥,是我。”跑过来。
杨永山:“哎哟,三儿子你回来了?好了、太好了。不用去找你了。太好了。”
“小朋兄弟,你回来了!你自己能跑回来太好了。你水性真好、没受伤吧?”
杨小朋抚抚自已身体:“从小就在这条河玩大的,哪里都没受伤,好好的呢。”
李超杰拍拍他肩膀:“太好了,”递把冲锋枪过去:“会用吗?”
“这种枪在军校教过,是美军的新装备。一看就会。”他拉上枪栓调转枪口:“把这些小鬼子都宰了。”
“不能杀、不能杀,这些人是日本特高科的特务,很有情报价值,不能杀。”
杨小朋:“这些特务一定干过不少坏事,宰了他们不过份。”
李超杰:“这些上峰会处理,不归我们管。哎、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杨小朋:“我一上岸就猜你们肯定会在这里,就来了。到这里才发现有敌人,就躲起来等时机,没想到你们把鬼子收拾了。”
李超杰:“是你父亲用麻药收拾的。”
杨小朋高兴地:“肯定用的是‘麻虎散’,只有我爸爸会配这种药,吃了三天才会清醒过来。”
杨永山没听见似的不作回应:“赶紧收拾一下该带走的东西,商量一下后面该咋个整,与鬼子的战斗才开始呢。”
李超杰指着放草地的那台无线电收发报机和十多支枪对杨小朋说:
“你任务也很重要。把电台还有这些缴获的武器交给工兵班,用来加强河边镇守备的火力,并请上峰尽快派人把这些俘虏带回去,审出有用的情报来。”
杨永山:“三儿,现在是两边的事都急,回河边镇的路你熟,你就跑一趟。去哈尼大寨的路你哥不认得,只能我带他抄近路去,搬他表哥普龙队长的枪队来阻击鬼子。”
李超杰:“我外公、我表哥,好几年没见他们了我也很想他们。这回送这么多美国冲锋枪去,他们一定高兴死了。又知道是打日本鬼子,一定会出兵配合国军大部队的。”
杨小朋点点头:“好吧,我抄小路尽快赶回河边镇就是了。”
从窗子望进去小木屋的里塞满了靠墙坐着的,躺在地上的,被反绑着手的迷糊鬼子。
横兵麻岗和鬼子军曹被反绑着弯虾般躺在一张小床上。横兵麻岗眼睛死鱼般半睁着,嘴角流着哈拉子。
杨永山:“放心。死不了。”
杨小朋进屋蹲下把鬼子脚上的胶鞋脱下来,穿自已的光脚上,他试了几下:“穿上它,我跑路就更快了。”
杨永山也换上胶鞋:“鞋底软、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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