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图案

  安静,黑暗,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就连建筑物顶端的白光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抽象的金色图案,无数的尸骨,手掌探出,火焰、巨兽、灰尘和海浪!

  男人迅速起身,抱着头痛苦的大叫道:“啊......该死.....迪班瑟.....阿尔曼......鲍勃,哈珀!该死,哈珀居然开枪打死了我......”

  种种画面出现在男人的脑海里,抽象的金色图案,巨大的、满是眼瞳的恶魔。

  “恶魔......恶魔......”

  ......

  男人叫希伯特埃尔施,他喘着粗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回事......”,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头盔,头盔上的两个弹孔是如此的清晰,“我......我没死......?”

  希伯特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他取下腰上的手电,照射在地面上,地面上凝固的血反射出暗红的光,他捡起一旁的匕首插回腰间,又捡起一旁手枪,手枪没有子弹。

  “这......这是哈珀的手枪......”

  希伯特将手电在地面四处晃着,“哈珀呢?”

  没有看见哈珀的尸体,地面却有很多的血迹,“耳朵?.....该死......哈珀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地上掉落着一只耳朵,远处便是另一只。

  希伯特有些惊慌,又有些疑惑。他将手电照向远处,石头,巨大的石头,他走近了些,呢喃道:“变成石头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突然,手臂上开始出现灼烧般的疼痛感,拿在右手的手电直接掉落在地上,希伯特连忙挽起右手的袖子,金色的抽象图案泛着光,如同纹身一样刻在他的手上。

  希伯特用手狠狠的在手臂上摩擦着,恐惧又愤怒的大叫道:“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希伯特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手臂上的图像......

  ......

  直升机上,希伯特看着远去的大山,默默的拉下衣袖,将手臂上的‘纹身’遮盖住。

  “哈珀,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美丽坚,普林斯顿医院,精神科......

  希伯特大声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里真的有一头恶魔还有36颗眼睛......”

  军官递来一个文件夹安慰的说道:“好好,我相信你,那儿确实是有一头恶魔,不过是石头,现在反叛分子已经死了,人质也没了,这次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至于哪些石头.......我们是士兵,不是考古学家,所以哪儿不归我们管了......来,把这份保密协议签了......”

  希伯特接过文件和笔,看了看,一旁的军官接着道:“对了,还有你队友的抚恤金,你也一起签了吧......”

  希伯特签到最后一张时,脑海里又泛起当时的前景,他艰难的问道:“哈珀......找到了吗?”

  军官拍了拍希伯特,安慰道:“好好休息休息吧,上面放了你一年的假,对了,有机会多去看看它们......在普林斯顿东边的爱尔堡墓地公园那边......问问守墓员,他清楚在哪里!”

  希伯特签下最后一笔,递给了军官,军官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后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祝你生活愉快!”

  军官出门,将房门关上。

  坐在病床上的希伯特楞了一会,然后拨开右手上的袖子,看着手臂上抽象的生物图案,他喃喃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

  普林斯顿东边的爱尔堡墓地公园,希伯特穿着皮外套和牛仔裤,矗立在墓碑前,将鲜花和一本书放了上去,书上刻印着‘圣经’二字,右手抚摸着墓碑,“鲍勃......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信那个上帝,希望你不要介意,愿上帝能在天堂也保佑你!”

  随后来到另一旁的墓碑前,将鲜花和一瓶白兰地放在墓碑前,喃喃说道:“迪班瑟......这是我现在能买的起最高级的酒了,希望你喜欢......下次别在口无遮拦了,发酒疯不好......”

  希伯特离开,来到另一座墓碑前,放下鲜花和一盘CD,“阿尔曼......是我害了你,看来胆小也是有好处的,但不多......不知道上帝哪儿有没有CD放映机......也许鬼故事你会喜欢......对了,要和大家一起看......”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微风会拂过墓地,就好像双手抚过他(她)们的头顶。

  希伯特转身离开了墓地,至于哈珀......她怎么可能会死!

  ......

  费尔曼街24号,希伯特用钥匙打开门,脱下外套随手丢在绿色沙发上,走到冰箱前打开取出一瓶啤酒,随后拿起倒扣在桌面的玻璃杯,将啤酒倒了进去。

  桌面上有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的花已经枯萎,看不出是什么来,这还是在前年圣诞节的时候特意插的,他不喜欢假的——塑料花,那样一点都没有生命的气息。

  希伯特坐在沙发上,将玻璃杯中的啤酒喝完,眯着眼,享受了一番后又倒了一杯。

  房间里陈设简单,书架上的书只有几本,而且布满了灰尘。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换了几个台。

  “据报道,24日下午,普林斯顿西部的皮特布莱尼农场主遭到意外死亡,家中5口无一幸免,根据现场法医判断,受害人是被某种生物啃食殆尽,现场只剩下五具白骨,现场已被警方封锁,有待进一步调查.....”

  希伯特一口喝掉玻璃杯中的啤酒,眼神凝重的看着电视机里的内容,“白骨.....”

  他站起身,重新穿上外套,将杯子倒扣在桌面,离开房间。

  ......

  下午2点,普林斯顿西部医院,希伯特跟在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性身后,“凯莉医生,我能看看那个农场主的尸体吗?”

  两人快速在走廊里走过,转过一个弯,在电梯旁不耐烦的推手说道:“抱歉,希伯特埃尔施中士,验尸房里的尸体对我们十分重要,不允许外人进入,这样会妨碍道我们的工作的。”

  电梯门打开,女人走了进去,男人在外再次恳求说道:“拜托,我就看一眼,我保证我不会碰尸体的......”

  女人没有回答希伯特,电梯门关上,希伯特站在原地,表现的极为沮丧与气恼,随着电梯下到三楼,希伯特恢复表情,将裤兜里的工作牌掏了出来,“凯莉艾文斯......29岁,还真是年轻!”

  左右看了看,重新将工作牌揣进皮外套的内部口袋里,然后按下电梯。

  负二楼,电梯门打开,这里大多数是停尸房,白色的灯光照射在地面上,显得有些晃眼。

  来到验尸房的门口,白色的门关的紧紧的,希伯特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取出工作牌在门禁上刷了一下,‘滴’的一声,门被打开,希伯特窜了进去,随后关上门。

  验尸房内,周边的工作台上整齐的摆放各种医疗用具。五具白骨躺在蓝色布料铺起的病床上,房间内的灯光格外的亮,将白色的骨头照的通透。

  两具孩子的尸骨和三具成年人的尸骨,如果哈珀在的话一定会说出这些尸骨的年龄和性别,以及判断怎么受伤的,但是现在希伯特不在意这些。

  他靠近一具成年人的尸骨,凑近仔细看去,“上下颚分开的距离极大......肋骨多出断裂却没有明显的其他伤害.......嗯?这是?”

  希伯特凑近看去,白色的骨头上出现一块细小的白色碎屑,他拿过一旁的放大镜和镊子,将碎屑取了下来。他仔细回忆着,在洞里,手掌上,那个满嘴尖牙的脸。希伯特眯起眼睛。

  但这依旧不能判断他们是否是被那些‘人脸蟑螂’给吃了,“看来我得去屋里看看.....”

  ......

  下午6点,希伯特驱车行驶将近4个小时来到普林斯顿西部郊区外的农场,这里离市中心有一百多公里远,大部分都是农场和分开小树林,最近的邻居可能都是两公里外的地方。

  希伯特停下车,从车窗里看向一百米外的房子,房子有两层,准确的说是三层,黄色的警戒带已经将房子围住。

  观测片刻后,他打开车内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把手枪,将弹夹卸下看了看,满弹夹,重新插回弹夹,又从里面拿出一块弹夹别在腰上。

  打开车门,刚要准备下车,他又转身从车里取下一条十字架吊坠,将吊坠握在手里,离开车内。

  下车,靠近远处的房屋,越过警戒带,来到正门处,他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狗仔或者恐怖博主在附近拍摄,他用力捏住门把手,推了推。锁住的。

  他又来到后门,一样是锁住的,毫无疑问,窗户也是关着的,“这样不闷吗?”希伯特疑惑的冒出一句。

  饶了一圈,发现车库上的一扇窗户是开着的。他从车库搬出梯子,搭在一旁,上了车库顶,随后一跃,挂在窗户上翻了进去,“对我来说这轻而易举......”

  粉红色的床,床头的布娃娃被顿满落在了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桌上是一副水彩笔画,旁边是一些儿童书架,希伯特拿起桌面上的画看了看,两个小孩坐在秋千上,一个是小女孩,另一个是小男孩,女孩身后是一名女性,男孩身后是一名男性,另一边是骑着羊的老人。

  希伯特放下画,“该死!”随后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

  走出房间......

  打开地下室的地板,光照了进去,希伯特摆出特种兵的作战姿势,右手拿着枪靠在拿着手电的左手上。

  缓缓从楼梯下来,手电照射在昏暗的地下室内,地下室里木板被踩的嘎吱作响。

  一盒盒箱子被摆在角落,一把猎枪被挂在墙上,希伯特用手电照射望去,一盒子的书,还有一盒子的玩具和布娃娃,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布满了灰尘。

  希伯特继续向里面走去,突兀的,前面的木板墙上出现一处大洞,洞内的绿色发光粘液在木板上缓缓滴落,希伯特突然紧张起来,他缓缓靠近那个大洞,咔哒咔哒的骨骼声细微的从洞里传了出来。

  希伯特打开手枪的保险,继续朝里面走去,他蹲下将手电朝洞内照射而去,突然间,一只‘食人蟑螂’快速从洞口飞奔而出,希伯特快速侧身躲过,一脚将其踩死,“妈的!里面有什么?”

  咔咔声越来越多,希伯特内心一紧,死亡再次爬上心头,毫不犹豫,他转身快速朝地下室的入口跑去,身后的咔嚓声越来越多,紧接着是坚硬的八足敲击着地板,声音比那些小的更加沉重,“该死!果然是这些东西......”

  希伯特直接爬出地下室,立马将木板门关上,‘咔嚓’一声,木板被拇指粗的足直接击穿,就如同地刺一般,‘咔嚓咔嚓’,希伯特立马后退抬起手枪,‘砰砰砰’插在木板上的足不在动弹。

  希伯特楞在原地看了一会,缓步走过去抬脚踢了一下那足,依旧没动。

  希伯特后退跌坐在椅子上:“好险...”

  他喘着气,内心不由的惊恐,坐了一会,他将那只打死的‘食人蟑螂’取了出来。

  他用手敲了敲‘食人蟑螂’的外壳,“塑料?”

  黑色的液体流在地面上,浓重的腥味传来。

  他看了看‘食人蟑螂’背部,银色的花纹,一个圆圈,周围是散发出去的线,中间有一些点,点的下面是三条波浪线。

  希伯特越看越不对劲,立马挽起右手的袖子......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惊恐,无边的惊恐从身体各个地方传来,希伯特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眼瞳不断的放大,脑海里再次出现那巨大的生物,他抱头弯着腰,大叫起来......

  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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