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易水筑台上。
一身影倏忽而至,只是青衫换白袍。束发变散发。
“燕地,自古多慷慨悲壮之士!”季君羡走上了当年的筑台,面临着萧萧易水,解下酒囊,一气饮了多半。耳边似是响起了变徽之音,又有放声高歌,恣情恸哭,如念如慕,亦悲亦怒。
飒飒风响,季君羡正了正衣冠,手搭在竹剑剑柄,呢喃道,“今日,当入永安。”
永安城内,一袭雪白儒衫飘然而至。
帝庙里,昔日楚王心湖大震,手里的佛珠一下被捻散,叮叮当当地滚动在地面上。喃喃道,“还是来了吗?”
“江左季家季君羡,今日问道大奉朝廷,宾客已至,大奉当如何?”季君羡右手持剑,左手负于背后,昂首立于云端。“朕知你来意,速速退去,今日之事,既往不咎。”深宫里传来天子威严的声音,言语内尽是不可侵犯的意味。
但见季君羡一步不退,“君羡讲了这么多年的理,今日就不讲理一回,做一次刁蛮客人!”,“好一个刁蛮客人,今日,朕让你有来无回!”天子李赫似是被激怒,言语一落,宫禁之中拔地升起数十名高手,不少都是武评上赫赫有名的武道宗师,地面上皇宫禁军也迅速做出反应,骑军,盾兵,步兵,矛兵,车弩兵……互相拱卫,攻防有序,无愧为春秋百胜之师。
“为了今天,您也是煞费苦心了!”季君羡随即解下竹剑,面容肃穆,精气神一瞬间攀至顶峰,一剑“三千里”对着空中的宗师信手甩出,众宗师纷纷出招应对剑势,“咻”一杆弩箭破空而至,时机的把握恰到好处,正是一剑剑意穷尽之时,眼见就要穿胸而过,“命中了!”正当禁军振奋之时,命中的白影消散开来,只是残影。“人呢?小心身后!”禁军后方,一股凌厉剑气呼啸而至,正是“卸甲”一剑,千百甲士直仆于地,“哈哈哈,皇帝老儿的禁军,也不怎么样啊!”
大笑间,身体向右微微一斜,躲开了那精心策划的一式枭首,左手一掌,直将那位宗师拍退百丈,“看看我这剑如何!”转身竹剑一拍,一搅,一式“阡陌”递出,剑气更甚,逼得那几位宗师纷纷后退,顾不得高手风范,季君羡正欲追击,十余根精钢弩箭,直奔身后而去,角度刁钻,封死了所有的退路。“好箭术!”,立刻划出一剑“蜀道”,这式“蜀道”向着天上挥出,直通天云,季君羡大步一踏,随着上升的“蜀道”瞬间避开那杀招,昂然立于天地间。突然,一拳从背后轰出,直取后脑。生死之际,强行收去剑势,“蜀道”顷刻崩散,拳罡紧随而来,未中后脑,却也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腹部,季君羡直直向下坠去,拄剑单膝跪下,“我一拳也能教仙人跪!”那位拳师得意大笑。
十余位宗师在季君羡上空几十丈围绕而立,虽是这位儒衫剑士脏腑移位,身受重伤,众人也不敢丝毫懈怠,一剑破千甲,试问这些人谁能做到?季君羡缓缓站起身来,左手捂着腹部,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面容有些狼狈,有些艰难地拔出竹剑,轻轻闭目,天地间一股寒意骤然而至,连这些宗师高手也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咳咳,这剑,易水,照猫画虎学到的,也来刺一刺这千古一帝!看看如何!”白衫直奔深宫而去,那些个宗师、禁军大惊,纷纷回防。一剑入宫,挡在前路的禁军甲士,武道宗师尽数被卷开。随即,一股磅礴刀意,从深宫急速赶至。竟是挡下了这一往无前的一剑,受此反震,季君羡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深宫那位天子持刀缓缓走出,也是一声闷哼,七窍渗出血丝。也是被这一剑伤了根本,“你今天走不出这永安城。”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季君羡此时气机枯竭,右手颤颤发抖,一柄竹剑也再无挥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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