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祂告诉了你很多事。”
上帝似乎没有恶意，此时的祂可以看作是所剩无几的残留意识，但作为站在宇宙顶端的支柱，即使已经陨落，语气中也隐含着对所有生灵高高在上的俯视。
欧格斯特在察觉到不对劲就默默地开启了序列二英雄的“效果延后”技能——它也被亚瑟称为“主角意志”。
这能维持大概半个小时，以防止后续进一步的心灵影响干扰判断，虽然对于那怕只是缕残念的上帝，这不一定有用，但也比没有好，至少可以给欧格斯特一个安慰。
父亲曾说过，诡秘之主和全知全能者都是因为试图掌握其他源质，才控制不往聚合本能，最后不得不“自杀”。
诡秘之主想掌握的源质我记得是永暗之河，至于上帝，原本还在推测，现在看来，祂想掌握的就是起源圣城了。
不过祂是怎么瞒过去的呢？而且，祂现在又为什么要暴露呢？虽说此时这道残念很弱小，实力好像也就是普通的序列一，但也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有什么利益值得一位老谋深算的神这么做呢？
上帝像是对一切都默不关心，没有任何动作，仅是立在那里，很平淡地说道：
“我的状态注定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太长，所以，我就直接询问了。”
欧格斯特走到门口，靠在墙上，双手环抱，摆出安静倾听的样子。
如果上帝真想对衪动手，祂都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而且这里终究是亚瑟的源质，它会主动保护欧格斯特，这一点是刚才欧格斯特试图与源质交流时得到的反馈。
“你想成为旧日吗？”
很直白的问题，根本不像是掌握了心灵权柄的上帝会问出来的。
“不想，一点也不想。”
欧格斯特皱了皱眉，干脆利落地回复道：“我很珍惜这份人性，我永远不会放弃它。”
面对“观众”，心灵不能有一丝松动，否则对方就能凭这道缝隙“操控”自己的想法，更何况面前的可是上帝。
“是吗，我能感受到坚定的决心，但你认为它是发自你内心的吗？或许它就像你对含有‘堕落’力量的魔女的杀意，是来自于特性内祂精神的影响。”
欧格斯特不为所动，仰头直视上帝，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五十分钟前……
现实，后世名为狂暴海的海域上。
准旧日法布提正在迎战奥库赛斯、列奥德罗、赫拉伯根、萨林格尔和亚瑟。
伯特利、斯蒂亚诺和莉莉丝负责控制住神战余波，减少对地球的破坏。
如果不是诸神要分心保护地球，不愿出太多力，不愿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不愿承受恶魔君王临死前的疯狂，尽想着怎么把仇恨拉到相邻途径的队友身上，法布提早就身陨大海。
当然，在这几点上，亚瑟也是如此，只不过出发点不同而已——亚瑟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自己不合群。
亚瑟身披白金色轻型骑士甲，召出一把纯粹由光芒凝聚成，长达上千米的单手剑，炽白的火焰附着在剑身上，挥舞间如浩荡千里的威武旗帜，斩断了淡蓝的火焰囚笼。
亚瑟操控“世界”的意识陷入沉睡，但操控其他分身的意识依然活跃，就像海豚等生物可以一半大脑睡觉，另一半继续运转。
唉，没想到我把心理预期一降再降，但终究还是高估了这群真神。算了，只能自己吃点亏了。当初捏这个有众多复活甲的小号的原因之一，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起个带头作用吗。
一念及此，亚瑟正面抗住了法布提，诸神见状也只能放下“借刀杀人”的企图，全力集火。
“缓慢！堕落！”污秽之语响彻战场。
众神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体表覆盖上一层略显粘稠的黑色液体，并炸开化成破碎的纸片和堕落的黑雾。
奥库赛斯立刻化身伟大至高的太阳，光芒万丈，亚瑟手中启示录翻飞，嘴中念道：“救赎！”
两人合力压制住堕落倾向后，赫拉伯根模拟出命运重启，虚幻飘乎的长河凭空流淌而出，当它首尾相接之时，众神的状态完全恢复。
毁灭的雷暴海掩没了法布提，模拟的精神穿刺让祂咆哮着要顺势发动污秽之语“死亡”。
赫拉伯根又模拟出黑皇帝的扭曲，让污秽之语变成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辱骂。
法布提将力量注入肚子里的神孽，神孽发出嘶吼，空间露出镜子裂开的缺口，众神失去了一瞬间的神智，然后便感觉自己灵与身的契合度在逐渐下降，动作越发僵硬。
萨林格尔念起生者难以理解的亡者之语，拉扯神孽的灵体，间接削弱了嘶吼。
赫拉伯根模拟出“偷盗”，伸手向前一握，手腕一转，神孽瞬间愣住，张着嘴却再未发出一点声音。
赫拉伯根也突然对法布提使用了模拟出的“变形诅咒”，这当然没起任何作用。
法布提的树枝上燃起上千枚淡蓝色火球，如同托举着上千颗蓝色的恒星，能侵蚀真神的毒雾缠绕其上。
污秽坠落的呓语再次贯入众神脑海，幻境束缚了灵体，意识如同坠进深渊，不停沉沦。
与此同时，火球铺天盖地向赫拉伯根袭去，如果攻击风白智三神之一的话，另外两个在自己的影响下，肯定会选择无视，更何况还被控制着——贴心的法布提连见死不救的理由都给祂们准备好了。
所以技能众多，可以充当各种角色的赫拉伯根就成为了首要攻击目标。
法布提此刻只是陷入疯狂，而疯和傻应该是两个概念。
萨林格尔召出永暗河水打造的黄金羽蛇头冠，屏蔽了部分呓语。
戴上这顶头冠后，这几年来终于压制下的不死鸟始祖的意识再次苏醒，妄图夺取身体。
于是萨林格尔又迅速取下头冠，瞳孔中倒映出幽寂的永暗之河，直视着法布提，双眼中似产生了一个旋涡，将对方的身影纳入。
法布提早已残破不堪的树身开始凋零，像是在渡过那条象征终结的河流，一步一步迎来灭亡。
亚瑟假装强忍着痛苦，脸皮略微抽搐，但还是庄严肃穆地念出充满神圣意味的单词：“退散！”
少部分火球在这声呵令中被直接弹回给法布提，大部分仅仅停顿了刹那便继续向前。
然后亚瑟继续喊道：“清醒！”
洪钟大吕的声音稍微掩盖了呓语，纯白光芒从天而降，将此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众神眼前的幻境瞬间破碎，除了受到重点照顾的赫拉伯根。
眼看火球即将命中，奇特植物猛然从海面升起，构成一座生命之墙，承载了文明的厚重画卷同样挡在了赫拉伯根身前，两道防御为祂争取了极少的时间。
赫拉伯根勉强模拟出放逐，遮天蔽日的一扇扇虚幻之门生成，将火球丢入了时空乱流中。
法布提全身亮起暗红的纹路，众神的血液似要破体而出，同时由鲜血构成的锋利巨剑向靠得最近的亚瑟斩下。
列奥德罗脸庞涨得蔚蓝，全身长满幽光流转的幻鳞，暴虐的雷霆和狂风在周边环绕，手持三叉戟，化为一道闪电冲到亚瑟身边，两人一同挡下鲜血巨剑后被击飞。
法布提的准旧日级的“掌控欲望”让列奥德罗不敢有较大的情绪波动，使劲压制着内心的愤怒，这还是从第四纪以来，第一次这么憋屈。
……
一座如同巨人住所的宏伟宫殿内，神秘的灰雾静静地流淌，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上，24座高背椅安静摆放着。
在最上首属于愚者的坐椅上，亚瑟轻靠椅背，与灯神视频通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概三年后正式竣工。”
亚瑟点点头，挥手关闭了通话屏幕，手指一划，另一幅场景呈现：
上帝在告诉了欧格斯特一些隐秘后身形消散。
亚瑟嘲讽似地笑了笑：
还想效仿神话，三个纪元后超脱生死，复活归来。我要是不把你俩的棺材板摁死，都对不起你俩曾经对我的“厚待”。
星空中，离木星第二近的卫星——殴罗巴上。
变为人形的亚瑟正盘膝坐在寒冷的冰层上，面前是一个洞，底下是深邃的海浪。
亚瑟手持一根竹杆，上面随意地绑了条细线，似在垂钓。
火星已经让给了别的外神，那种荒芜之地还没这颗孕育了生命的小卫星有意思。
可惜我没有衍化生命的权柄，想打造一个“美丽水世界”还得自己来钓，虽然强行借用堕落母神的力量也不是没能力，但这样就少了很多乐趣，最多在对这些生物进行改造时借一点就行了。
嗯？上钩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