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陷落之章
启
19学期末也会有麻烦的相遇
泛古的春天通常不太明显，短暂而忙碌。一年中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忙里忙外才是人们的生活主旋律。对于普通的社畜是这样，对学生更是这样，尤其是像东郊里最为紧张的高三年级。高三年级的生活只要是体验过的人都知道，那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社会运动，势头能抵得上一场起义，只不过是要推翻自己脑子里的大懒虫罢了。
东郊的高三动员在这个春末也大张旗鼓地进行，效果怎么样那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么说，做动员的是那一批人，配合动员的是另外一批人，熟视无睹的又是一批人，剩下的都是那些骂骂咧咧的人。似乎每一届学生都能够这样分类出来，被老师戏称为“两极分化”，又或者是被称为“生物多样性”。
高三（2）班周五的下午是相对来说非常闲的，体育活动课很幸运地被分到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也就是说开始了体育活动，就等于是周末的到来。期末考试的到来使得出去活动的人逐渐少了一点，但是操场上依然热情不减。有些人会选择在下午的体育活动课选择留在教室里面自习，但那只是少数，更多的人是选择留在教室和同学肆无忌惮地聊天，毕竟这个时候没有人来管理。也能理解，高压下的生活总要有点放松的时间。
下课铃声刚响，费迅在座位上面一声猿鸣，从座位上面弹射起步，直奔着教室后面的篮球去了。教室里面的学生，打瞌睡的有，写作业的人也有，像费迅这样子早就已经准备好出去享受阳光与运动的人更加不少。费迅摸到了自己的篮球，夹在手臂下面，三两步赶到了陈无座位旁边。
陈无从暗界受了伤出来以后立马就被送去了医院，好在强烈的撞击只是打在了身体柔软的部位，更多的只是皮外伤，尽管当时确实很难受，但出来以后恢复的很快，没有过多久就可以正常活动了。可是秦天就不一样了，坠落的巨石直接砸在腿上，造成了小腿部位的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学校就一直打着石膏，每天上下学都有轮椅辅助。
为了能够多留出点时间给周末，陈无一下课就把数学作业掏出来写了，在座位上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拍出点知识出来。费迅一眼扫过去，感觉都是些自己会的题目，就开始扯他的手臂：“嘿！老gas，怎么不去操场上面打羽毛球啊？你应当用饱满的活力去迎接最快乐的周末！”
陈无瞄了一眼挂在自己凳背上面的羽毛球拍袋，眼神僵硬地盯着作业：“你是不懂我学数学的苦，哪有你这么轻松……快乐的假期是属于你们这种写作业写的快的人，而不是我的。”
“在教室里面不会发霉吗？学习固然重要，该玩还是要玩的嘛！大不了我数学作业借你，嘿嘿，怎么样？反正期末了老师也不查抄作业，是吧？”费迅依旧在拉他手臂。
“呐，老师是不查，可是我的内心会查，都要考试了，不能自己骗自己了。况且……”陈无指指秦天那个方向。那里，秦天正在心无旁骛地写作业，哪怕旁边的教室已经喧闹不已。一个成绩本来就好，写作业本来就快的学生还在学习，旁边的人想划水也不会好意思的。“秦天自从腿受伤了以后，不用做物理课代表的工作，不用上体育课，不用打扫卫生，留下了很多时间用来写作业和复习，虽然说我知道我的成绩比不过她，但是……唉，你懂的。”
“嘿，你可别想那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习之余哪能不运动？秦天她本来就聪明得离谱，追也追不上的。诶呀走了嘛！”
“拒绝。”陈无还是非常冷漠地抛了一句，把费迅的兴致一下子都冲散了。他从地理作业里面掏出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是今天的地理作业。“我还要我的事情要做。”
费迅看着陈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了座位，走到黑板前面去抄今天的地理作业，叹了口气，就自己拿着篮球出门了，走出教室之前还不忘朝着秦天竖了个中指，好在秦天作业写的认真没有看见。
走出教室，外面的阳光已经没有午后那么毒辣，还有令人惬意的风，是个打篮球的好天气。这才刚刚下课，已经有不少人往篮球场赶过去了，要是脚步再慢一点，说不定就会抢不到场地……于是乎，一鼓作气，就往篮球场冲吧！
“费老师！等等呀……诶呀，等等……”
走廊里面回响着一个女生的声音。
费迅灵活地一个刹车，心里头突然一暖和，能这样被一个柔和的女声喊住，还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呢。他故作冷静地回头，看到了走廊对面的那个瘦瘦的身影。是南宫月。
南宫月成功地叫停了费迅，就迈着小碎步小跑过来。她今天穿着一条挺清爽的淡蓝色长裙，跑起来不是特别方便，整个人也显得不太协调。从她卖命地跑过来的状态来看，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跑近了才看清楚，她的手里捧着一大堆试卷。
跑到费迅跟前，南宫月喘着气，拍着胸脯，眼神却是兴奋到了极点。费迅看着疲惫不堪的她，刚刚热血沸腾的内心突然变得平和下来。
“费老师……哎呀……差点，差点就追不上你了，还好跑得快……”
“别急啊，先缓一缓。哦，还有，下次没有必要叫我费老师嘛，叫我费迅就行。嘿嘿！”
稍作喘息之后，南宫月举起了自己手上的一沓试卷，这都是最近的数学作业和考试试卷，厚厚一沓，用夹子夹的很整齐，这个厚度数一数，大约有二三十张吧。
“费老师，你数学那么好，我这次来……其实想问问你，能不能抽个空闲的时间，帮我看看我的数学错题？虽然说老师课上都讲过，可是……”南宫月声音越来越小了，头也慢慢低下去。她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慌张地等待着。
费迅捧着篮球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南宫月的话就像剑一样穿进了他的内心。自己明明是要去阳光之下愉悦地打篮球，但现在，面前的她……费迅哪能受的住这样的委屈的女生在自己面前诉苦？原先劝说陈无出去运动的激情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可能地满足南宫月的需求吧。费迅自己也感觉很恨自己，怎么就对女生的要求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呢？
费迅带着南宫月去了教学楼顶层一个没有人的功能教室。南宫月虽然是主动来找费迅的，但是却也对一对一的请教有些害羞，就一定要求找一个没有人的空地。于是他们找到了这里。这个教室设置了几个学期都没能派的上用场，已经被灰尘掩盖了原本的面貌。桌子摆的不太整齐，有几张桌子还有被人擦过的痕迹，黑板上是临时借用教室的人留下来的板书，板书写的是物理的演算。
南宫月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些纸巾，简单地把其中的两套桌椅擦干净，就坐了下来。她把自己的试卷在桌子上平铺开来，展示给费迅看。
费迅还真就摆出了一副老师的样子，坐到了南宫月旁边，准备帮她讲解她的错题。费迅对自己的水平当然是非常自信，大部分老师出的数学题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只不过扫视了一遍试卷以后，费迅才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不是南宫月的错题十分的有难度，也不是错的特别多，而是她所展示的试卷，一眼扫过去全是勾，根本找不到一道错题！全对！
费迅愣在了那里，这是为什么……也许这是他自己也无法达到的水平，费迅虽然水平高，但是难免也会有粗心错误，而南宫月，没有任何的错误，这简直是完美的一沓试卷！
“这……这……”
费迅一直瞪大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旁边的南宫月，南宫月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费迅怎么也想不通。
南宫月把桌上的试卷又收了起来，捧在自己手里，没有在意费迅像石化了一样坐在旁边。她说：“如果不用数学来把你叫过来，也许……你现在应该在外面打篮球了。我这次来呀，其实是有另外的事情和你说。实在抱歉，抱歉呀！”
“你你你你……你说……”费迅尬笑着，又不太好意思推脱，只能木讷地坐在旁边，脸上肌肉有些难以控制地抖。
南宫月咳嗽了一声，郑重地和费迅宣布：“嗯，我还是希望加入探世者，如果能加入秦皇组就更好了呐……”
“你要加入……啊？啥？你要加入我们秦皇？”费迅呆住了。
南宫月说，这其实也是她不得已才做出的决断，在经历过她哥哥被抓走并且处死这件事情以后，她的一家人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父亲一方面痛惜哥哥，一方面又在自己的信仰与现实之间寻找不到平衡。的确，她的父亲是法则非常诚恳的教徒，即便是丧子之痛冲击着他，他也无法彻底斩断他和法则的联系，为此，母亲还和父亲没日没夜地吵架，一度还提出要离婚。不过考虑到南宫月的抚养问题，离婚一直都没有达成协议。父亲在这场闹剧之下逐渐消沉，有时甚至茶饭不思，虽然说精神有好转的趋向，但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完全失去了过去的光明磊落的形象。南宫月心里明白法则是作恶多端的，但是她想，父亲的信仰在一瞬间不可能立马完全消失，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的父亲看到真相，让父亲不再因此而继续迷茫下去，她要让父亲明白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值得相信的。既然探世者是法则的最大威胁，那就加入探世者的一员，去揭露法则的真实面目。
南宫月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父亲，因为只怕告诉他这件事情只会让他更加混乱，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直到看到了法则招摇撞骗，玩世不恭的一面，才有必要让父亲知道真相。
费迅承认她这样的决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只不过有很多的点尚且无法达成目的，就比如说，探世者小组固定的三人一组的格式。要是有了一个四人小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陈无曾经委婉地和他说过要破除三人一组的格式，可真要这么做还是非常困难。一方面南宫月和秦皇组的人都不熟悉，没有一起完成任务的经验，另一方面，南宫月身形瘦小，没有作战经验，也没有擅长的技能，对于探世者残酷的竞争是难以适应的。
可是……面对诚恳的南宫月，费迅没有这个勇气去完全否决她。
在黑板上抄完周末的地理作业清单之后，陈无吐了口气，缓步走下讲台。
又是一个忙碌的周末。他没精打采地吐槽。
教室后面正在布置高三学期的最后一期黑板报，都已经没有多少天留在高三的教室了，哪怕是出黑板报的人也会有些疲倦。果不其然，大家都提不起什么兴趣，虽然说是期末动员的黑板报，但好像也格外草率，相比开学那会儿的激情，已经不留下什么了。黑板报大部分已经绘制完成，画了一个很大的小男孩在书桌上面学习，头上面系着“加油”的丝带。画风有点简约，总共也就没花多少时间。这正像是学期末紧张的风格。只有一位学生还在踩着凳子用颜料上色。
陈无虽然说不擅长画画，但是却对绘画这方面非常感兴趣，他就像被勾了魂一样朝着教室后面的黑板走过去，去欣赏她的作品，最后的作品。
作画的只有一位，也就是现在正在上色的女生，名字叫素因。
她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在于她天生的棕色头发，扎成一条过腰长的单马尾。体型不胖也不瘦，身高在女生中间还算是比较高的。她不像秦天那样是一个假小子性格，但是也算非常调皮，喜欢捉弄人，十分外向。除了有的时候……性格有些孤僻，奇怪的思维时常游离众人之外，她在班级的朋友并不是很多。这也就导致她发出了协助画板报的需求，却没有人愿意去花时间帮她。
素因在班上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了，不仅绘画水平优秀，全权负责教室的黑板报工作，而且在音乐上也很有造诣，精通美声，在合唱和独唱的比赛上面都拿过很多奖项。除此之外，她还以写文章为兴趣爱好。除此之外，她的成绩并没有那么突出，大约只有全年级前30%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那奇怪的性格和过人的特长，可能她并不会引起他的陈无的注意。素因也看到了陈无站在黑板面前看她画画，便和他打招呼：“是陈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上色呢？黑板最上面还需要上深蓝色，我够不着。”
陈无向上看了一眼，素因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她踩着凳子，正在绘制下面的logo，但明明一抬手就能画到的地方，却说够不着。陈无想，这真是有够草率的理由。
“我想还是算了。”陈无拒绝了，比起亲自上手，他还是更愿意在底下看。哪曾想，素因可没有打算轻易就放他走，对她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劳动力。
“女生给的机会，你就打算这么轻易丢掉了？嗯？”她蹲了下来，轻轻地说。
陈无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他好像无法动弹，目光有些闪躲。他能肯定素因正在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素因，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嘛，行吧，就这么……帮你一次。”比起让她失望，陈无还是勉强同意了她的提议，自己有那么点绘画的兴趣，偶尔摸摸画笔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把自己的座椅搬了过来，取了一支笔刷，沾了点深蓝色颜料。“那么，从哪里开始？”
“就从我头顶上那一片开始，都涂上深蓝色，画了星星的部分留空，我要上黄色。我的预想是，画一片星空，奋斗的学生深夜还在苦读，多么励志！”
“哦……”
也没多想，陈无就准备站在凳子上面开始作画。只不过开始画了以后才感觉这事情并不对劲。素因这个时候是站在凳子上画画的，她要求陈无去给她头顶的那一片区域上色，那陈无站在哪里呢？要想够得到，应该要站在离她非常近的地方吧。
他站在了凳子上面，怎么调整角度都感觉别扭。素因完全没有让位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没有动身，他默默地从凳子上下来。
“要不还是等你画完了这一块的logo，我再来帮你上色吧，我感觉这样不太方便我站立。”
“没事，我给你让一点位置。”素因嘿嘿地笑，然后走下来，把凳子往右边调了一点点，但是，真的只有一点点，动的不多，勉强让她自己和陈无都能腾出手给黑板上色，这样的话，他们还是要站的非常近才能够一起作画！
陈无把凳子调到左边，又站了上去，哪怕还是感觉别扭的不行，但是现在起码能画了。一边这么想，一边心里还在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被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生给调戏了？
于是他还真就这么画了。右手抬得很高，从素因头顶伸过去。而素因就在自己的手臂底下画那个logo。空气里面突然多了些奇怪的氛围，陈无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女生给的机会？啊？这是什么机会哦！他回头偷瞟着，还好……还好没有人在往这里看……
“我说陈无呀，你今年年初的时候，去暗界觉得有意思嘛？”
“暗界啊……暗界？”
陈无绘画的手僵在了那里，头上立马就冒出了冷汗。他非常清楚，探世者的事情对普通人是绝对保密的，他以前也认为这个班级里面只有秦皇组三个人知道异世界的事情。可现在……
陈无和素因双目对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