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勇,妈了个巴子的,死哪去了!”一营长大吼,然后从角落里跑出来一个挎着短枪的低级军官。
“营长,营长,我刚才屙……”“啪!”一营长爽快的给了这个叫段小勇的家伙一个耳光:“懒驴上磨粪尿多!滚去给老子洗马!”
“是是”段小勇看一营长离开后,牛逼哄哄的走到马鹏,一脚踹翻了一个正在给冷峰他们新牵来的马洗马的小马夫。
“他妈的!动作快点!再这么慢老子崩了你!”段小勇完全没有刚才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孙子模样,变得飞扬跋扈起来。
老马夫看不过去了:“哼,你也就这点本事,打仗的时候哼没见过你”
“黑!老棺材瓤子,找死呢你!!”段小勇又一脚揣在了老马夫的腰上,把老马夫踹了一个跟头。
踹完了马夫,段小勇得意的踱步到补给品的位置,径自拿起了两个罐头,想了想,又拿了两个,这下分配的士兵不干了:“段副官,只有连长以上的才能吃罐头,这两箱子罐头是两位营长还有几个连长的,对了还有刚来的一位长官的,您一下子拿走了两个人的份额,让弟兄们难做啊”
段小勇面目狰狞起来:“妈的,老子想吃几个,就特么吃几个,一个新来的,那是你的长官,不是特么我的!”
段小勇耀武扬威的走后,林欢目光阴冷:“刚才怎么打死的不是这个杂碎”
本来以为第二天才出发,可是没想到半夜居然命令下来了,要立刻出发,一营长派人通知了冷峰。
此刻的冷峰正在跟任东和马萧说什么,结果被打断了,于是冷峰只好说:“好吧,那就出发吧,按照之前商量的,总体在部队后面,白天岔开走,等驻扎的时候再回营”
任东咧开嘴:“那我去牵马!”
马萧点点头,然后开始利索的给冷峰收拾一下物品,冷峰问:“咦?这些补给品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马萧:“是一营长分配来的,只带一部分上路就行了,其他的让勤务他们收拾放在马车上,到时候扎营会给咱们摆好的”
冷峰挑了下眉毛:“服务这么贴心?”
马萧一脸懵逼,啥?
等马萧给冷峰收拾了一些够一天吃的食物后,背着就要走,冷峰却接过了马萧手里的包袱,说:“我自己来”然后走出了帐篷。
留下马萧在原地意味深长的扬起了嘴角,然后低头把自己的和任东的包裹带上。
走到马厩的时候,就听到了哭声,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小马夫,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岁的样子。
一看到冷峰来了,这个小马夫一把抱住了冷峰的腿:“长官!长官!段副官把您的马抢走了,呜呜呜,不是我弄丢的”
任东不知道跑哪去了,马萧大怒:“又是段小勇那个王八蛋!瘪犊子!看我怎么削他!”
马萧是东北营的人,知道的人恐怕也是东北营的人,看看表,马上要开拔了,马没了算怎么回事!
冷峰看抱着自己腿的小马夫哭的伤心,便安抚道:“没事没事,不怪你”
刚说完,一营长还有二营长都来牵马了,二营长看到这里乱哄哄的,问:“搞啥子事情哦?”
冷峰说:“一个叫段小勇的副官,把我的马牵走了,两位营长,给个说法吧,这个段小勇,是谁的副官?”
二营长听完就直愣愣的盯着一营长,一营长面子上挂不住了,然后立刻对旁边一个小兵喊:“个妈了个巴子的,还不赶紧把那个王八犊子给老子叫过来!让他滚过来!妈了个巴子的!”
小兵立刻:“是是”随后立刻飞身跑走了,片刻之后,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映入冷峰眼帘的,是一个有着痞子脸,吊三角眼,扫把眉毛,一对一看就想拧下来的招风耳朵,左眼角还有一颗黑痣,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营长,找我什么事?”段小勇一看营长在呢,于是下马了,一营长叉着腰,扫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冷峰,说:“听说,你把冷参谋的马牵走了?”
段小勇立刻恶狠狠的盯着刚才哭啼啼的小马夫,说:“小死丫的!谁牵走了!哪只不想要的眼睛看见我牵走了!”
小马夫立刻躲到了柱子后面,显然这个小马夫就是段小勇说的“小死丫的”(混蛋,云楠方言),小马夫的眼也就是他说的不想要的眼睛,这聋子都听出这是威胁。
冷峰脸色铁青,任东生怕冷峰忍了这口气,丝毫不弱的回敬:“老子看见的!你手里的马就是我长官下午刚从骑兵手里要的!”
段小勇作死不带埋伏笔的,立刻仗着自己少尉军衔而任东只有上等兵(红色底章加三颗黄三角),冲过去就要打任东的耳光。
要是让他打了,冷峰的脸才没处放呢,冷峰一把抓住了段小勇的手,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段小勇的脸上。
“小死丫的你敢打我?!营长比你官大,你……”段小勇以为冷峰是个好欺负的主,显然是不知道下午冷峰开枪打死骑兵连长的事情。
冷峰咬着牙说话,但是眼睛却死死盯住一营长:“我敢为了我的勤务兵打你,你的营长,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会为了你这个杂碎打我!”
一营长显然生气了,但是真就不敢,动冷峰一个手指头,因为下午的事情历历在目,面前这个人,收复了马萧,德国留学,黄埔毕业,关键是好像听他自己说打了什么日笨少佐,连少帅都接见他,光这几点,就足够说明自己动他不得。
看到冷峰打了这个嚣张的副官后,任东也傲气起来,径直走过去,把属于冷峰的那匹红褐色的马牵了过来,还示威一般的冲段小勇哼了一声。
看到自己的主子果然不敢吱声,段小勇立刻软了下来,就算挨了一个耳光,还是退下去了,但是不忘给告状的小马夫一记警告的眼神。
来不及洗马了,冷峰便要上马,马萧走过来,把马刀跨在了冷峰马匹的左边。
冷峰:“马刀哪来的?!”
马萧:“骑兵连要的”
冷峰诧异,难不成马萧也开始跟自己学的剥削骑兵连了?
马萧:“放心,不是别人用过的,是这次补给品里,补充的新马刀,我给你拿了一把”然后把另一把扔给了任东:“接着,你的”
然后把最后一把跨在了自己的腰上。
冷峰疑惑:“你为什么不把马刀跨在马鞍上,而是跨在腰上了?”,马萧:“我习惯了,东北的胡子都把刀跨在腰上”
冷峰释然,既然马萧曾经名震东北,就说明肯定跟绺子(土匪的称呼)有交集,有些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营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了,瞥了一营长一眼,说:“老东北,给你的狗勒紧了嚼头,免得管不住咬了别人,让人家打死炖了”
听二营长如此说,一营长也恼了:“你跟着添什么乱,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二营长就不说话了,只是嘲讽的看了一营长一眼,然后接过了自己副官递给自己的马缰绳,兀自上马离去了。
一营长知道是这个段小勇给自己惹事了,于是一脚揣在了段小勇的腰上:“给老子滚一边去!”,然后骑上自己的马开拔了。
段小勇被踹了一脚,自然是受气了,旁边的人立刻就知道这个孙子要找出气筒了,立刻四散而去。
那个倒霉的小马夫跑的慢了,被段小勇给逮住了,于是传来了一个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冷峰他们没有听见…………
骑兵打头阵,首先列阵完毕,当冷峰他们打马过来的时候,代理骑兵连长立刻狗腿子的蹭过来:“长官……跟骑兵一起嘛?”
冷峰挥挥手:“不了,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作战计划,我不跟着添乱,反正我们也是在你们后面,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走就行”
忘记交代了,一营长姓葛,叫葛大,因为听着像疙瘩,所以又有个葛大胡子的称呼,想必是胡子(也是土匪的称谓)出身。
二营长姓杨,叫杨标,清水袍哥出身,川地的袍哥,就是袍哥会,有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之分,清水袍哥呢,则是商贾,乡绅,军警,官员,讲究五个堂口,“仁、义、礼、智、信”,任字社,是有面子有地位的人,义字社是有钱的乡绅人家,礼字社是小手工劳动者,至于那些测字,算命,跑堂,兵卒,卖假药的之类被视为下等职业的只能被列为“智、信”两个堂口。浑水袍哥是袍哥们分裂出来的那些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偷,抢之类的,是浑水袍哥。
而杨标虽然是堂堂川军营长,但是地位是智字社的,因为兵卒不是什么让人高看的职业,正所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是这个时候的普遍认知。
杨标打马过来:“冷参谋,要不要带几个护卫?我担心就算走在后面,还有漏网之鱼”
冷峰:“杨营长不必担心,我这里可是有快枪手马萧在,而且我也不是吃干饭的”
杨标一笑:“我倒是把这茬忘了,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之前的命令行事了,随时扎营,冷参谋注意一下就行了”
冷峰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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