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的人都在猜测被“颜料弹”打中的是小丑,还是季廷森。
作为“主角”的两个人对立站着,一群兴奋狂热的目光盯着他们,此时的观众就像疯狂地赌徒在商议买大买小一样,原始的兴奋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小丑接过手枪,突然又咧开嘴,夸张地哈哈大笑,季廷森微笑等他笑完。
“你以为我会怕吗?”小丑摇晃着脑袋,把枪管往嘴里塞。
“咔——”
空枪,小丑笑得更开心了,关注的群众们都沸腾了起来,鼓掌、吹口哨、起哄的。
季廷森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小丑,伯厚突然感觉一阵心慌,伸手拉住季廷森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拉向了自己。
“怎么了?”季廷森关切地问了一句。
伯厚看着季廷森摇头:“没事。”犹豫了几秒,才松开了季廷森的衣袖。
季廷森转头看向小丑:“继续。”
还剩三枪,季廷森接过手枪,伯厚猛然睁大双眼,看着他的手。
“咔——咔——”还是两枪空枪,季廷森微笑,左轮手枪又回到了小丑手里。
观众席的气氛平静了下来,都憋着一口气,还有一颗子弹,显而易见——小丑会被“爆头”。
小丑伸着头,眨了眨眼睛微笑,把枪口抵住下颚,“咔——”又空枪。
小丑皱眉打开手枪,发现一颗子弹都没有,瞪大眼睛惊愕地看向季廷森。
观众都表示很不满,感觉一点都不够“刺激”,纷纷都发出“嘘”声。这时才引起鲜余的注意,伯厚若有所思地看着季廷森。
由于“空枪事件”,小丑被迫离场,走之前看了季廷森一眼,没说话。
伯厚等季廷森坐下之后,说道:“谢谢你。”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季廷森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这时一个身穿羽绒服的身影靠了过来,鲜余警觉地抬头,看到来人才瞬间放松了下来,吐槽:“阿宵,你去个厕所怎么那么久?没吃饱想加餐呢。”
唐宵脸色苍白,捂着羽绒服,摇头:“有点拉肚子。”
“拉肚子?疼吗?疼得厉害的话我们一起回去。”鲜余低声问道。
“没事,我还想再看看……”
鲜余有点迟疑,但是唐宵一再坚持,没办法只能点头,“行吧,如果实在撑不住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块回去。”
“好。”唐宵坐回位置上。
此时表演已经进行到了人狮表演环节,蹲在圆柱形小圆台上面的大狮子懒洋洋地抖动耳朵,一个驯兽师拿着皮鞭的上前,主持人介绍,驯兽师要把头放狮子嘴里,但狮子不会咬他。
鲜余转脸跟唐宵打趣:“你说狮子不咬驯兽师是不是因为驯兽师从来不洗头。”
唐宵已经把羽绒服脱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大衣,很敷衍地点头。
鲜余微微皱眉,又转脸看向伯厚,发现他们两现在状态居然一样,都在发呆,更加觉得怪异了。
“爸爸、爸爸,头伸进去了!”小兔子睁大眼睛,指着台上场景对鲜余说。
鲜余看过去,狮子张开巨口,驯兽师微笑着把半个脑袋伸进去,现场观众惊呼起来,随后鼓掌声一片。
驯兽师可能听到了鼓掌声,更加卖力的往狮子嘴里面伸,不一会儿整个脑袋都进了狮口里,他戴着白手套的手在轻微发抖。
“啊——”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狮子一口咬住驯兽师的头颅。突发状况吓傻了观众们,旁边的人员急忙拿着鞭子抽向狮子,可惜狮子兽性大发,压根不听指挥和控制,它嘴里叼着驯兽师的脖子绕铁网走,像在炫耀“猎物”一样。哪怕皮毛都被打出了一道道血痕,都不肯松口。
鲜余急忙反应过来,捂住小兔子的眼睛,不让她再看这种血腥的画面。伯厚想着事情也被吓了一跳,旁边的季廷森体贴地安抚他。而唐宵压根就不在环境内,面无表情。
马戏团表演因为“狮子咬人事情”报了警,跟观众道歉,疏散观众离场。
几个人走出门口,季廷森跟伯厚道歉:“没想到只是想约你听一场交响乐,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抱歉。”
伯厚摇头:“没关系,我们下次再去,现在有点晚了,我先跟他们一起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你们也注意安全!再见。”季廷森和他们一一道别,然后去马戏团指定的停车场开车走了。
唐宵也去取车,鲜余牵着小兔子,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伯厚沉着脸,丢下一句:“我东西忘记在椅子上了,你们等会儿我。”撒腿就往马戏团里面跑,速度快到鲜余都拦不下他。
马戏团观众席已经基本清空,还有几个客人陆陆续续出来,伯厚快速跑到他们的座位区,借着灯光的亮度,在季廷森座位底下摸索。
“果然在这……”伯厚拿着一枚钢制圆柱形子弹。
伯厚视力很好,好到从小到大每次看魔术表演,他都能看到破绽,虽然季廷森手速极快,但是他也捕捉到了一丝破绽。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季廷森的一些奇怪之处,都快要乱成浆糊了,没办法,只能把子弹扔进口袋,回去慢慢想。
而一边的季廷森则开着车在人少车少的路上行驶,向新区方向行驶去,因为是新开发区,所以人少车少房子多,还没发展起来,基本跟郊区没什么区别。
季廷森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跟着一辆黑色轿车,紧紧跟了他起码有十三公里。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季廷森勾唇一笑,有些嘲讽,加快速度,开启运动模式,声浪大得像要炸街。幸好旁边住户特别少,不然明天立马就被投诉了。
黑色轿车加速追了上来,季廷森挑了挑眉。
“砰——唰——”黑色轿车想撞他的车,季廷森方向盘一转,飙了过去,没给黑色车一点机会。“早知道要撞车,我就应该开悍马来。”季廷森舔舔嘴唇,颇有遗憾。
黑色轿车挤上来几次都没有撞中季廷森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恼羞成怒,所以开枪了。
“砰——砰——砰——”追他的人看来不是很聪明,居然选择开枪打轮胎,他枪法很好,但季廷森的车技更好。
“呵,是个危险恐怖袭击者。”季廷森笑着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
“沈警官,我被一名身份不明人员袭击,请求人民卫士的支援。”季廷森虽然嘴里说着害怕,但是依旧笑眯眯,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
“袭击?看来终于有人来替天行道了。”沈重毫不客气地冷哼道。
季廷森点开共享位置,“警官,如果你不来,我大概真的被人家替天行道宰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黑色车的第六次接近,季廷森虽然笑着,心里却觉得有些心烦,伸手从副驾驶抽屉拿出了一把SIGP226手枪。
两车并排上大桥时,季廷森开窗,往对方的车窗开了一枪,“砰——嘣——”车窗出现了爆裂纹,子弹卡在玻璃上。
季廷森笑了笑,再次扣动扳机,一枪将黑色车的右侧车窗击穿,车里面的人正想拿枪。
季廷森没有给他机会,撞了过去,两车撞击摩擦中,引起了火花,两辆车穿过护栏掉进黑漆漆的江水里,在水面燃烧了起来。
“轰隆!!!”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碎裂的火片四处飞溅,火光仿佛要冲破漆黑地天幕。
此时大桥上传来“滴~呜~滴~呜~滴~呜~”的警笛声,沈重按着季廷森共享位置来到大桥,大桥中断栏杆已经被撞坏,看着爆炸的车,沈重皱眉。
“队长,需不需要下去捞人?”一旁的小警察问道。
沈重看了一眼手表:“车着火之后会在二十秒内爆炸,这二十秒时间对于他季廷森来说,要逃不是难题。”
“唉,沈警官真是个聪明人,幸好我们目前不是对手。”季廷森从桥底爬上来,靠着栏杆笑,看了一眼桥下燃烧着的汽车,“只不过浪费了我几把好枪。”
“光非法持枪我都能把你立即逮捕了。”沈重冷漠地看着他。
季廷森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沈警官,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走到沈重面前,狡滑地笑了笑,眼里都是疯狂。“如果我进去或者死了,你们线索也就断了。”
“装模作样。”沈重冷笑。
“多谢夸奖。”季廷森莞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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