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楼前白已整顿衣装,缓步走向门前,黎羽掏出令牌,守卫天书楼的两个卫士看了一眼,然后放了行,白已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一些隐蔽中的人退去,两人缓步走进天书楼。
天书楼是钦天学宫的藏书之所,但天书楼不在钦天学宫,而在不远处的白家。楼中一共九层,其中储藏书籍胜于皇家贮藏,有藏有种种宝物,传闻皇家藏宝阁,相较于天书楼也是逊色几分的。
由于天书楼之盛名,曾有心怀不轨的官员以此抨击白家,想要借此博得一个好名声,可惜事与愿违,那个官员几次被驳斥,后来为官之时宣扬党争,被皇帝连降三级,发配偏远之地为官,终生未回中枢,不过这些也都是闲话了。
白已缓步走在楼中,而黎羽则是先他一步,上了楼去,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天书楼,或者可以说,在以前他还是浪荡子之时,他算是这天书楼的常客,虽说当时的他大多是看些个话本小说,读些个精怪异志,但也是领略到了这九州的风光,对一些事情的了解,相较于同龄人来说,无人可及,这也是他能成为家主的原因之一。
天书楼一共九层,藏书不计其数,一至三层是商贾、匠人、农家、机巧……之书,借阅之人往往是京畿之地的农官、进京述职对此有兴趣的官员,除此之外也是有着不少匠人,农家子弟来此读阅。
四至六层是文词歌赋、历年政策、变法要典……,文士小吏举子秀才常来此翻阅典籍。七至八层是一些杂谈和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更多的是江湖侠客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武林门派的典籍……,这三层除非一些重要之人,否则无人可入内,守在此处之人,除非是江湖榜上前五之人,否则完全没有突破的可能。
第八层除了书籍之外,更是一个百宝库,半剑山庄所锻的君子剑孤影、锈剑林所冶十大名剑之一的勿忘、冶城的天机锁、墨班铺的玲罗银恺、释门祖地的龙血菩提手串、玄岳山的沁心镜、器冢的含血刀、录时漏……甚至传言曾经天书楼修缮之时器冢与冶城、墨班铺协助而成。
天书楼之所以藏有这么多典籍,也是和问天书院分不开的,在天书楼修缮之后问天书院曾三次赠书,总计古籍七千多卷,拓印书册万册有余。其中缘由已经成了一桩旧事,有传闻说这问天书院活了八百多年的老院长,与白家一位先祖有旧交,所以才会如此作为,不过也无人证实了。
就这么走着,白已走到四楼,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正在查典籍男子,那人年纪与黎羽相仿,身形体态尽显文士风范。
此人名叫卫泽,是天书楼老祖宗的另一个书童,平日里他似乎有些憨傻一般,可一旦上手事物,即便是黎羽也是要逊色其三分的。
白已看着全神贯注的卫泽,顿时起了玩性,悄悄的走上前,猛的拍了下卫泽的肩膀。
卫泽正在看一本古籍,被白已这一拍,吓的坐倒在地上,似乎有些滑稽可笑一般。
白已见状也是一愣,继而笑道:“这么认真啊!看被我吓的。”
“能不能别这么无聊,我正查典籍呢。”卫泽放下书,起身正了正衣冠没好气道,然后看了白已一眼,疑惑道“你来这干什么?今日家族中这乱子可不小,你还有闲工夫来这里。”
白已勾搭上卫泽的肩膀道:“老祖召我来此,说有事商议,这不正巧碰见你,想和你打个招呼,谁知道你这么投入。”
“我看书时,身心皆投入其中,最忌打搅,你又不是不知道。”卫泽抖露掉白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捡起书,然后正色道:“既然老祖召见还不快去,想必也是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赶紧去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白已笑了笑道“今晚上去临西楼给你摆酒赔罪,我先上去了。”
“记得叫上黎羽。”卫泽看着转身离去的白已,开口叮嘱道
“放心吧,会把他给叫上的。”白已也没有回头,就这么上了楼
站在第八层通向第九层的大门前,白已看着侍卫掏出家主令牌,左右侍卫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白已走上楼去。
第九层的门前,黎羽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略显紧张的白已,黎羽也没有多说什么,推开了这第九层的大门,让这第九层的样貌呈现在白已的眼前。
相较于天书楼前八层只要稍有身份,有许可且没有歹意,便可在这天书楼前八层中自由穿梭,畅通无阻,这第九层,想要进入,除非你是当今大商的陛下和太子,白家的十大长老和家主,钦天学宫的高层,方可有机会入内,还是在有人传唤的情况下。
在藏品方面,相较于前八层的琳琅满目,偌大的第九层只简单的摆放了三样物品,三本普普通通的书册、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剑、一副陌生女子的画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那三本书其中一本是那《九州录》的第四册,整个九州只有四本,剩下两本,是真真正正的天书,天书楼得名于此,连带着《九州录》,这三本书记载的东西几乎涵盖了世间大半,能够有幸观看这三本书的人,到如今也不过寥寥三人。
这三本书的由来,众说纷纭,可知的是,那本《九州录》,是昔年长生阁阁主所赠,其余两本天书,是白家一位不知名的族人,在天书楼建成之时,赠与当时的家主,而当时的家主也是毫不迟疑,用了半年的时间,读了这三本书,此后封存。
三百年前天人祸乱,白家时任少主,登上天书楼,读了那一卷《九州录》,与武定王将天人祸平息,此后这少主成了白家的家主,退位之后隐于这天书楼第九层,送走了这白家十几代人,也让这大商安定三百年。
至于那一柄残剑,是昔年大夏皇族传承之剑——无归,由于昔年一场祸事,大夏亡国,这柄剑也随之崩断,之后被置于这天书楼中,若是与剑想通之人就会清楚,这柄剑是多么的不甘和痛苦。
和那一副女子的画像,即便是这枯坐的老祖宗,也是不清楚的,他只知道那副画像是千年前留下来的,之后的事情,便是一无所知了
白已看着那个半坐半卧的老祖宗,行了一礼道:“现任白家家主白已,见过老祖。”
看着一脸恭敬的白已,那老祖宗勾了勾手,指着自己身旁的一个蒲团道:“不必拘礼了,就此坐下吧!”
看着自家的老祖宗,白已也没有客气,径直从门前走到这老祖宗的面前,坐下的同时打量了一下这天书楼的第九层,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可上次因为紧张的缘故,他也没有能够认真的打量这第九层,如今也是借机一饱眼福。
第九层整个楼层都充斥着简洁,三本天书摆放在这老祖宗的榻前,周遭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气息的流动,那柄残剑放在了不远处,而那副画,似乎有灵性一般,悬在一个柱子前,画中的女子,宛若仙人之姿,让人不敢多看,似乎多看了一眼,那便是一种亵渎。
老者看着白已,看着他四处打量的模样,笑了笑,“孩子,你可知我进入为何传你过来?”
“晚辈不知,还请老祖宗告知!”白已摇了摇头,终究是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口,他隐隐的猜到了这老祖宗为何传唤他过来,但他也拿不准,索性不说了
这老祖宗也是看出了白已心里的小九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感慨道:“孩子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好!”白已听到老祖宗的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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