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十四年,一封封来自关外的信件打破整座皇都的宁静。一匹匹战马分别从皇朝的八座城门奔驰而来,堪比当年被外夷尊称“可汗”大帝的“昭陵六骏”,其中一匹由正南门直闯而入的纯黑色战马唤作“骊”,它可是当朝八大神将之首,异姓王爷白毅的战骑。这时只听皇城内响起
“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
……
八名传信使立即下马单膝着地,他们或有剑伤,或有刀伤,半身褴褛,铠甲与内袍之间夹杂着不知是敌是友的鲜血。满朝官员左武右文列队而站,文臣武将之首分持象笏,神色庄严,大殿高台之上,皇帝端坐于鎏金龙椅,两鬓一缕白丝垂下,着一身黑龙袍端显得威严恢宏,虽目光凌厉,却难掩憔悴之色。但见被皇帝亲执之信上所书:
“王上,老臣本亡国贱俘,幸得先太皇陛下赐命相救,后经先帝宠命拔擢,而今王上复封王赏地,福泽后代。皇恩浩荡,岂敢盘桓!今我朝四面楚歌,八方蛮夷皆如豺狼虎豹,举国伐兵,侵我国土,乱我国安,然,我朝恐难维持战争,须以无可匹敌之势寻一点而破之,既而敌兵遂逐一瓦解,我朝得以保全……”
不一会儿,永德帝正衣肃立,目视南门,群臣似有所感皆整装而待。
冬月二十,关外,大雪。
三十万大秦将士身披朔甲,目光崇敬,凝望点将台上那位白袍战神——三朝元老,以八十高龄重披战甲戍边御敌,曾亲自送自己的两个儿子上战场,浴血奋战,英勇战死于北国的雪地里,自古忠孝两难全,此壮举震惊全国,朝堂一切不和谐声音一时竟由沉默替代。
“大秦的众将士们,北狄,东夷,南蛮,西戎狼子野心,环伺我大秦疆土,现以北狄尤为猖狂,我军将不惜一切代价护我大秦安康。诸位若想退出,不作逃兵,亦不行军规。回家照顾父母,陪陪夫人孩子~”说到夫人孩子,白毅的眼眶不觉红润,众将士中作为唯一一位女将军冷凝霜眼泪早已不住流出。她是白毅收养的女儿,也是目前他唯一的亲人。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
众将士齐声高喊,这层层嘶吼似要冲破九天,似要把敌军震杀在这片雪白世界里。
“好!都是好男儿!白某这辈子对不住诸位,待来世白某为诸位牵马挑梁。来,取我百凤涅槃枪,随我迎击敌寇。”
“哒哒~哒哒~”
将士们右手持战矛,左手执棱形盾,盾上雕刻恶鬼之像。一排排,一列列拍成一块方队,每个动作步伐整齐划一,进可攻,退可守,俨然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左翼方队是骑兵,由冷凝霜率领,她手握长枪,身骑红棕骏马,端显得英姿飒爽;右翼由白毅帐下四大将之一的石天统领战车兵,同样是个不可小觑的方队;后方则是弓箭兵,与步兵相互配合,可发挥军团的最大优势。再瞧敌方军队,没有过多的排兵布阵,只是乌压压一片,每个士兵半身赤膊,持象骨弯刀和毛皮草盾。军中还有数十头怪物巨兽当做开路先锋,没有人敢轻视这一军团。今日他们已经做好战死冰雪之地的准备,两军对垒,血气冲天,好似这块地方马上成为修罗场。
大雪连下七日,皇城。
永德帝正与皇后南宫婉于坤宁殿前赏雪,说是赏雪,其实在等待。
“这场大雪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死于饥寒,不知会有多少将士埋于关外。等吧,等这场大雪过后,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南宫婉默不作声,不过紧缩的眉头暴露她的担忧
“这是一场决定大秦命运的战争,决定未来的战争,只是苦了他啊!”她只能心底默默作声。
关外北境
此时茫茫雪地里嵌着汹涌的红色,这是众将士身上流下的鲜血,以灼灼的能量似将这冰雪之地融化,若仔细一看,定能发现丝丝白烟升腾。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我大秦男儿们!北狄不亡,必将啖食大秦子民,欺辱我们身后的百姓、亲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一生的荣耀。”白毅嘶吼着转而气喘吁吁道:
“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啊。小霜、石天,能救几人就救几人,我白家军绝不能全部断送,我心中有愧啊!”冷凝霜与石天此时的心早已融化,堂堂铁男儿早已哭成泪人,他们都似乎意识到什么,只见,一道剧烈白光向前冲去,以滔天力量朝着敌军攻去。
“北狄,滚回去!”
这道白光便是白毅凝聚毕生力量,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而发动的全力一击。
“父亲!”
“师傅!”
“将军!”
“……”
无数不同声音重叠响起,有诸将士们的嘶喊,也有敌军纷纷窜逃的声音。
……
“八百里加急,都让一让!驾~”
正德大殿里,群臣激动昂扬。
“敌军溃逃,好啊!我大秦胜了,胜了啊”
本该兴奋喜悦的永德帝,此刻瘫坐在椅子上,即使鎏金般龙椅在这一刹那也变得暗淡无光。只听到皇帝失魂落魄道:
“老师……”
他手里无力地拽着那封白毅的亲笔信,但见最后一行书写着:尚儿,这辈子我活得太久了,成了一些人眼中钉,以至于朝中颇有微词。不过也好,这场战争白某从未想着活着回来,白某的死亦能换我大秦安宁,此为大善!之前有我护着你,以后你该当自己独揽政事了。白某此生最大遗憾终归是你二哥……寻他回来吧!
俄倾,赵尚站起来,目光凌厉,扫视群臣。
“黄云峰,你率三千御林军随朕出城接老将军回家,其他大臣夹道迎接。刘陶你居位礼部尚书,布置好一切相关大小事宜;司礼监携朕旨意昭告天下,全国上下为老师守孝三年,任何开支找户部便可。即刻督办,不得有误!”
冬月三十,这是每四年才会出现的时间,关外大雪依旧,却难以遮掩战争的余热。此时有一小酒馆出现在这冰天雪地里,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更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仿佛一直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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