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嘶...”
感受到身体中传来的阵痛,张明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看到从窗外透进来的缕缕阳光,脸上也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活着的感觉真好。
超负荷使用身体后虽然依旧虚弱,不过好在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张明环顾四周,房间里四下无人,看房内的摆式,这是同福酒楼后堂的伙计客房。
“看窗外的样子,已经是下午了啊...”
“也是,这个点正是酒楼忙的时候,还是去搭把手吧。”
穿好衣裳,张明往酒楼客堂走去。
相比起外面打打杀杀的生活,他更喜欢这间酒楼中平淡充实的日子。
走到客堂,热闹朝天的气氛顿时扑面而来......
“来,我接着往下说,当时的小张浑身金光,犹如那天上的佛陀。他踏着凌波微步,出现在那王阳身边,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一人在桌上如是说道,其他几桌都纷纷停下手中的碗筷,尧有兴致地听着。
见那人笑而不语,有人焦急道:
“哎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啊!”
“快说!说话说一半,小心吃饭噎死你!”
那人闭着眼睛悠哉地说:“哎呀口舌干燥说不下去了,要是能有壶酒,我倒是能继续说道一些。”
众人听懂了,这是在讨酒喝呢。
“切,爱说不说,吃饭吃饭。反正这种事也跟我们老百姓没关系,不听了不听了!”
不过还是有人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喊道:
“小二!给他上壶黄酒!”
“黄酒来咯!”
一壶酒放到了那人的桌子上,那人睁开眼睛,正准备继续往下说。
但看到眼前噙着笑容的小二,瞬间脸色凝固,到嘴的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张...张明!”那人惊呼。
众人之前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此时听见他叫出张明的名字,大家看向上酒之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二正是故事的主角!
气氛瞬间凝固。
张明看着惊愕的众人,笑道:“各位客官,叫我小张就好,吃好喝好别来无恙啊。”
凝固的气氛顿时瓦解,客官们哪里还顾得了桌上的饭菜,纷纷朝着张明身边围过来,个个满脸通红,神色激动。
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各种问题...
“小张你真是学武之人?”
“快给我们说道说道,那一日还发生了什么?”
张明被众人团团围住,那是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不远处的李掌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的皱纹悄悄向上弯曲,顿时眉开眼笑。
......
好不容易跟大伙大致解释了一通,张明这才得以挤开意犹未尽的人群,来到掌柜身边。
李掌柜看着眼前身体逐渐壮实的孩子,欣慰地问道:
“小张,身体可好了?”
“已经不碍事了,掌柜。”
李掌柜心情不错,但那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忧愁还是被张明察觉到了。
张明问道:“掌柜有心事?”
李掌柜把视线从张明身上移开,看向人满为患的客堂以及酒楼伙计忙碌的身影。
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笑容。
“小张,人生很复杂,但人到头都是一死,所以人生也不复杂,无非也就快乐二字。”
“能看到非亲非故的你们情同手足,能看到酒楼在你们的努力下蒸蒸日上,这便是我的快乐,也是我追求的人生。”
李掌柜重新看向张明,笑容依旧:
“小张,你呢?今后作何打算?”
张明明白,李掌柜这是为自己担忧。
若是他还是普通人,尚可在酒楼帮活一辈子,过着满足安稳的生活。
可如今的他接触了武道,又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掌柜既不希望他被束缚在这小小的酒楼中,又担心他经不住外面的斗争。
能力越强,越难拥有普通人的幸福。
但谁说一定不能。
对他而言,眼前的幸福是最普通也是最珍贵的,即使不能长久拥有,他也要抓住当下的每一时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张明坦然笑道:“黄酒要没了,我去温一温。”
看着搭上汗巾忙活起来的张明,李掌柜知道,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明早上前往武馆修炼,下午跑回酒楼帮活,深夜闲时就拉上酒楼伙计整上一顿野味,忙时就着酒楼剩下的酒菜对付一下,然后带着一天的疲惫安然入睡。
安稳而充实,忙碌却满足。
自黑虎帮被除名后,街道上再也没有为非作歹的混混,街坊邻居们也不必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大明县一片欣欣向荣。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有一份安全,再谋一顿口粮,便能安稳地过上一辈子。
大明武馆和黑虎帮一战后,馆主闭关修炼,而大师兄也顺利突破炼骨境,正式接过管理武馆一事。
武馆在大师兄的接管下,吸收了黑虎帮的残余势力,使武馆实力大增,名声大噪,闻名于县外各个武馆之中。
不少人都纷纷投靠武馆,希望习得一身本领。
某日早晨。
张明站在武馆门前,前堂内站着许多师兄弟正在练武,相比起以前,现在的武馆可谓是人满为患,他竟找不出一处供他修炼的空地。
他摇了摇头,心想大师兄是该扩建一下武馆了。
正当他无奈间,大师兄从里堂出来,朝他喊道:“张师弟!你来一下,有封信给你。”
信?谁会给自己寄信。
然后瞬间大悟,坏了!忘事了!
走近,张明看向大师兄提给他的一封信。
片刻之后,他无奈的笑道:“大师兄,是洛王城同德药馆来的信。”
“怎么说?”大师兄问道。
张明讪讪道:“上次我向他们借的三名高手,是用条件换的,条件就是要跟药馆的李馆主学习丹药术...”
“这会儿写信来问我准备何时动身呢。”
大师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立马露出喜色,说道:
“这是好事啊!丹药术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呢。”
“师弟准备何时动身,我找人安排一下。”
张明连忙止住大师兄,说道:“不不不,大师兄,能否帮我回封信,就说身体不便,晚些日子再去。”
虽说有答应在先,但他并不想这么快的离开酒楼和武馆。
况且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至于丹药术,谁爱练谁练吧,他只想安稳的过日子。
所以当然是能拖就拖,当然如果能拒绝就更好了。
大师兄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师弟,安稳的生活固然有吸引人的地方,但外面的世界同样精彩,你难道就不想探索一番吗?”
见张明摇头,大师兄继续说道:
“言而无信可不是你的作风,信我可以先不回,你再想想吧...”
有时候做不成一件事,不是因为你不想,往往是因为你不能。
看着离开的张明,大师兄叹了一口气,大明县的天空对他来说还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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