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坚硬的冰刺被内在骨骼溶解,完全化为坚韧软体的深海信徒所抓住。
连带着献祭号船舱外雨雾茫茫,叮当作响的大雨飘进一丝跑进到船舱的潮意,刺客双手持握住矮人大师给予的武器,侧身两步俯冲便来到大小姐与怪物角力在一处的位置。
伴随着外面的惊雷,改装后的新枪械让韦瑟拿着抵近在怪物的近侧脑门上。
没有丝毫犹豫,沉重枪械与怪物相触便要扣动扳机,“砰!”
清脆更带有份量的击打声音,与诺恩·维奇船长手上的老式火铳有所不同,金属制成的弹丸,灼烫地离开韦瑟,卷及面前的那一只怪物。
而它迎上枪口宣泄怒火的捕食管……
在这一刻,于极近距离初速度的枪弹击碎掉深海信徒异化后仍然驱使身体行动的大脑。
脑花与骨碎,被带着一起涂到旁边的墙壁上面,某种蔚蓝光点的颜色,涂抹在房间墙壁上。
如同泥浆坑踩上一脚溅满裤子般显眼,爆裂于船舱架构上的木尘碎屑荡满在眼前,焦香肉尸味道与古典船木正在交融。
某种潲水夹着大肠挤压的混合气味爆散于空气当中。
重樱呼出一口带有着温热的喘息,对于战斗愈发熟练的她缓缓抽回夹在拇指之中,有些被污染得滑腻的冰刺。
进攻不只针对韦瑟,她一并受到近身怪物的袭扰,精通进攻之道的大小姐,用冰棱进行防守诠释自己领悟的道义。
韦瑟教她,不要轻易舍弃破碎掉自己的法术造物,尤其是它们还能够继续使用的时候。
但不代表她愿意用手指或者布料去擦拭沾附在上面那些细碎的血肉或者更接近脂浆的玩意。
“做得不错哦,韦瑟。”她眉眼动人的朝着韦瑟站着的位置立一下肩膀,经历过不少战斗的她此刻显得不同于往日的镇定。
然后大小姐沉吟一阵,金发遮盖下的眸眼转动一圈观察完周围后继续地道:“现在呢?我们向后退……还是往前走?”
重樱看着她手上拿的冰刺还在滴落的鲜血,在阴暗中那抹红透的亮,鲜艳,来自异化的海洋渣滓。
房间内多团阴影还在蠕动,窗台外叫嚣的鱼头人精英与海洋妖歌者因献祭品大打出手的拼斗声更彰显整艘船的笼罩于某种恐怖氛围之中。
“向前,给这位献祭号的船长留下一点深刻印象。”矮人大师的改造武器在初试后发挥亮眼的威力。
但不代表那能够给韦瑟非常强大的信心,他冷静判断着该有的可能,
“再试试这位船长有什么样的本事。”
他摸索着周围的黑暗,那些深海信徒异化后的渣滓正在压缩过来,少女和自己必须要再快一点……
能够自由驱使的行动空间越来越少,一种再次给予韦瑟机会去了解敌人,但稍纵即逝机会而产生的紧迫感涌现于他的心头。
“手……?”她突然说一句,“把手给我。”
递过去的手被大小姐轻轻在上面吹一口气,重樱的指节在韦瑟的感知里战斗时一直是冷冷凉凉的。
“乖,吹一吹就不疼了,还疼吗?”少女略显冷淡的语气中有着温暖的关怀,韦瑟在金色发梢盈盖下,都能感受到她刻意隐匿,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就像时刻不忘记捉弄他一样。
“那我说疼,是不是能够再来几下?”
“没有哦,要是疼的话,我们就往后跑。”
颈皙微抬,雪白的下巴一侧顶起,重樱眼眸虚地瞥了一下说道。
远侧外的诺恩·维奇再试一枪,下意识认为两个奇怪的旅客站在一起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贴这么近的两人光是看着就让他心里不舒服!
他的心底燃捻一撮焦焰,稳妥而没有慌乱的重樱还有韦瑟,总给他一种事态最终会丧失掌控的不祥预感。
献祭号的船员们在嘶吼……深海的呼唤正在远去,祂不屑于献祭号上面的一切。
至高无上的意志只为扫视一眼,注视着掉落在洋流中的片叶之蚁。
这位献祭号船长的火铳,从最先危险到需要异常小心应对。
到现在韦瑟只是疑惑:火铳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就连他的暗影都能够为普通的匕首刀刃覆盖一层危险的法术,隐匿起它的存在突袭敌人。
那么诺恩·维奇的随身携带的枪械击出的弹药也只是普通的弹药吗?
他的脑海中闪流过前面几次攻击,那些细碎的壳屑,那些被重樱和自己所挡下的铳弹……
它们飞溅和流淌到了哪里?
他的专注从大小姐精致带有一丝凝重的眉梢移开,脑门微微颤动着在自己视角不曾注意的死区扫动着,将实现辣到尽头,蠕动隐藏的区域中似乎不仅有被异化的献祭号船员。
还有某种流淌的……属于献祭号船长的法术。
他心中是那么不详而有突兀的预感,相信着自己的直觉。
四散的弹壳里面,包含有什么?
如同细散沙子一般的法术?
韦瑟想起来,许久前在沙海之上遇到的沙暴。
面前的它不在以世人眼中通常认知的土黄形式存在,被这位船长改造提纯以乌黑晶体隐匿在黑暗中。
“法术……”
韦瑟警惕地注意到,无论是消逝于自己暗影里,还是弹飞出暗影外的铳弹,它们并没有完全变成静止之物!
与空气再度接触,火铳点燃后销蚀的外壳,让诺恩·维奇船长以法术制成的黑晶体再次显露在空气中。
均度大小不一的沙砾,一如穿针的引线纱,又如阴湿灰黑满布尘埃角落里,枯黄衰败的蛛网。
它们在流型移转,穿梭过主仆二人与诺恩·维奇之间。
黑暗之中多出一层迷眼暗沉的黄霾纱帐,燃焰四起,硅黑结晶展现真正的面目!
土沙之霾!
针对所有活着生物的鼻子和眼睛,封锁住人体所有在外的感官与器官!
重生的细小碎粒即便钻不过衣裤,却能以尖锐的硬度撕碎构就衣物的纱线。
“哇……好痛!韦瑟,有东西在割我!”感受到硅砂切割的大小姐,在皮表感受到触感那一刻便小声痛叫着,纤细的眉梢一下皱压成一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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