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的规矩很多,行为准则足足写了好几张A4纸,礼堂侧面的墙壁还有放大版,供学员随时查阅反省。
皮斯克着重强调了“不允许学员私下打架斗殴”这一条,但在强调时,他还意有所指地说:“如果被教官组发现,违反规定者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郁江听懂了他的画外音,也就是说不被发现就可以随意违规了。
“训练营共持续一个月的时间,任意项目考核不合格者直接淘汰。至于淘汰的后果……”皮斯克在这里卖了个关子,“你们会很喜欢的。”
可以预想,淘汰者就算不死也得退层皮,最有可能的去路就是被送往研究课做人体实验。
反正郁江已经来过一次训练营了,当初被他淘汰的那些人,他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个都没有。
“培训明天开始,今天你们可以随意参观训练营。宿舍分配情况稍后会登在宿舍区的屏幕上,注意查看。”皮斯克最后环视一周,冷漠地说,“散会!”
“散了散了!我要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做Spa的地方。”塔季娅娜伸了个懒腰,率先朝外走去。
见她平安无事地离开礼堂,许多人这才抬脚。
大家都是人精,都想抓紧任何机会给教官留下好印象。
郁江没搭理青川煜,他对这里熟得就像是逛自家后院,现在宿舍分配还没出,他倒不如找棵阴凉的树补眠。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从日本飞到英国的,调个时差无可厚非。
待学员都离开了,助理教官小A走到皮斯克身边询问:“这是宿舍分配表,您看还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就登上去。”
皮斯克大致扫了一眼,正准备点头,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其中一个名字上,渐渐露出阴险的表情:
“今天集结之前,郁江是不是跟人打了一架?”
他可没有错过郁江浑身狼狈的样子。
“是。”小A从自己的电脑上调出青川煜的信息,“就是和他产生了一些冲突,我当时都已经做好他们无法准时集合,要被淘汰的准备了。”
皮斯克满意地敲了敲屏幕上青川煜的名字:“把他们安排到一个寝室吧。”
能让郁江吃亏的人实属凤毛麟角,郁江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皮斯克不介意让他尝尝被针对的滋味。
“是。”
……
夏日午后的阳光还是蛮讨厌的。
郁江找了棵歪脖子树,把自己吊了上去,挂在半空中荡漾,感受着热风的洗礼。
——当然,他不是用脖子吊起来,只是抓着树杈晃悠罢了。
郁江双手微微用力,身体便翻上了树杈。他半靠在树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39个即将跟他一起争夺代号的学员。
老实说这里大多数人他都看不上。
包括那个让他吃了一次亏的家伙。
“嘿,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郁江早就发现有人靠近的动静了,不过他没感受到杀意,索性懒得挪动。此时听到塔季娅娜动听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受到冷遇的塔季娅娜非但不在意,反而主动靠近郁江。
她站在树下,仰头望向半空中的郁江,伸直的脖颈白皙修长,分明的锁骨在衣料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塔季娅娜很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她知道美貌就是她最大的杀器,此时摆的动作分毫不显刻意,却将她曼妙的身材和魅力彰显无遗。
然而她注定要失算了。
郁江见过的美女实在太多,还有一个天天调戏他的贝尔摩德。
现在见到美貌的女人,郁江的第一反应不是看美女,而是警惕。
众所周知,越美丽的事物越危险,就和红蘑菇比灰蘑菇毒性大一样。
“你的名字是郁江,对吧?”塔季娅娜仍然维持着仰望的姿势,她似乎非要啃下郁江这块硬骨头,
“我认识几个日本人,他们的名字都没有这么简单,难道你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吗?你的全名是什么?”
能入选训练营的人,英语都说得非常流利,塔季娅娜也不例外。她自信郁江一定会跟自己说几句话。
郁江的确没有令她失望。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在塔季娅娜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一个词:“吵。”
塔季娅娜:“……”
算了,只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家伙罢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塔季娅娜当机立断,迅速放弃郁江,转而寻找新的目标。
她主动搭讪可不是因为对郁江好奇。
好吧,或许好奇也占一部分。但她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找一个可以配合的搭档。
训练营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超高的淘汰率和死亡率就是证明。
为了尽可能稳妥地留到最后拿到代号,塔季娅娜觉得找个搭档捆绑行动很有必要。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她的眼,她可不想被队友拖后腿。
郁江在树上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到宿舍区传来骚动声。
他知道宿舍分配情况出来了。
郁江对舍友并不感兴趣,他只想赶快回宿舍睡觉。
迅速赶到宿舍区后,郁江凭借着自己灵活的动作抢到了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2号宿舍的名单——
【19UK13郁江】【19UK25诸星大】【19UK29安室透】【19UK31青川煜】
为了便于管理,训练营每期学员都有编码。
19代表第19届,UK代表第19届训练营在英国举办,后面的数字则是学员自己的编码。
五年前的训练营同样也在英国,郁江当时踢馆属于违规,没有编码,否则他也该是14UK**。
不过这个分组未免也太巧了。
郁江从来不信什么缘分和巧合。
他抱着胳膊站在屏幕前,目光却冷漠地甩向宿舍区二楼的某处角落。
跟五年前一样,皮斯克依然钟情于站在那里监视学员的动向。
皮斯克感受到郁江杀气浓郁的视线,饶是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一股颤栗还是顺着脊梁骨爬了上去,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郁江,我们在一个宿舍。”
一个外形独特的男人走向郁江,尽可能用友好的语气对他说。
郁江顺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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