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是我办事不力,应该亲自盯着的。”陈平文自责道。顾青知摇摇头,这件事不能责怪陈平文,段金泉能够下定决心寻死,肯定早就想好了,否则按照段金泉的身份,他肯定不可能自杀的这么干脆。事出有怪必有妖!顾青知沉思道:“查查段金泉近期的人际关系和行动轨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陈平文点点头,他立即着手去布置。顾青知从接到左安奎死亡的消息以来,调查了左安奎的家和办公室,发现左安奎正在调查一桩事,并且这件事与酒馆有关系,当他调查到城西酒馆的时候,正要让老板便辨认左安奎调查的人时,老板却被人杀害。顾青知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他总感觉自己的调查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提前布局?左安奎究竟是什么身份?顾青知趁着夜色离开警察局,他再次踱步到刘四酒馆。这一次,他很谨慎,他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才隐入刘四酒馆的后院。顾青知看得清楚,刘四此时还没有睡觉。顾青知敲了敲刘四的门,刘四有些紧张,他大喝一声:“谁啊?”顾青知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敲门。刘四更加不敢开门了,他傍晚的时候听说城西酒馆的老板被人连捅数十刀死了,他就担心自己也会出事。他有预感,白天那个来酒馆问事的人,可能就是试探他们知不知道秘密。“谁啊?”刘四再次喊道,他从床边摸出一把柴刀,紧紧的握在手中。“城西酒馆。”顾青知冷冷的说道。刘四慌慌张张的打开门,迅速后退,他手中的柴刀直指顾青知。“你究竟是什么人?”刘四哆哆嗦嗦的问。顾青知环顾刘四的房间,确定没有危险,才关上门,他走到刘四面前,弹开刘四手中的柴刀,问道:“看来刘老板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事了?”“我不知道。”“知道我为什么半夜来找你吗?”刘四摇摇头。“因为半夜不会有人知道我来找你,所以你也不会有危险。”顾青知解释道。刘四还是不敢靠近顾青知,他迅速绕过顾青知,靠近房门,他已经做好随时夺门而出的打算。顾青知掏出枪,摆在桌子上,冷冷的说道:“刘老板,大家都是文明人,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要是刘老板认为自己的能跑得过子弹,那可以一试。”刘四望着桌上的枪,心生胆怯,他到底不敢赌。“见过他吗?”顾青知将左安奎的照片再次掏出,举在刘四的面前问道。刘四叹了口气,他傍晚的时候听说城西酒馆的老板被人杀害,还暗自庆幸,原以为附和着于老三告诉顾青知他不知道这件事,会让他逃过一劫,没想到到底逃不了。刘四无奈的点点头。顾青知嘴角微微一扬,又拿出那张大合照,递给刘四,问道:“刚才那人查的是照片上的人吗?”刘四在灯光下仔细的查看着照片的人的所有人。“应该是他。”刘四指着照片上的一人说道。顾青知凑近一看,问道:“是刚才那人左边的还是左边的?”“左边的,应该是左边的。”刘四不确定的说道。顾青知又掏出一沓照片,从中选出一张,递给刘四:“确认是他?”“对,就是他。”刘四确定道。顾青知接回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他没想到竟然是他。“许照汉到底在左安奎被杀案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顾青知喃喃道,事情有些复杂,他需要梳理。刘四低着头,不敢看顾青知。顾青知从口袋摸出三块大洋,扔在桌子上,收回桌子上的枪,冷冷的说道:“今晚的事说不说出去看你自己。”刘四赶紧保证道:“我不说,我不说,打死我也不说。”顾青知怕他不知道城西酒馆老板死亡的原因,又补充道:“知道城西酒馆老板怎么死的吗?”刘四摇摇头。“就是因为他和我说了这个秘密,被人刺杀的。”顾青知笑道。刘四一个踉跄直接倒在椅子上。“于老三说的不错,祸从口出啊!”刘四心中悲怆道。顾青知挥挥衣袖离开刘四酒馆。顾青知回到家中毫无睡意,案情有了新的突破,他也有了新的调查方向。只是,虽然知道左安奎调查的是许照汉。但,他却没有太多的新鲜感。因为,他早就在左安奎书房的抽屉中发现左安奎调查许照汉的材料,弄清楚左安奎出入酒馆调查的人,只能佐证左安奎确实用心在调查许照汉,却不能证明许照汉就是杀害左安奎的凶手。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左安奎真是许照汉杀的,那许照汉应该派人从左安奎书房中拿走关于左安奎对他的调查报告。为什么还要将这么重要的证据留在现场?既然大家都知道左安奎在暗中调查许照汉,许照汉又为什么派人杀害城西酒馆的老板,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顾青知从床上惊坐而起,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许照汉,但许照汉在市政府的时候却表现的十分从容、大度,丝毫不像杀害左安奎的凶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拼命调查的事情竟然是早已明确的事,让顾青知有些失望。顾青知想换个思路分析这件事。倘若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他的目的是为了嫁祸许照汉?顾青知只能如此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有人要杀城西酒馆的老板,这样欲盖弥彰的做法,会让顾青知产生错觉,让他认为许照汉是在杀人灭口。那许照汉和左安奎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呢?根据左安奎死亡现场的调查情况来看,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南部16式自动手枪的弹壳和道奇车的车轮印。而道奇车的车轮印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是市政府内部的人干的,但也八九不离十。顾青知起床从衣服口袋中摸出那张合照,又从一沓照片中挑出另一张照片。他在合照中站在左安奎的右边。“会是他吗?”顾青知暗暗想到。他将左安奎、许照汉和刚刚拿出来的钱立静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盯着钱立静的照片。左安奎已死,如果许照汉再出事,那市政府只有钱立静一位副市长,他就是最大的赢家。顾青知将三人的照片叠在一起、放好。顾青知躺在床上,他弄清楚了左安奎在调查许照汉之事,还没有弄清楚左安奎是不是抗日的同志,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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