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收到太子请奏,以心疾难愈不堪国事为由,自行废黜。将太子之位让于赵昶。早朝间,皇上将此奏折传于百官后,“这是太子自请废黜的奏折,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众朝臣传阅之后,对太子的请奏虽微有讶异,但也都在意料之中。
太子因眼疾而盲时便想将太子之位让于赵昶,只是赵昶一直在南疆与南宫戬对战,无暇他顾。如今他与王妃在霸桥关凯旋归来,可谓众望所归。
云翼侯与焦大学士对视一眼,二人暗暗点点头,同时跪下向皇上请奏,“臣附议太子请奏,请皇上立承俊亲王为太子。”
众朝臣一看左右二相都已欣然请奏,急忙都跪地,“臣附议,请皇上立承俊亲王为太子。”
而站在朝堂之上的赵昶俊眉轻皱,自从苏鲤拿回了那个檀木匣,他便想了很多,或许太子哥哥是真的累了,也该是他顶在前面为他遮风挡雨了。
皇上松了口气,立马心情愉悦地看向赵昶,“阿霑,你可明白你太子哥哥的用心?此时,你不该再拒绝了吧?”
赵昶立马撩袍跪在地上,“儿臣愿接受太子之位,竭力守护中宁,为父皇分忧,使百姓富足,让中宁河清海晏一片祥和。”
皇上立马大声说了声好,“从此刻起,朕便立承俊亲王赵昶为中宁太子,前太子赵青逸为青王,即刻昭告天下。”
众朝臣立马向赵昶恭贺,“恭贺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苏鲤听到赵昶接受了太子之位,轻轻叹了口气。
太子哥哥之所以如此着急要将太子之位传于赵昶,也是因为太子妃嫂嫂即将临盆。若他还是太子,即便身体有疾,太子妃诞下的子嗣也是皇储。
如若在孩子出生前让出太子之位,便不会再有人拿他的孩子作伐。也能让赵昶心无旁骛地坐稳太子之位。
太子哥哥为赵昶可谓费尽了心思,历代皇子为争皇位不惜兄弟反目血流成河,太子却是拼命地想让出太子之位,他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其心胸气度可昭日月。
赵昶下朝回来,脸上不见一丝喜气。
“太子哥哥如今才算真正地放下心来,可以安心陪着太子妃嫂嫂待产。阿霑,这么多年,他一直为你顶着压力苦撑着太子之位,如今该是你挡在他前面的时候了。别再苦着脸了好吗?若你觉得亏欠太子哥哥,待青王世子长大,你多加照拂也就是了。”苏鲤一瞧赵昶的脸色,就笑着劝道。
赵昶点点头,他走过去抱住苏鲤,“如今坐了太子之位,怕以后再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了。阿鲤,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想等太子妃嫂嫂诞下皇嗣,我将来尽心地辅佐他。没想太子哥哥却直接向父皇请求自废,百官欣然接受,当时的情况我拒绝不了。”
苏鲤却笑着冲他道,“阿霑,你想偷懒陪着我和阿熠,那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想陪着太子妃嫂嫂静守岁月。如今他还患有心疾,身体孱弱。而你身强力壮,能文能武,自然能者多劳。再者,中宁目前再无战事,你也可将心放在朝堂之上,我相信以你之能,必能重整朝纲,还中宁海晏河清。”
赵昶唇一勾,“你这么看好我?”
“那是自然,即便你不行,不是还有我这个贤内助嘛!”苏鲤拍着胸口大言不惭地道。
赵昶一笑,直接头一低便咬上她的脖颈,“你说谁不行?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行不行!”说着,赵昶抱起苏鲤就往床榻上走去。
苏鲤笑着挣扎,“阿霑,别闹。现在你被立为太子,一会肯定会有人来道贺,你莫要折腾。”
苏鲤话刚落,就听得星辰在外面高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云翼侯、焦大学士和兵部尚书来了,说有急事。”
赵昶刚把苏鲤放到床上,就听到星辰的禀告,他直接气馁地一叹,翻身仰躺在床上。
苏鲤笑着推了他一把,“赶紧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可不能丢了太子哥哥的脸。”
赵昶翻身而起站在床榻前,看着苏鲤略有笨拙地歪在床上,他轻轻一笑,“晚上不准早睡,要等着我。”
苏鲤直接朝他挥手,“一二三,闪人。”
赵昶不由轻笑出声,心柔到极处,深深看了苏鲤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苏鲤并不想知道云翼侯焦大学士和兵部尚书找阿霑有何事,他们一直在书房议事,可直到晚膳时分,赵昶都还没有回来。
苏鲤急忙问星辰,“云翼侯、焦大学士和兵部尚书都还没走吗?”
星辰摇摇头,“一直在书房议事,墨五守在书房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苏鲤眉心一皱,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商谈这么久?赵昶今日才刚被立为太子,兵部尚书就来了……
苏鲤突然心里一惊,皇上不会想对南祥或北辰下手吧?
想到此,苏鲤有些坐立不安,“不行,我得到书房去看看。”
虽然她上交了兵符,已经不再是霸桥关主帅,但如今她也算名声在外,云翼侯和焦大学士都了解他,若有重大事件,不会瞒着她。
苏鲤提着裙子就要去书房,刚跨出门槛,就看到赵昶背着手一脸阴沉地走过来。
苏鲤瞅着他的神色,象是极凝重,她迎上去轻声道,“云翼侯和焦大学士走了?”
赵昶看到她,知道她担心了,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如今晚上下了霜降,你莫要再出来,小心身子着凉。”
苏鲤轻嗯一声,并不问他们这几个时辰都谈了什么,直接扯着赵昶回到餐桌上,“赶紧的,饭菜还都是热的。”
夜深人静,苏鲤睡醒了一觉,一翻身,却发现赵昶不在身边。
她猛地睁开眼睛,撩开床幔,却发现赵昶身着单衣正站在窗前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苏鲤轻轻下了床,扯过狐皮大氅就走过去披在赵昶身上,“阿霑,你有心事?今日兵部尚书来,可是又有了战事?”
赵昶闻言急忙转身就将苏鲤拉进怀里,用大氅将二人裹得紧紧的。他本不想告诉她,可也知道瞒不住。阿鲤太聪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
赵昶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道,“北辰新皇耶律骐率兵亲自到了被南宫戬夺去的南疆,为了金矿,与南宫戬打了起来。”
苏鲤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兵部下午刚接到消息,是裴俊羽在霸桥关传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
苏鲤眉一皱,“赫连骐为何要如此做?他刚继位,就要发动战争,是真为了金矿?还是想证明自己赢得群臣拥挤?”
赵昶道,“这两个原因应该都有。北辰的南疆很穷,北辰老皇帝之前应该不知道南疆有金矿的事,否则也绝不会将北辰皇叔贬到那个地方。现在赫连骐继位,国库空虚,而南疆又是被南宫戬诳去的,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赫连骐亲征,也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比重新夺回金矿更能赢得朝臣的心的了。”
苏鲤深深一叹,“可是南祥再经不起战争了。”
赵昶颔首,“或许赫连骐正是看到这一点,才孤注一掷,亲自率兵征讨南疆的。”
苏鲤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赵昶,“阿霑,今日你与他们在书房商议那么久,不会也想出兵打劫分一杯羹吧?”
赵昶轻嗤一声,“咱们中宁稀罕那金矿吗?”
苏鲤摇头,“不稀罕,所以阿霑,不要出兵。”苏鲤很明白,若是此,皇上或许会动心思。他已经有了争霸天下的念头。
赵昶叹息一声,将她裹得更紧,“放心,万不得已,中宁必不会再起兵戈。”
苏鲤急切地道,“若是父皇……”
赵昶摇头,“不会,现在我做了太子,身份不同,我的话父皇会斟酌。”
苏鲤点头,重重叹了口气,“难道这天下真得要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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