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骊园里。
她都有些糊涂了。
昨儿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掠过,皇上赦免了‘蛇母族’,石婆婆以死明志,却没来得及证明南宫戬和紫阳郡主就在凤凰台内。
苏鲤掀开被子一跃而下。
七嬷嬷正在布早膳,看到苏鲤急火火的样了,不由惊道。
“夫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做什么?殿下交待,让夫人在府内养身体,苏神医又研制出新方子,让你勿必试一试。”
苏鲤一边穿衣服一边疑惑地道,“昨儿我记得和殿下一起宿在皇宫里,怎么今儿早上就出现在府里了?是殿下把我送回来的?”
七嬷嬷点头,“太后寿辰将至,皇上要为太后大办寿宴,已下旨让皇后操办。殿下觉得你再留在宫中不合适。便向皇上请旨,一早把你送了回来。”
苏鲤穿衣的动作一顿,“太后寿宴?还有几日?”
“下月初八”
竟然不足半月了。
苏鲤想了想,皇后要操持太后的寿宴,她什么忙都帮不上,未免引人口舌,确实不合适继续留在皇宫,只是……
“七嬷嬷,皇上可有对‘蛇母族’人下旨?”
七嬷嬷转身拿了一道圣旨递给苏鲤,“这是早上殿下一起带回来的,说你看过便知。”
苏鲤急忙拿过圣旨,打开,一目十行。
脸色数变,眉心突然皱紧。
七嬷嬷有些担心,“夫人……”
苏鲤匆忙收起圣旨,“请七嬷嬷把星辰和昨儿进府的‘蛇母族’人都叫来,我有事情要与她们说。”
七嬷嬷点头离去。
苏鲤怔怔地看向窗外,石婆婆昨儿自焚,怕是星辰等人都已经知道了。
今儿皇上又下了这样一道圣旨。
竟是将‘蛇母族’人全部赐死!
苏鲤不免感到心沉甸甸的。
星辰和凤凰台逃出来的‘蛇母族’人一共八人,静静地站在苏鲤面前。
苏鲤把圣旨递给星辰,“昨晚皇上答应赦免‘蛇母族’,石婆婆以死向皇上明志,这是今早殿下带回来的圣旨……”
星辰接过圣旨仔细看后,沉默地把圣旨又传给其他的人。
苏鲤轻轻道,“皇上如此做是用心良苦,是为了保全剩下的‘蛇母族’人。只是从此,你们就要抛弃族名,只做中宁普通的百姓,世上再无‘蛇母族’。”
星辰却很满足,“凤主不必纠结,这已是陛下对‘蛇母族’人最大的宽容……石婆婆死的其所,毕竟当年我们祖先背叛了凤女王,刺杀始皇,这样的罪孽不可饶恕。”
苏鲤非常能理解皇上的做法。
皇权至上,容不得任何人践踏背叛!
即便五百年过去了,‘蛇母族’人也必死无疑!
这是皇上给天下人的交待!也是彻底让‘蛇母族’人改头换面重获新生。
皇上在圣旨中明确指明,是承俊亲王在云锦城奉旨出兵平度山,把‘蛇母族’人都剿灭在山中……
苏鲤想着,或许是今早赵昶向皇上提议,由他来承担责任,毕竟若是日后有人认出星辰她们,皇上必是要追究的。由他担着,星辰她们必定无忧。
苏鲤心里一暖。
星辰突然跪下,“‘凤羽卫’星辰见过凤主,愿余生誓死追随风主,永不背叛。”
她这一跪,其他的‘蛇母族’人纷纷跪下,誓死效忠苏鲤。
苏鲤一笑,“既然你们视我为主,既然世上再无‘蛇母族’,那我便赐你们‘凤’姓,从此你们与我同姓,荣辱与共,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星辰等人闻言,感动的热泪盈眶,“凤主厚德,‘蛇母族’人感激不已。”
苏鲤把星辰等人扶起来,“‘蛇母族’这三个字,永远归于历史长河,永不再提。现在你们是凤女王的后裔,亦是我的族人。”
星辰等人脸上一片欣喜。
星辰激动地看着苏鲤,“凤主,我想把这个消息通过孟家快速地告诉青云姑姑,既然我们是‘凤羽卫’,就要时刻护卫凤主,京城人太少,我让青云姑姑把精锐都派到京城来。”
苏鲤想了想,南宫戬与紫阳要密谋针对赵昶,她身边可用之人确实不多,于是便同意了。
“通过孟大哥也好,可让其他人随着孟家的商队进京,这样更安全。”
星辰颔首,立马转身出去准备。
凤凰台大火,必定惊动‘青衣卫’,南宫戬与紫阳不可能再留在凤凰台。即便石婆婆没死,能证言,可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也未必相信。
南宫扶玉肯定不会自己承认南宫戬到过凤凰台。
他此刻肯定蛰伏在京中某处。
如一条阴险的毒蛇。
他的目标就是赵昶。
苏鲤坐在椅子上一直陷入沉思,赵熠都站在她面前许久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娘亲,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中了毒都不认识阿熠了?”
苏鲤一怔,立马回神。
自从她全身浮肿躲在赵昶寝宫不见人,就没再见到赵熠,只知道他在慈宁宫被太后教导。
苏鲤立马看向赵熠,见孩子瞪着两只冰蓝色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苏鲤一笑,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阿熠还认识娘亲吗?娘亲现在变成了一头猪。”
“哇……”
赵熠突然‘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伸出小手一下子抱住苏鲤。
“你是我的娘亲,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娘亲……娘亲不要不理阿熠,阿熠看不到娘亲会怕。”
苏鲤的眼圈立马红了,她摸着赵熠的小脑袋,心知道这孩子到底有多怕没有娘。
她心软的一塌糊涂,抱起赵熠,“娘亲知道阿熠喜欢娘亲,所以娘亲一定会再变回来的,阿熠相信娘亲吗?”
赵熠棒着她肥胖的脸,眼泪一颗颗掉下来,“阿熠不嫌弃娘亲,阿熠不舍得离开娘亲,阿熠要一直陪着娘亲,即便你变不回来,你依然是阿熠的好娘亲。”
苏鲤心一抽痛,立马把阿熠紧紧抱在怀里。
这,肯定是她的亲儿子!
苏鲤裂嘴笑着,“阿熠,走,咱们去找大嬷嬷她们大吃一顿。”
晚上,赵昶回来,一身疲惫,脸阴沉的厉害。
他走进骊园,一抬眼就看到漆黑的夜里他的房间亮着一盏灯。
他悄悄地走近,就看到肥胖臃肿的女子正坐在灯光下,神情认真,正在缝着阿熠的一件小衣。
那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
曾经纤长漂亮,灵活自如。
如今每根指头都肿胀的很难看,捏着小小的针,竟认真的比做手术还认真。
多年来,他的王府,他的屋子,冰冷如寒冬。
从没人会在夜间点着一盏灯,温暖地等着他。
十岁上战场,一步一杀人,他早已麻木,不知温暖为几何?
从小没有母亲的疼爱,只有父皇严肃的教导。
可现在,他满足至极。
多年的期盼寻找,仿佛就为了这一刻。
屋内灯光一闪,苏鲤还未回过神来。粗胖的腰身就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赵昶枕着她的肩头,有点撒娇,“天晚了,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苏鲤一笑,放下针和衣衫,“当然是在等你喽!你是我夫君,我们是家人,自然要守护相望。”
赵昶眼睛时泛起泪花,可他却傲骄地轻哼一声,“今晚,你又把阿熠放在咱们床上了?有这臭小子在,我怎么做你夫君?”
苏鲤闻言翻白眼,知道他累了,“小厨房一直给你煲着粥,要不要吃一些?”
赵昶摇头,“在太子哥哥东宫吃过了。”
苏鲤一惊,“你今儿去了太子东宫?太子殿下可是无恙?”
赵昶叹息一声,放下手,脸色沉凝地道,“太子哥哥又犯病了,太子妃嫂嫂派人通知我,我带苏神医过去,堪堪压住了他的病情。”
苏鲤闻言心一沉,“可是太子的哮喘病犯了?”
赵昶一怔,瞬间明白苏鲤指的是太子的肺疾,点点头,“今儿把太子妃嫂嫂吓坏了。”
苏鲤沉言,“太子殿下的哮喘病控制的一直很好,若无缘由,不会突然犯病,东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昶脸色晦暗,明显不想说。
苏鲤扯住他,“阿霑,太子殿下的哮喘犯起来真的能要了命,你到现在还瞒我什么?”
赵昶两手握了握拳,片刻松开,声音沉冷,似还磨着牙。
“今儿大长公主向父皇请旨,要把韶华郡主赐给太子哥哥做侧妃,消息传到东宫,太子哥哥就犯了病。”
苏鲤一愕。
半晌惊叫一声,“韶华郡主这是有多恨嫁?她怎么又打到东宫太子的头上了?多年来,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他们二人之间再容不下其他人。她这般做,有何目地?”
赵昶叹息一声,“大长公主的理由,东宫一直无男嗣,韶华虽然曾许配给北定王裴家,可裴二公主子已逝。她成了望门寡,大长公主又看不上其他的世家大族,一心要把韶华嫁进皇家。”
苏鲤真是无语了。
“此事是否还有转缓?”
赵昶沉着脸摇头,“太子哥哥与太子妃嫂嫂成婚十年,膝下只有灵儿一个小公主,这许多年,太子妃嫂嫂再未怀有一男半女。之前父皇是挂念着太子哥哥的病情,始终不曾催促。如今……”
苏鲤想了想,“东宫一直未再有子嗣诞生,或许是因为你……”
赵昶一惊,“你何出此言?”
苏鲤认真地看向他,“太子殿下的心思你当是明白,他身有残疾,不适政,一门心思想把太子之位让给你。
偏你这许多年拼战杀场,野惯了,明知太子的心思,却不愿固守京城,一直在逃避。
若是其间东宫有小皇孙诞生,那即便太子不适政,这皇位也必是小皇孙的。永远轮不到你。所以,他想必与太子妃嫂嫂早就商量好了,所以才一直未再有孩儿诞出。大长公主或许就是看透这一点,才说服皇上,让韶华进东宫。”
赵昶闻言身子一颤,竟难受的转过脸。
若真如苏鲤所言,那太子哥哥为他付出的也太多了。
苏鲤站起来,“阿霑,我想去东宫看看太子殿下。”
赵昶转过身,目光柔柔地看着苏鲤,“你想劝太子哥哥接受韶华?”
苏鲤摇头,目光坚定,口气冷硬,“正相反,我绝不会让韶华进东宫扰乱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嫂嫂的安宁。阿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猜想的是否正确?我们今晚就去东宫问个明白。”
赵昶抬头看向了檀木床,那里阿熠正睡的安祥。
“你放心,由七嬷嬷守着阿熠,不会出事。再者,星辰已带领其他女子轮番守夜,把骊园守的密不透风。我们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多少功夫。再者,我也想去看看太子殿下的病情,对于哮喘病,我有更好的办法。”
赵昶闻言,再不迟疑,唤来墨五,“去备车,我们趁夜去东宫太子府。”
墨五点头,转身去驾车。
苏鲤转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
赵昶走过去一看,立时笑了。
“阿熠都睡熟了,你给他留字有何用?”
苏鲤一笑,“这是我与儿子的约定,若是我不在他身边,必定会给他留书说明去向,这样他就不会再害怕我这个娘亲突然消失了。”
赵昶闻言心里一酸,把苏鲤一把拉进怀里,“那我俩也要有个约定,若是我们彼此不在身边,也要留书告之去向。”
苏鲤好笑地推他一把,“切,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着儿子学。”
“多大人,都离不开你。”
苏鲤美美一笑,“你这情话说的越来越顺口了。”
赵昶也是笑了,“情不自禁,自然脱口而出。”
苏鲤真是拿他没办法,走到床前,把字条压在了阿熠的枕边,看着孩子熟睡的脸,苏鲤觉得,太子妃自然也是渴望有自己的儿子的。
太子生辰那晚,她看向赵熠的眼光,满满都是压不住的宠溺和渴望。
再者,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这里,也是根深蒂固。
苏鲤和赵昶趁着夜色踏进东宫太子府。
此时,寝殿内,太子沉沉地睡在床上。
太子妃耶律穆正守在床边,脸上挂着泪,双目呆怔,一脸的愁云惨淡。
她身前的小桌上放着一碗乌黑的汤药。
有婢女匆匆进来禀报,说承俊亲王和琼华夫人求见。
耶律穆一怔,随后猛地站起来,急忙擦掉脸上的泪,吩咐婢女,“快请他们进来。”
赵昶带着苏鲤小心翼翼地走进寝殿。
耶律穆眼圈通红地瞧着赵昶,“三弟怎么又回来了?”
苏鲤从赵昶身后走出来,肥胖的身子象个小山,“是我执意让阿霑带我过来的,太子妃嫂嫂莫怪,我想看看太子殿下的病情。”
耶律穆看着苏鲤惊得一下子变了脸,扯着她上下看不停。
“阿鲤,你这是……可是那日中的繁红花之毒?竟让你全身毒肿成这样……我知道你一直在宫里养身体,没想这许多天,苏神医也没有办法立马祛毒吗?”
苏鲤摇着头,“太子妃嫂嫂莫惊怪,反正这毒一时半会也不会要了我的命,我义父三天两头的换着方子帮我祛毒,终有一天,会好的。”
耶律穆闻言动容,“阿鲤对皇贵妃娘娘的心,感天动地,令人钦佩。”
苏鲤笑了笑,“太子妃嫂嫂不必挂念我,如今太子殿下如何了?”
耶律穆转身看向床榻,愁绪又布满脸颊,“苏神医已经把病情控制住了,太子喝了药,睡下了。”
苏鲤却瞟向小桌上的那碗药,突然上前两步,端起来就放在鼻间嗅了嗅。
耶律穆一惊,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张了张嘴,终没说出话。
“来人。”
苏鲤对外面轻声一唤。
有婢女轻轻走进来,对苏鲤行礼,“琼华夫人有何吩咐?”
苏鲤直接把那碗乌黑的汤药递给她,“拿到外面倒掉。”
婢女一惊,急忙抬头看向太子妃。
耶律穆知道瞒不过苏鲤,这碗汤药今儿她怕是喝不下去了,于是轻轻地对婢女说,“听琼华夫人的,把药倒了吧!”
婢女急忙接过汤药就走。
赵昶瞟瞟苏鲤,又看看那碗汤药,眉心轻蹙,似乎猜到什么。
苏鲤直接牵着耶律穆走到椅子上坐下,直接切上她的脉。
耶律穆苦笑着,“什么事都瞒不过阿鲤……”
苏鲤片刻收回手,“太子妃嫂嫂已怀有两月身孕,为何不向皇上禀报?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已不止一次发生?”
耶律穆闻言脸色难看至极,转头看向沉睡的太子,“这是青逸交待的,东宫不能再出子嗣。”
赵昶闻言心中震动不已,没想竟被苏鲤一语中的。
他急切地道,“嫂嫂,你们怎么这么糊涂?你知道的,父皇一向看重子嗣,若是被他知道……”
耶律穆一把握住赵昶的手,“阿霑,你一直都知道你太子哥哥的心思的,所以此事一定不能让父皇知道。咱们赵氏皇族,只要有阿熠一个小皇孙就够了,特别是东宫,绝不能有男嗣出生。”
苏鲤也一把握住耶律穆的手,“嫂嫂有没有想过,这也是大长公主让韶华郡主挤进东宫的原因……怕是皇上也拒绝不了。”
耶律穆冷哼一声,眼神带着轻蔑,“大长公主什么人,阿鲤想必已经见识过了,不说韶华一直纠缠阿霑,就凭她望门寡的身份,也敢奢望进东宫?简直痴心妄想。”
苏鲤突然有丝害怕。
因为她在太子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绝决。
若是皇上和大长公主敢硬逼迫太子,他们很有可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两人说不定会一起殉情。
苏鲤心里波荡极大,她深深看着耶律穆,“我绝不会让太子妃嫂嫂打掉这个孩子的,更不会让韶华郡主进东宫来扰乱你们的安宁!嫂嫂,切莫再为阿霑事事考虑,不要再牺牲掉自己的孩子了,这是你们的亲骨肉,也是我和阿霑的至亲,我们都不舍,你和太子殿下怎忍心?”
苏鲤说着双眼涌满泪水,“你们如此,让阿霑情何以堪?”
耶律穆倒是极淡定,“阿鲤,你还是不明白身在皇族的残酷?东宫不能有男嗣。阿霑,必须登上那个位置。只有这样,我们所有人,才能安然渡过余生,中宁才会有希望。”
苏鲤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是阿霑?”
耶律穆脸上一片肃然,“因为他是陛下与皇贵妃的儿子,身份尊贵,除了他,赵氏皇族无人配坐那个位置。
太子睿智,早已看透中宁未来。二殿下心术不正,难登大雅之堂,中宁在他手上必破败不堪。四殿下腿残,即便康复,登那个位置的也绝不能是他!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说,你们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对了。”
苏鲤闻言与赵昶对视一眼。
难不成四皇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皇家,果然人人都不简单!
一直沉默的赵昶突然开口,“我会记住太子妃嫂嫂的话,但有个前提,你必须为太子哥哥留下这个孩子。否则,即便中宁万劫不复,我也绝不会要那个位置。你们为我默默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可曾问过我,同不同意?”
赵昶杀伐果绝,从没有象此刻胆战过。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太子哥哥究竟都为他付出了什么?
他根本无法接受。
赵昶说完此话,转身就出了寝殿。
“三弟……”
耶律穆急忙站起身,她看到赵昶一脸的决绝,更看到他满眼的泪水,她的心也疼着。
她心里很明白,赵昶重情,既已知道这一切,若不应下他,他真能说得出做得到。
她叹息一声,“阿鲤,帮嫂嫂劝劝阿霑。”
苏鲤摇头,“劝不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嫂嫂一开始就做错了,你们明知道阿霑是怎样的人,还瞒着他做这样的事,他知道了真相,必定更加抗拒那个位置。”
耶律穆一脸沉肃,“阿鲤,为百姓,为天下计,阿霑才是天生的帝王。有他在,可保中宁万世安宁。”
苏鲤摇头,“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事,太子殿下也是皇家正统,聪明睿智,高瞻远瞩,亦可保中宁万世太平。阿霑为他守边疆,平战乱,一直都是他的心愿。”
耶律穆低泣一声,“可这么多年,他时刻准备着把太子之位交给阿霑。”
“嫂嫂,凡事都得两厢情愿才好,这事也勉强不得。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为太子殿下治好眼睛,控制好他的肺疾,有我在,必保他稳稳当当地当个好皇帝。
嫂嫂肚子里的小皇孙,我也会竭尽所能地帮你安胎。这些年,你的身子伤的太严重了。”
耶律穆闻言一下子哭出声。
她的心酸,终于有人知道了。
此时,床榻上,太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鲤方才的话,他一字不漏地都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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