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跨步走过去,墨五早就提前备好了马凳,苏鲤撩起裙子踩着马凳就钻进马车。
赵昶正坐在小桌前品茶,见她进来眼一瞪。
“又在魏国公府吃气了?你每一次来这里,我都提心吊胆,你就不能让本王省省心?”
苏鲤难得没跟他犟嘴,就着赵昶给她斟好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脸上郁气深重。
“出了什么事?”赵昶收起戏谑看着她,“别告诉我,魏国公府又出幺蛾子了。”
苏鲤阴着脸,“今儿玉楹给魏二老爷下了‘五毒煞’,是我二师伯研制的毒药,我若晚一步,魏二老爷就没命了。”
“嗬!杜玉楹还真是不作死自己不算完啊!”
赵昶一脸的兴灾乐祸。
苏鲤突然凝重地看着他,“殿下,若是你我之间没有契书,你还会帮我吗?”
赵昶想没想就答,“会。”
“为什么?”
“因为爷看重你。”
苏鲤皱眉,“严肃点,那你能帮我到什么地步?”
“舍了这条命去,也在所不惜!”
赵昶一脸的认真。
苏鲤深深地看着他,见他不象说假,叹息着低下头。
“你为何会如此?你承俊亲王可不是随便就能舍命帮别人的人。”
赵昶许久都没有回答。
马车里静得落针可闻。
苏鲤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就看到赵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摸着下巴一脸的琢磨。
“咱俩的契书,能不能改一改?”随后赵昶道。
“怎么改?”
“换作我若爱上你,你就嫁给我,真心实意与我过一辈子,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如何?”
赵昶说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中的真挚,压都不压不住。
苏鲤心一跳,慢慢低下头,不是不感动,只是,“你知道的,我嫁不了你。”
“为何?”
苏鲤轻摇着头,“你的王妃,紫阳郡主,她大仁大义,现在南祥做质受苦,你抛弃不了她。而我,此生,绝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说着,她满目真诚地看向赵昶,“但,承俊亲王对我的这片心,苏鲤今生难忘,只要殿下所需,苏鲤也能为殿下舍了这条命去,在所不惜!”
两人不是誓言胜似誓言。
赵昶盯着苏鲤久久没动,凝定的眸光,脸上不知是喜是忧?
苏鲤轻轻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轻若蚊蝇。
“若不能给彼此唯一,我宁可不要!我这一生,能治病救人,解黎民苦痛,不负别人恩情,就已知足。至于爱情.....”说着,她自嘲一笑,“我这破身子,本身就不敢奢望。”
“我若非要呢!”
苏鲤心头一震抬起头。
赵昶冰蓝色的眼眸亮的惊人,“苏鲤,我若说,此生非你不可,你可愿嫁我?”
苏鲤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假,但她依旧摇头。
“你的王妃重情重义,为了中宁的将士,舍身取义,受万民敬仰,你如何能负她?若只是为了我,就让你承受受万民唾骂,赵昶,我是绝不愿的。”
赵昶闻言深深点点头。
“当年我向父皇求娶的不是她,若不是中宁突然战败,父王早就收回了赐婚的圣旨。而她,为了保住承俊亲王妃位,跪在承乾殿前苦苦哀求做质南祥,父皇当场就气的......”
赵昶说着低下头,调子无比地哀凉,“虽然她赢得了天下人的尊重,可我却无法原谅她,更不会娶她......”
“所以,你此次赢了南宫戬,根本就没想要回你的王妃,而是要了南宫扶玉......”
“错!”赵昶突然抬起头,诡诡一笑,“我不仅要了,还非常恳切地要了,还声嘶力竭地要了,还在战场上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把南宫戬狠狠臭骂了一顿.....”
苏鲤愕的一下子张大嘴,“所以,南宫戬挨了骂,就跟你拧巴着,越发不想称你的意,越发不想归还你的王妃,万般无奈,只得将南宫扶玉送到中宁平息你的怒火......”
“嘿嘿......”赵昶笑的见牙不见眼。
苏鲤立马踢了他一脚,“你可真贼!”
这个男人,简直恶劣到了极致!
“那你当时想求娶的那个女子是谁?”
赵昶一怔,深叹一声,感慨女人真不好糊弄。
他瞟了苏鲤一眼,突然把身子往后一仰,两腿交叠,双手枕在头下,舒服地叹息一声,幽远地道,“我求娶的当然是我最爱的女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还没有答应我。”
苏鲤闻言垂下了眼眸,原来他早已心有所属,可惜了......
只是她在可惜什么?又在奢望什么?
他们俩只是契约关系,如今能得他如此看重,就该知足。他身份尊贵,她既做不到委屈求全成为他的三妻四妾之一,他也不可能守身如玉为她做到唯一,他们如今能以朋友相处,以知已相交,就足矣。
况且前生被情伤的那么重,今生怎敢再奢望?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呢?!
苏鲤懊恼地捶捶脑袋,慢慢就释怀了。
赵昶一直细细观察着苏鲤的神色,一丝一毫都未放过,见她脸色变幻万千,各种情绪流转,纠结深重,不由抿唇一笑。苏鲤根本不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赵昶一双眸子情深似海,一颗心早就沉沦。
半晌,苏鲤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起头,郑重一声,“跟你说个正事。”
赵昶也敛下眸光,收回视线,轻轻一声,“说。”
苏鲤一脸认真,“若是我想接整个‘蛇母族’人出山,帮她们解身上的蛊毒,并让皇上赦免她们的罪行,在此之前你敢不敢出兵保她们?”
赵昶一挑眉,“你与星辰谈好了?‘蛇母族’人可不怎么值得信任,你当心被她们利用。”
苏鲤点点头,“今天星辰问我,想不想知道四年前承俊亲王妃在南祥是怎样遭劫的?她们又是如何得到的‘蟠螭纹’璧和‘玉清丹’的?明知道拍卖会危机重重,她们为何还要义无反顾地前来做交易?那个幕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
赵昶闻言一下子缩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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