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叹息一声,摸了摸玉姗的头,“我知道的,玉姗,难为你了。”
玉姗哭着摇摇头,“二殿下当时说,他会派人回京禀明皇上讨要圣旨,让礼部来人行六礼定日子,可我娘等不及,当晚就把我送进二殿下的房里......”
说着,玉姗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如今,我真是一点仰仗都没有了,又失了清白,现在圣旨一直未下,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苏鲤眼眸沉了沉,“玉姗,你莫担心,既然二殿下允了你侧妃之位,姐姐定会想办法让他践诺,咱们‘帝后山’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玉姗闻言一下子感激地扑进苏鲤怀里,“苏姐姐,我娘和我大姐整日与殿下商量生意的事,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关心我了......没有人帮我,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鲤给她打气,“玉姗,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不能再迷茫下去,你的命运不能再握在别人手里。‘帝后山’虽然封了,但自古与皇家一体,你的身份自是贵重,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如今你是成王侧妃,整个云锦城的人都知道了,想必四国也就知道了,二殿下必不敢负你。若你随殿下回京,自当挺直腰杆,端起仪态,你越是懦弱,别人越是欺辱你,京城向来捧高踩低,你越硬气,别人就越敬着你。”
“再者,大师母既然敢把你嫁给二殿下,想必自有依仗。她这些年偷偷经营了不少铺子,若是可以,你尽可掌在自己手里。你在成王府,肯定少不了打点,若没有钱财,必定寸步难行。”
“苏姐姐,我......”玉姗有些为难,“这些铺子我怕我娘不会轻易给我。”
“会的,只要你与大师母说明白,她是会放给你的。天下没有狠心的母亲,或许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玉楹......若是你将来诞下子嗣,总要有能力护住他。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财傍身总好过一无所有。以后二殿下即便对你再好,但内宅之事,他总有够不到的地方,你得自己争气。”
玉姗一听,迷茫的眼眸慢慢清亮起来,看着苏鲤嘴角也有了丝笑,“苏姐姐,我明白了,我回去就跟娘细说。”
“明白就好。”
苏鲤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一定要收好锦袋,玉姗会意地点点头。
待苏鲤和玉姗手携着手一起走出内室的时候,赵励看着玉姗嘴角的浅笑微一愣。
不过短短几刻钟,玉姗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不由疑惑地看向苏鲤。
苏鲤对他一笑,“玉姗妹妹说了,二殿下已经着人上京跟皇上请旨赐婚了,我替玉姗妹妹高兴。玉姗妹妹可是我们‘帝后山’嫡出的小姐,身份自是贵重,二殿下侧妃的位置非她莫属......我等着喝二殿下和玉姗妹妹的喜酒,到时一定奉上厚礼,二殿下也别忘了对我玉姗妹妹的承诺,苏鲤先在此谢过了。”
赵励脸上微有些不自然,随后也是笑了,“这是自然。”
把二殿下和玉姗送走,赵昶侧过身问她,“你对玉姗做了什么?小丫头怎么一下子象变了个人似的。”
苏鲤叹息一声,“只是教她认清事实,不再迷茫了而已。”
赵昶咂嘴,“你倒是会替她着想。”随后又问,“那些‘流云纱’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还给霍氏。”
赵昶眉一皱,“如此一来,你贴在铺子门前的告示岂不是打脸了?你让霍氏如何收场?”
“打什么脸?”苏鲤翻了个白眼,“那我再贴一张告示好了。”
于是第二天,霍氏揭下了之前的告示,又贴上了一张新告示。
此告示一出,整个云锦城又轰动了。
赵昶砸磨着嘴,歪倒在长榻上,实在不能理解苏鲤的用意,他瞅着苏鲤依旧忙碌着配药根本不把外面闹翻天放心上,于是疑惑地问。
“你让霍氏贴出新告示,整理出一间亮堂的门面,把祖上珍藏的‘流云纱’全部展示给众人观瞻......这,我稍稍能理解。毕竟‘流云纱’太珍贵嘛!一般人见都没见过,这样既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又能让‘流云纱’更加美名扬。可是,你却让霍氏把织工坊也打开,随便让人进出观摩学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昶百思不得其解,“二皇兄和玉楹费尽心机想要织锦术,不就是因为霍氏的织锦术世代相传,根本不为外人所窥。你这样一来,那织锦术不就传遍天下吗?那‘流云纱’岂不是不值钱了?”
苏鲤一边研磨着药一边道,“你知道什么叫‘民族品牌’吗?”
赵昶一怔,“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让霍氏的织锦术不再掖着藏着,我要让它传遍整个四国,我要让霍氏因织锦术而流芳千古,成为人人传颂的织锦鼻祖......”
赵昶一愣。
苏鲤继续道,“霍氏所出的‘流云纱’历经几代人呕心沥血,已成为中宁特色,锦绣华彩,当真是世间绝技。它应该成为霍氏的骄傲,而不是负累。而中宁国,也应因有霍氏有‘流云纱’有织锦术而倍感荣耀,而不是任其被屑小之辈欺压觊觎,多年深受其害,最终遗失消亡......”
苏鲤说着,脸上自信满满,眼睛亮的惊人,“这样一来,二殿下和玉楹还有其他心怀叵测之人就不必再惦记霍家织锦术了,霍氏也不必再因为织锦术和‘流云纱’整日战战兢兢身心俱疲.....
再者,霍氏织锦术历经几代钻研沉淀,难道就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吗?若无霍氏教导指点,即便耗其一生都织出‘流云纱’。
其实朝廷就该下一道圣旨,向天下人推崇霍氏织锦术,让其可以自由发扬广大,成为中宁国特有的‘民族品牌’,四国谈起织锦术,都要竖起拇指夸一声‘中宁霍氏’。”
苏鲤说着,把研磨好的药装入香囊,继续道,“我打算在云锦开一家‘纺织学院’,以霍氏织锦术为基础,广收学员,传授技艺,四国不分国界任何一个爱好织锦的人都可以过来学习交流。反正这又不是制造战争武器,是服务民生的大好事,所以不怕学,更不怕传扬。”
苏鲤越说越起劲,“我还打算在山上遍植桑树,养蚕纺纱,再把刺绣一技发扬广大。到时候,云锦商路通畅,咱中宁国的织锦一技定能流芳千古。从此人人穿得起‘流云纱’,人人都以‘流云纱’为荣,那该多好!我已经把此想法做成规划书交给了秋月姑姑,就等着霍氏的反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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