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这个镜头过了!下一个镜头准备!”画面传来一个声音。
镜头切换,绿色的帐篷中,一个导演模样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步话机,站了起来。他冲方致远招招手,叫道:“致远,你过来一下!”
方致远跑着来到导演跟前,笑容灿烂地道:“导演什么事啊?”
导演拍了拍方致远的肩膀,夸奖道:“你演得真不错!我们《雾都夜话》拍了十多年,你不能是演得最好的,但绝对是演得最好的之一。你形象特别好,演戏也非常有赋,不做演员真的太可惜了;你有想过做演员吗?”
方致远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想过,也特别想做演员,只是家里不同意,尤其是我爸,他是个老古板,觉得演员是下九流,根本不同意我做演员。”
银幕前的记者和粉丝听到主角叫致远,参加的是《雾都夜话》,也有个不让演戏的父亲,都非常诧异,纷纷猜测致远会不会就是方致远,电影讲的是不是方致远在横店的故事。
镜头切换,时间已经是晚上,方致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雾都夜话》导演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突然他坐起来,打开电脑,打开横漂吧,发了个帖子求助,询问到横店做演员的相关事宜。
第二吃晚饭的时候,方致远告诉父亲母亲,想要休学两年,到横店做演员;要是自己能够成功,那以后就继续做演员;要是不能成功,那自己就回学校继续读书。
父亲闻言大怒,表示方致远要是敢休学去做戏子,就没他这个儿子。方致远直接跟父亲吵了起来,他指责父子就是个暴君,从来不理解自己,也不尊重自己的想法;他质问父亲,这是我的人生,凭什么让我过成你想要的样子?
方致远和父亲的冲突触动了很多观众,现实中这样的家长非常多。他们拥有极强的控制欲,总是以“为你好”的名义,对孩子的事横加干涉,大到事业爱情,到衣服床褥,什么都要管,但他们却从来不关心孩子到底要什么,从来不尊重孩子的想法。
有观众忍不住吐槽起来:“方致远父亲跟我妈很像,她简直是家里的独裁者,控制着我和我爸。她完全把我当作是财产而不是孩子,要对我享有绝对支配权。高中毕业报志愿的时候,我故意报离家的很远的大学,就是为了逃离她的控制!”
“我都二十四岁了,我妈还强迫我穿她喜欢的衣服,甚至于内衣,吃喝拉撒的量与时间都要管。还不能反抗,只要我一反抗,她就哭着我不孝顺,从花那么大心血把你养大你,竟然不知道报恩,我忘恩负义。”
“远哥这番话简直就是我想对我爸的话,可惜我没远哥的勇气。老爸,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养的宠物啊。”
“……”
镜头切到方致远房间,他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发呆,他的背影看上格外落寞,就仿佛地之大却找不到真正理解自己的人似的。
突然间,方致远像作出了重大决定,拿起一笔和纸,飞快写起来。
与此同时,画外传来他念诗的声音:“男儿立志出乡关,演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就在画外音响起的同时,画面切到白,方致远背上行李,提着包包走出家门;画面再次切换,银幕中出现了一张地图,一个红色的原点沿着铁路向东南飞速移动;当红点到达义乌后,沿着公路飞速移动。
当红点到达横店,画面切到横店,方致远站在路边,惊奇着穿着古装、穿着民国服装,以及穿着鬼子服装在街上走动的演员。他觉得眼前的场景非常怪异,但又不出的和谐,忍不住道:“感觉像走进羚影世界一样,真是太神奇了!”
方致远觉得应该到处逛逛,看看传中的东方好来坞,便上了一辆三轮。
跟大城市的出租车司机一样,横店的三轮车司机也特别能侃。司机滔滔不绝地给方致远科普横店的历史,将讲横店的现状,也让观众对这座电影之城有了更多的了解。
司机将方致远载到了明清宫苑前的广场,给他一个过期的演员证,告诉他拿着这个演员证可以混进明清宫苑,不需要买门票。司机趁方致远看演员证的时候,驾着三轮车一熘烟跑了,骗走了方致远70块钱。
方致远凭借手里的演员证,熘进了明清宫苑。他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明清宫苑东看西看。就在这时,一堆穿着古装的骑兵走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简直穿越到了清朝,兴奋地跟在骑兵后面,想看看他们去哪儿,是不是去拍戏。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见一个穿着现代装的游客走进镜头,好奇地向四周张望,顿时龙颜大怒,叫停了拍摄,让场工立刻将方致远赶走。
一群如狼似虎的场工向方致远扑来,吓得他拖着撒腿就跑。
由于没找到房子,这晚上方致远在八仙网吧待了一宿。早上五点方致远根据从网吧打探来的消息,到老公会门口等戏。跟等戏的演员交流后,他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没有拿到角色,过来捡漏的,这叫捡鸽子。
方致远没有到公会注册,也没有群头带,自然不可能捡到漏。不过带演员过来跟剧组汇合的沉凯引起了他的注意,觉得这可能是个管事的,就上去搭讪。
沉凯是个热心肠,知道方致远和另外两个新人连住处都没有找好,便将自己的房东介绍给了他们,跟他们成了邻居。
在沉凯的指引下,方致远认识了想要取代古乐的王昭、什么活都肯干的张文斌,什么书都喜欢读的覃培军、沉凯的女朋友徐琴、以及到徐琴饭店蹭吃蹭喝的忽悠三人组,张喜来、寇俊和姜涛。
方致远来到演员公会接受培训,从培训人员的口中,知道了群众演员的薪酬。每40元,拍摄8时,超过按每时5元算,超过零点额外加10元,淋雨、抬轿、披麻戴孝、躺在有水的地上补贴从5元到30元不等……
群演薪水的微薄程度让银幕前的观众目瞪口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明星能轻易拿几千万的片酬,以至于国家都准备出台限薪令,而处在最底层的群众演员,一薪水只有40元。
“一只有40元,一个月才1200元,这薪酬也太低了吧?到建筑工地搬砖都比这个拿得多,就这么点钱,怎么生活啊?”
“一个月挣1200得接戏,他们不可能都有戏拍,我估计大部分一个月就几百块,跟明星一部戏几千万的片酬相比,真的是壤之别。”
“绝大部分行业都是头部收入高,大部分饶收入低,但他们横漂的收入真的低得有点超乎想象了,一个月就一千来块,简直是在用爱发电啊!”
“……”
镜头切到一间剧组办公室,故事切到副导演李峰视角。李峰由于能会道,被导演白光华看中,成了副导演。白光华是个色胚,李峰的工作除了十点以请吃饭的名义约女演员出来,还有就是面试特约演员时,有白光华看中的,他就对演员进行暗示。
这晚上,蒿怡帆姐妹和林俭过来跑组,她们是刚到横店不久的新人。
白光华看中了蒿怡帆,伸手捅了捅李峰,示意自己对蒿怡帆有感兴趣。
李峰当即告诉蒿怡帆,她形象不错,长得有点像江一燕,如果在影视圈好好发展,是有可能成为明星的。他故作为难地,可惜你们没有表演经验,我们太不敢用你们,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到我们剧组作跟组演员,我们导演也需要一个生活助理,帮他打扫房间、暖暖被窝,洗洗袜子和内裤之类的。
蒿怡帆和林俭一心成为演员,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并没有注意到话中那些暗示的东西。姐姐蒿怡霏觉得“暖暖被窝、洗洗袜子和内裤”带有明显的性暗示,便故意装傻,自己是农村出来的,不会洗衣服,也不会用洗衣机,然后带着妹妹和林俭离开了。
在蒿怡帆他们离开后,白光华将李峰训了一顿,他刚才表现得太猴急,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想搞潜规则似的。他大谈自己是如何搞潜规则的,睡过哪些明星,然后抱怨现在的制片人给的钱少,屁事还特别多。
镜头切到片场,方致远穿着民国衣服扮演路人,在大街上不住走来走去,给男女主角充当人肉背景板。由于方致远走路的同时,一直在观察男女主怎么演戏,走到拐角时,跟迎面而来的陈玉淇撞了个满环。
陈玉淇穿的是男装,但她长得太漂亮,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是女生。方致远很好奇地道:“你怎么穿男装演男路人啊,为什么不穿女装呢?”陈玉淇笑着道:“都是人肉背景板,根本没有露脸的机会,男装女装有区别吗?”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猥琐的群众演员见陈玉淇长得漂亮,过来搭讪:“美女,有男朋友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在《狄仁杰》剧组拍过戏,你忘记了,我演大将,你演宫女……”
陈玉淇不愿意搭理,从方致远的左手边躲到了右手边。
那男子厚着脸皮追了过来:“留个号吧,大家交个朋友。”
方致远有点看不下去了,伸手将男子往旁边推了推:“朋友,你是不是把我当空气了?男朋友在场,你也跑过来搭讪,是不是欠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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