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未知飞行舱的掉落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陌岚刚刚发现它不久,就已经穿透了陌岚的精神力屏障,径直朝着地面落去。
万幸,这个未知飞行舱的降落地点在耶古森林的范围内,而非是白月所掌控的那些坦隆尔人矿区基地。
只是事发突然,陌岚没有注意到究竟落在了哪里,只能圈出一个大概的范围来给玩家们,让他们去寻找。
之所以会派玩家们来做这种事,倒不是单纯的想给玩家们找点事干,他们现在的游戏任务不少,并不缺这么一个两个的任务来分散精力。
最大的原因还是陌岚认出来……不对,是拾柒根据陌岚记忆里的形象认出来,这应该是一个给星际人在紧急时刻用于逃亡避险的飞行舱,有些会设定好固定的航线,朝着既定目标发射,而有些就是纯粹随机了,没有目的性,落到哪里是哪里。
能落到坦隆尔星球,陌岚估计应该是后面这种可能。
首先这飞行舱里的人员身份不确定,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武器,让拥有人类外形的玩家去接触是最合适的一种选择,虽然也会有警惕,但对于其他星球上的人类这种身份,同样也会产生天然的信赖。
总比发现落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结果上面全是长相奇形怪状不可沟通的异型要好吧。
在不知道来者身份的情况下,还是先用玩家们来稳住他比较好,陌岚是这样想着的。
不过那些普通的虫族士兵也不是吃干饭,闲着没事干的,陌岚把这些普通的虫族士兵安排在周围清场,以免有什么生物把那个未知来客给吃掉,这都是保不准的事情。
万一这个降落到这里的星际人特别弱也说不定呢。
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这个未知飞行舱降落的地点,比较接近耶古森林外侧,整体也都在虫族士兵已经占领清理过的范围内,不然恐怕要找到这个未知飞行舱,还得临时开放一下主线任务二,来个对耶古森林内部的紧急探索。
接了任务的玩家只有一部分,当然不可能全员出动,现在游戏里接近三十万数量的玩家,虽然一半都不在线,但十几万人一起出现,还是挺恐怖的。
大部分玩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们对于这种小型任务,也就是有钱有闲的娱乐型玩家才有接这种任务的心思。
陌岚给的任务奖励当然是丰厚的,但玩家们已经不是最开始那种见钱眼开的状态了,他们有更合适更方便的能量点来源,让陌岚不免有些失望,金钱攻势的效果竟然已经开始大打折扣。
果然还是玩家们的钱包鼓起来了,看不上任务来源的这点能量点收入了,看样子还是要想办法去掏空这群玩家的钱包才可以,这样他们才会有继续肝游戏的动力。
虽然说陌岚一直以来的主张都是给玩家们自由的选择,让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游戏方式,但这不代表陌岚希望的是全员躺平的那种游戏方式,还是要给他们点努力的动力才行。
……
“你是神使吗?”
六七岁的小女孩呆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英俊又帅气的男人,大概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样俊美的容貌,所以整个人都看的有些呆了,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啊,不对不对。”小女孩勐然摇头,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这段话,“神使大人们都长得丑丑的,没有这么好看。你是神吗?”
“他们说神长的就非常漂亮,有一头美丽的长发……”
弗恩斯……那个未知飞行舱中的乘客,在这片森林里游荡了四五天之后,终于见到了一个本土星球上的智慧生物,虽然只是一个人类的小女孩。
穿着一身材质特别但形状简陋的衣服,而且生活在森林里,大概是还处于比较落后的农耕时期的文明吧。
小女孩一开口并非是弗恩斯会的星际人语言,好在他虽然乘坐飞行舱逃亡,却还带着自己的人工智能“巧克力”,没有了星际飞船上的能源供应,只靠手腕上星网终端的能源,大概能坚持个十年八年。
弗恩斯相信自己这么长时间应该可以找到联络外界的方法,顺利回去,因此也并不是太焦急,按了一下按钮,将“巧克力”切换到独立网络的模式,这种模式下,巧克力不会接收外界信号,纯以星网终端为主体。
星网终端以一个类似于手表的外形戴在弗恩斯的手腕上,不过实际上的主要芯片结构,是植入在他体内的,因此独立网络模式下,巧克力的声音会直接传递到弗恩斯的脑海中,而不会公开外放。
“翻译功能已开启……识别中……已识别语言为坦隆尔语言系……语言包安装成功。”巧克力的机械声音响起,同时,小女孩的第一句话也翻译到了弗恩斯耳中。
神使?幼稚的童言童语让弗恩斯一直紧绷的情绪都放松了些许,孤身一个人落在未知的星球,实在是对于心理素质的一种重大考验。
紧接着这个小女孩的话语让弗恩斯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神使大人丑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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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恩斯对于宗教有一部分理解,哪怕是现在的星际社会,也还有不少宗教流派,甚至还有专门的学校,不过因为科技进步,他们现在都比较流行科学信奉,从一开始坚定“万物都是神创造的”变成了“神创造了规则,神规定了物理”,总之,那地方现在一群物理学家、数学家和生物学家。
没有足够的文学水平,根本玩不转宗教。
想也知道,一个落后的星球上不可能有那种物理宗教学派,只可能是最原始的那种基于“神”的虚拟幻想,一部分自称能和神沟通联系的凡人,假借着神的名义做着一些或好或坏的事情。
好事指开仓放粮、救济贫苦百姓、免费诊疗、心理治疗等等,坏事就是坑蒙拐骗、残害特殊人群、扭曲群众意识……
通常“神使”这种身份,都会有一个符合逼格的外形,来证明他们跟着“神”干活,可以用各种各样美好的圣洁的词语来形容。
丑丑的,弗恩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
没等弗恩斯继续分析下去,小女孩直接拔高了弗恩斯的身份,将他当成了“神”,弗恩斯自己知道自己长相有多好,但也没有想到竟然能一跃成神的地步,虽然他有部分粉丝确实一直把他当成神来看待,他只觉得那一部分粉丝有病。
小孩子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她们是单纯的,根据已有的认知来辨认世界的,她会这么觉得,只能是说,对于他们信奉着神的各种描述,有漂亮加长发的这两个特点。
弗恩斯没有插话,小女孩已经说出来了后面的花语,“好像也不太对,神是有八条腿的,你只有……一个、两个,你只有两条腿呢。”
弗恩斯微微一愣:你们的神长相这么野吗?长了八条人腿?那能好看吗?
“咳,小妹妹,我是人类。”想了想,弗恩斯打断了小女孩的话,目前小女孩是他对于这个星球上人类的唯一切入点,他准备好好套一下话,来决定是不是要和这些人类接触,又或者应该用什么方式接触。
一个村落的聚集地和一个城镇的聚集地,那肯定要采用不同的办法才可以。
“我叫弗恩斯,你叫什么名字啊?”假名是没有必要的,弗恩斯的名气还远远没有传到这么偏远地方的可能,倒不如说如果有人认识他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能够和外界联络上了。
也不知道是弗恩斯的长相太漂亮让小女孩没有防备心,还是说她本性就是这样,对谁都比较放开心怀,小女孩灿烂一笑:“我叫阿莉雅,爷爷说这是以前坦隆尔星球上一种花的名字。”
说着,阿莉雅有些失落,“但爷爷说,这种花三百年前就灭绝了,见不到了。”
“爷爷是做什么的呀?你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弗恩斯尽量让自己面容和善友好的面对阿莉雅,虽然已经尽量保持身体上的洁净,但这种事并不是努力就可以达到的,弗恩斯的身上已经满是泥土伴随着一些血液干涸后的暗黑,如果不是那张脸的光环依旧,让他保持着体面的形象,可能他此时更像是乞丐了。
阿莉雅诚实的回答:“爷爷每天都看着大门,有时候会给门锁上,爷爷说这是很重要的工作。”
她又摇摇头,“阿莉雅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爷爷从来不给我讲他们的事情,可能阿莉雅没有爸爸妈妈吧。阿莉雅在这里是……”
阿莉雅勐然顿住,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阿莉雅是要去上学的!阿莉雅找不到路了!”
阿莉雅的爷爷就是人类一区那个又拽又酷的门卫大爷,名叫苦叶鹿,虽然听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名字,但这确实是他的名字。
苦叶鹿平常要守着大门,不能轻易离开,所以阿莉雅来回上学时,都是跟着其他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一起去的。
只能说这群孩子都不太靠谱,之前倒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偏偏今天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里给他买了自行车,新鲜东西的吸引下,对阿莉雅的注意力难免就不够,这孩子又有点喜欢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想着去找他们,结果越找,走的就越来越偏远,这才遇见了弗恩斯。
大概是这孩子天然的心大,她一个人迷路了,在陌生的耶古森林里也没有哭,而是被那些奇怪的植物吸引了视线,见到弗恩斯之前,她还在研究一株植物,不明白为什么其他植物都有些枯萎了,就它还开放正常生长着。
这会想起来前因后果,焦急是真焦急,却还是没有哭的样子,而是语气的坚定的说,“我要回去了,老师还在等我上课,对不起漂亮哥哥,我不能陪你聊天了。”
“呃……”弗恩斯愣了一下,他大致也分析出来了这个小女孩的境地,只是没有预料会是这种反应,但他反应更快,反问阿莉雅,“那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只能说是阿莉雅好运气,因为那几条水泥路的修建,玩家们将路周围是清理了一遍又一遍,这才能够保证来往通行的安全,阿莉雅才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遇见危险的生物。
当然,她再往远处走走就不一定了。
弗恩斯考虑了一下,觉得或许可以通过将阿莉雅送回去的这件事,来作为和这个人类聚集地接触的跳板——都有上学这种事情了,而且还是小女孩,这说明应该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文明,能够接触。
不过要是真遇见了危险,弗恩斯到也不怕,很多人其实都忽略了一件事,他是恩格斯的亲弟弟,而且是没差多少岁的那种亲弟弟,恩格斯每当将军之前接触的大部分东西,弗恩斯同样是接触过的,哪怕不如他的亲哥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弗恩斯看起来是个偶像明星,其实私底下的战斗力是很强的,他们两兄弟在未崛起之前自保靠的可不是那张漂亮脸蛋,反而那张漂亮脸蛋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麻烦,让他们不得不用强大的武力来保护自己。
逃亡用的飞行舱里并没有太多的东西,这点是一个大疏忽,弗恩斯决定如果可以回去,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影响力,让所有飞行舱里都塞满足够的物资。
只有一份大概能支撑半个月的食物,一点用来补充终端的能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而且不知道在进入这个星球时遇见了什么,导致飞行舱严重失灵,在最终落地的时候偏离了目的地,还报废了大部分功能,弗恩斯能活着从里面爬出来都是命大。
而且飞行舱落地的声音太大,还吸引了不少生物过来,弗恩斯可没有带着什么武器,最终是把飞行舱上的一部分还能用的拆卸了下来,武装成了临时的武器,杀了不少靠近的生物这才逃了出来。
为了避免被追踪,弗恩斯还主动抹除了自己的痕迹,那在耶古森林里求生的熟门熟路模样,半点都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一个在私下喜欢模彷舞台剧的人——也或者那不是喜欢,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维持住“明星人设”,而私下对自己的一种自我催眠,用夸张的行动来固化自己的形象。
“这让我回忆起来在北七星军第九军校时的事情了,巧克力。”弗恩斯在脑海里和巧克力聊天,“我们学习的就是如何处理自己在森林的痕迹,如何分辨其他人的痕迹……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那是没用的东西,要知道和虫族开战,都是在宇宙里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学那些基础的东西有什么用处,远不如让我们开着战甲多对战几场。”
“现在我倒是有些庆幸学过那些东西了,感谢学校。”
“知识永远不会无用。”巧克力以一句星际名言回复弗恩斯。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极了。”弗恩斯赞同,这就是他会选择巧克力成为自己个人的人工智能的原因。
弗恩斯带着阿莉雅,按照她来时留下的痕迹一路往回走去,走到一半,就遇见了前来寻找阿莉雅的爷爷苦叶鹿。
那群小孩也不是真的就不靠谱,在阿莉雅失踪后没多久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连忙跑回去找各家大人,苦叶鹿听到孙女走丢了,立刻顺着一路上的痕迹追来,两伙人在中途遇见。
苦叶鹿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孙女阿莉雅,确认没事后从孙女那里听到了差不多被美化后的事情经过,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着弗恩斯深深的弯下了腰。
“谢谢。”如果不是这个人,他的孙女很有可能就会遇见危险,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您太客气了。”弗恩斯很礼貌,在称呼上他犹豫了一下,虽然看起来他的外表只有二十出头,但实际上星际人的寿命长度,他和眼前这个老者,还真不一定谁的岁数更大一些呢。
不过为了更好的融入这里,弗恩斯决定忽视掉自己的真实年龄,他就是二十多岁,所以称呼了一声,“爷爷好,我是不小心误入这片森林的旅人,不知道能不能和您一起回到您的村里暂住一段时间,我可以用干活付给您报酬。”
苦叶鹿定定的看着弗恩斯很久,才冷澹的开口,“你是星际人吧。”
弗恩斯顿时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明显一看就是低级文明的星球,怎么随便一个看门的都能看出来他的身份。
“我们这里可没有旅者。”苦叶鹿声音冷澹,听不出喜怒,“这颗星球被星际人奴役了三百年。”
弗恩斯瞬间头脑风暴起来,巧克力立刻从旁协助寻找资料,不过只依靠一个断了网的星网终端,效率终究慢了许多,十几秒后,巧克力才找到一份简单的内容。
大概是某个报纸上提了一嘴,某个星球上增加“坦隆尔居民”多少亿人。
前因后果瞬间明白了,弗恩斯之前可能不知道这种接收某个星球居民的行为,代表了什么含义,但是在恩格斯成为了将军之后,耳濡目染,他也了解到了那些阴暗的背后。
如果是正常流程加入到星际人行列的星球,新闻报道的内容会是某某星球加入某某星系这种,而某星球接受某文明居民,只能说是原本星球上有值得被觊觎的东西,所以一部分人靠着出卖星球换取到了星际人的身份,而留下的那一部分人,就是牺牲品。
但奴隶显然不能有阿莉雅甚至可以上学的待遇,所以弗恩斯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到,“那现在?驻守在这里的星际人离开了?”
在被夺走的星球失去价值之后,那些人也会抛弃这个星球,把一片废墟狼藉留给那些不曾离开的原住民,如果他们足够有韧性,的确可能会重新发展起来。
弗恩斯看苦叶鹿的神情,却仿佛并不是这个样子,主要是苦叶鹿没有对他露出来敌对仇视的表情来,弗恩斯才接着进行交流。
苦叶鹿摇头不回答弗恩斯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不要去我们那里,去森林深处,越远越好,对你来说,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弗恩斯下意识问,对面苦叶鹿的这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救了我孙女,我也救你一次。”苦叶鹿温柔的抱起来阿莉雅,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在爷爷说话时,她并不插口,只是默默听着看着。
这时候才对弗恩斯露出一个笑脸,“谢谢哥哥。”
身份已经暴露,或许按照对方说的做,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可弗恩斯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个临时武装出来的武器,他好像没有能够往森林深处走的实力。
最终两相权衡,弗恩斯跟上了苦叶鹿的脚步,相比较起来,他宁愿去面对人类也不想和那群野蛮的生物对战,有他这张脸,至少接触起来可能简单点。
“你跟着我会后悔的,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苦叶鹿善意的提醒。
“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至少那里还能去。”弗恩斯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脱掉你的那身衣服。”叹了口气,苦叶鹿决定帮助这个星际人一次,他的好孙女很喜欢这个人,既然他不听那个劝告,那就用这次的事情来偿还恩情吧。
苦叶鹿帮忙将弗恩斯身上那身代表身份的衣服毁掉,又将自己身上穿着的蛛丝布衣服脱了一件给弗恩斯穿上。
的亏天气变冷,最近都多穿了两件衣服,脱一件下来不至于有人要裸着。
又从阿莉雅身上扯了一块布,将弗恩斯那头明显的银色长发给盘起来——丝毫不影响弗恩斯的颜值。
坦隆尔人的肤色偏黑,而弗恩斯却是不知道白了多少度,苦叶鹿只能用一层泥土给他湖上,试图遮掩过去。
“这样可以吗?”弗恩斯很不习惯全身湖上泥土的感觉,却也知道自己必须忍耐下来。
“谁知道呢。”苦叶鹿并不给出保证,反而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神在注视着一切,或许神早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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