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色朦胧,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高举回褐火云旗,风驰电掣来到宁城关下。
“报,启禀将军,追击薛礼所部的回褐大军已经折返,现在城外等候。”
一夜未敢安睡的潘凤,听到回褐军马返回,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一边兴冲冲奔离府邸,一边安排厨下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吱扭扭,喀拉拉。”城门开启,吊桥下落。
眼见迎风飘摆的火云旗下,一员大将横刀立马耀武扬威。
虽然此时天色尚早,晨雾朦朦,看得不太真切,但潘凤凭印象判定来人必是回褐先锋佘洪无疑。他与韩彬对视一眼,两人急忙忙出城来迎。
“哈哈哈,将军辛苦,看将军春风得意,想必此战缴获颇丰。”
听到潘凤恭维,来将微微挥手,原本阵型紧凑的队伍忽的从中间一分为二,紧接着一匹黑色战马电射而出。
“呔!兀那贼子,你看某家是谁?”这一声怒吼仿佛晴天霹雳,将潘凤与韩彬吓得僵立当场。
“佘将军!这、这、这……。”
潘凤眼望佘洪,手指薛礼,一时间面色苍白,语无伦次。
“哼!瞪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谁?”
话音未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抛落在潘凤、韩彬面前,看到眼前人头翻滚两人瞬间醒悟过来。
“哎呀!不好!”
就在他们转身要逃的一霎那,薛礼催马赶到,虎头啸天锤左砸右打,将这两个无耻鼠辈立毙当场。
城头守军望见主将惨死,登时大乱,薛礼趁机猛催战马撞入城中,其余众军紧随其后蜂拥而入。
“首恶既除,胁从不问,胆敢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薛礼此言一出,宁城守军纷纷丟枪弃剑,跪拜乞降。
此时天色渐渐明朗,负责留守陵鳢的副先锋裴罗早早起身。
“报,启禀将军,上峰昨夜大破陈军于虎头山,生擒薛礼,歼敌无数,如今已兵进济安,上峰令将军尽起本部兵马前往宁城为后应,以策万全。”
裴罗闻言不禁喜形于色,高兴之余他突然一拍脑门,满脸疑惑道:“不对,我军若是开拔,陵鳢何人驻守?”
面对裴罗疑问,前来传令的小校屈身拱手道:“将军无需多虑,上峰已经将捷报呈送大王,并请大王抽调南阳之兵暂驻陵鳢。”
“如此甚好,只不知彼处军马何时能到。”
“将军放心,战事紧急,南阳至此不过百里,傍晚时分定可到达。”
裴罗闻言微微点头,一边挥手示意小校下去休息,一边传令所部军马整装待发。
时近傍晚,裴罗接到探马回报,一支约有千人的队伍正从南阳方向疾驰而来。
至此裴罗心中大定,他领本部军马三千出离南门前往宁城,令其侄裴勇并两百军卒开启北门接洽南阳之兵。
裴罗前脚离开陵鳢,岑善长假扮的南阳军马便长驱直进。初时,裴勇尚不觉如何,可是随着众军蜂拥入城,面对那些好似尖刀般的目光,裴勇心中疑云顿起。
“尔等且住,你们是何人麾下军马?”
听到裴勇喝问,岑善长满面堆笑来到切近,就在两人距离拉近的瞬间,一道冷光横空出世,把裴勇砍翻在地。其余众军看到主将动手,纷纷抽出刀剑将裴罗留下的两百守军剿杀殆尽。
定更时分,裴罗领军赶到宁城,隔着护城壕向上望去,只见昏黄摇曳的灯火之中,一队队回褐兵将正在城头往来巡视。
“站住,尔等是什么人?”
“征南副先锋裴罗受上峰之令前来宁城驻守。”
“夜色昏暗,请裴将军近前搭话。”
裴罗闻言提马上前,仰头说道:“裴罗在此,你是何人?”
“哎呦!原来真是裴将军到了,末将宁城韩彬,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来人,速开城门,恭迎裴大将军入城。”
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大将军,裴罗心中暗自窃喜,脸上亦颇有得色。
“来呀!随本将军进城安歇。”
裴罗言毕,一马当先踏上吊桥,就在他穿过城门的那一刻,阵阵酒肉香气扑面而来,这时由副尉程颐假扮的韩彬快步迎上。
“哈哈哈,听说大将军要来宁城驻扎,末将等早已备齐牛羊酒肉,恭候将军大驾。”
“哦!韩将军有心了。”
“哪里哪里,以后末将还需大将军多多提携。”
程颐一边说着客套话虚与委蛇,一边引领裴罗往城主府方向缓行。等到回褐大队人马全部入城后,有城上守军匆匆来报。
“启禀将军,城外发现数匹轻骑绕城窥视,不知有何企图。”
程颐闻言连忙对裴罗告罪道:“大将军,末将军务在身,不便相陪,还望大将军多多包涵。”
裴罗见状微微挥手,示意程颐尽管离去,无需多言。”
等程颐走远后,裴罗环顾左右,只见街巷两侧商铺林立,商铺门前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将四周景物照得纤毫毕现。
“将军,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经过旁人提醒,裴罗脸上瞬间变色,就在此时一阵催命锣陡然敲响,紧接着屋顶房檐各处角落伏兵四起,密密麻麻的弩箭犹如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几轮箭雨过后,街巷上死尸满地,鲜血横流,有些头脑灵活的想要窜入商铺躲避,可是刚刚近身便被暗藏其中的伏兵,用长枪利矛扎了个前后通透,惨死当场。
星河璀璨,新月如钩,薛礼面目表情默默注视着眼前修罗炼狱般的惨境。凝视许久后,他缓缓吟诵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经过连番算计,薛礼终于在回褐面前站稳脚跟,并依托陵鳢、宁城交相呼应,固守待援。
十余日后,平西府五万大军在韩延章、韩延平兄弟二人的统领下如约而至。
此二人本是刘鲲旧部,后跟随薛礼转战多年,不但武艺出众,而且忠心耿耿。
双方军马汇于一处后声威大振,令回褐大军原本嚣张的气焰不得不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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