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忽然城外西南角处一阵混乱。
犬次郎等人闻报后,误以为是同伙前来营救,当即大喜过望,慌忙打开城门趁乱逃命。
城外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薛胜将一众倭奴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可笑模样尽收眼底,在他刚毅的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丝浅笑。
“都统大人,这帮狗日的已经被咱们困在这好几天了,只要再饿他们几顿,必定可以一举围歼,您为什么要故意打开一道口子,放他们出去呢?”
面对翟平疑惑的目光,薛胜哈哈笑道:“兵法有云:围师必缺,穷寇勿迫。眼下这帮倭奴身陷绝地,又乞降不得,为争一线生机必定拼死一搏。人要是连死都不怕,那战斗力堪称恐怖,因此为了避免我军不必要的伤亡,我才会故意命人在西南方向制造混乱,做出敌人同伙前来营救的假象。对方看到后,肯定会趁乱出城往西南方逃命,而我军只需要沿途设伏围堵劫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个也休想生离此地。”翟平闻言恍然大悟,连呼高见。
战事的发展果然不出薛胜所料,犬次郎带领手下人根本无心恋战,一路向西南方向玩命窜逃,等冲出重围后,跟在他身边的倭众已经不足千人。
就在他们暗自庆幸的时候,忽然道路两旁树林草丛中伏兵四起,霎时间乱箭如瀑,梭镖如雨,一排排倭奴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被扎成了马蜂窝。片刻之后,众军合围,在那些伤重未死的倭奴身上又狠狠补了几刀。
战后,薛胜一面命人迅速打扫战场,一面命人穿上倭奴的装束,乔装改扮后前往邻县搬取救兵。
此时,倭奴首领渡边翔夫等人正搂着抢来的民女花天酒地,当他听说犬次郎被困榆华县后,轻蔑的哈哈大笑道:“犬次郎这个蠢货不是一向自视甚高吗?没想到这家伙也有开口求人的时候。”
“井上君,看来今夜还需你辛苦一趟。”
井上雄二闻言郁闷的将怀中**推到旁人身边,然后抓起面前的酒坛一饮而尽。
“你们都等着,等我抓几个刚满月的娃娃菜回来,给你们炖了下酒。”
在一阵此起彼伏的怪笑尖叫声中,井上雄二带着手下三千多武士连夜赶往榆华县,哪知道刚刚走到半路便中了薛胜的埋伏,除了井上雄二带伤逃走,其余人等尽数被杀。
大战过后,薛胜顾不得收拾战场,亲率大军直扑倭奴老巢,哪知道渡边翔夫已经带着手下人闻风出逃。
看着被倭奴祸害得惨不忍睹的阮安县城,薛胜只觉睚眦欲裂,当即传令全军衔尾追杀,势必要将这群人间魔鬼斩尽诛绝。
这场歼灭战持续十余日,辗转数百里,最终薛胜以伤亡八百多人的微小代价,斩杀倭奴近万,若不是海上风向突变,渡边翔夫等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大陆。
捷报传入紫阳城,赵吉龙颜大悦,当即加封薛胜为定海将军,重赏有功将士。
至此之后,乡勇团练得到天子首肯,百姓支持,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壮大,这支闲时为民,战时为兵的队伍成为戍卫海疆,抵御倭奴的重要力量。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已经是人间十月,秋风初起。
十月初一本就是羌部人民最重要的传统节日—羌历新年,而今年又与往年大有不同,因为两羌部民共同的首领独孤图尔要在这一天建国称帝,开创羌部前所未有的伟大历史。
随着祭坛前杀羊撒血的仪式全部完成,独孤图尔在万众瞩目下登上皇帝宝座,欣然接受文武大臣和两羌部众的诚心朝拜。
沧桑的石阶下,赵淳目睹眼前盛大的场面,只气得脸色青紫,浑身打颤。
“陛下切勿动怒,保重龙体要紧。”
赵淳闻言斜眼看了看身边的佳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今日我大许皇帝陛下登基,你这位中原的皇帝难道不该敬奉一杯美酒表表心意吗?”
面对罕塔充满挑衅的目光,赵淳微微冷笑一声扭过头去。
“哼!岂有此理,你这南蛮不过是阶下之囚,丧家之犬,竟敢对本将军如此无礼,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眼见罕塔满脸戾气,意欲上前行凶,宜妃抢前一步用较弱的身躯将赵淳护在身后。
“你敢,想伤害陛下,除非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就在罕塔恼羞成怒之际,忽听图尔不悦的声音幽幽传来。
“罕塔将军休得无礼,赵兄即是朕的客人,又是朕的故交,岂容你如此对待。”
“还不给朕退下。”
听到图尔的口气愈加严厉,罕塔连忙告罪退后。
随着羌笛、胡琴等乐器悠扬响起,两羌部众载歌载舞,其中尤以跳锅庄、皮鼓舞最为受人欢迎,充满热情的青年男女一边唱一边跳,瞬间便将欢快的节日气氛推向高潮。
璀璨的星空下篝火狂欢,在跳动的火光中图尔和赵淳并肩而立,谁也没有言语。
此时此刻,两人的身份地位已经逆转,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如今只能在梦中追忆过往,可惜无论是悔、是恨,都如这秋风萧瑟令人徒增哀叹。
大许元年冬月初八,图尔尽起部族大军三十万,兵分三路挺进中原。其中,王子丹木吉领精兵十万沿河道南下直取北平郡;征南大将军步六狐罕塔领精兵十万过苍龙岭杀奔牢山,余下的十万兵马由图尔亲自带队前往崎山,兵压北潼关。
随着三路大军兵锋压境,各城关隘口相继告急,求援战报犹如雪片一般飞入皇城。
小皇帝赵检闻迅后勃然大怒,当即令刘鲲整军出征,此番不但要迎回太上皇一雪前耻,还要对气焰嚣张的羌人给予迎头痛击,让他们彻底明白大陈帝国绝非可欺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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