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蝉,姜怀化。”
“末将在。”
“令你二人率所部精骑袭扰敌军侧翼,竭力压迫敌阵迫使他们动起来。”
“属下明白。”
看着两员大将领命而去,拓拔俊稳坐马上静静的等待结果。
时间不大,两支队伍踩踏着滚滚烟尘左右包抄,顷刻间,周柏豪精心布置的圆形战阵便从两边往中心凹了进去。
“傅雷,张裕,速去支援,战阵不容有失。”
“喏。”
“独孤将军,领部众往来策应,切记不可远离战阵,一旦被羌骑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图尔明白。”
随着众将领军参战,原本岌岌可危的阵势逐渐稳固,可是周柏豪心里清楚,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己方虽有十万大军,但是面对来去如风的骑兵却只能被动防守,时间拖得越久,获胜的希望越加渺茫。
“元帅,他们果然动起来了。”
听到狼主拔突兴奋的呼声,拓拔俊眼中冷光闪烁,淡淡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现在的他们就像一只健硕的公牛,威胁尚在,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装备几十斤铠甲的步卒必然有精疲力尽的时候,而我们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只要耐心等待,等待猎物彻底疲劳,或者等他们主动犯错。”
“往利达,费庭彪。”
“末将在。”
“令你二人率所部人马迂回到敌人阵后不计伤亡交替猛攻,务必要将敌人的预备方阵调动起来。”
“属下明白。”
“拓拔圭。”
“末将在。”
“令你率本部精骑袭扰刘鲲所部,切记不可缠斗,只需将被他骗取的五百重甲狼骑拖垮即可。”
“属下明白。”
拓拔圭领命之后率领手下五千精骑直奔刘鲲所在杀来。
傅恒见状手中镔铁雁翎枪一举,五百重甲骑挥动手中钉钉狼牙棒往上相迎,刘鹏和陈平的两千轻骑紧随其后。
眼看两股洪流即将对撞,拓拔圭身后的队伍却突然一分为二,让过骑兵的阵列扑向刘鲲身后的步卒。
傅恒和刘鹏、陈平见状,连忙领军往回冲杀,毕竟步卒实力再强也抵御不住铁蹄的践踏。
拓拔圭一边纵马飞驰,一边偷眼观瞧,当他看到对手的骑兵拼命往回驰援,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等与刘鲲的步卒交锋,拓拔圭一踅战马,带着身后的精骑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原点。
等傅恒等人赶回本阵,拓拔圭又带人冲锋上前,傅恒无奈只得迎战,往返几次之后,重甲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从早上开始直到现在,周柏豪的大军一直疲于奔命,水米未进人困马乏,而拓拔俊的骑兵却轮番上阵,精力充沛斗志昂扬。
眼看对面的军卒步履蹒跚,精力耗尽,拓拔俊知道享用美味的一刻已经来临。
“呜,呜,呜。”
随着号角吹响,原本还在拼命冲锋的羌骑纷纷退后,而那些一直养精蓄锐的队伍却催动坐骑缓缓向前。
看着对面的骑兵一点点逼近,刘鲲心里明白,蓄势已久的风暴即将到来。
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当双方距离缩减到一百步时,拓拔俊阴笑着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霎时间,那些形似饿狼步步紧逼的羌骑动了起来,随着震耳欲聋的铁蹄声清晰入耳,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杀。”
身处前沿的刘鲲将火凤亮银枪高高举起,一马当先撞入敌军,刘鹏、陈平紧随其后,其余众将士和傅恒的五百重甲好似一块巨石砸进湖面,虽然涟漪起伏却终究被深不见底的湖水所吞没。
早已疲惫不堪的阵势在数万羌骑的蛮力冲撞下一触即溃,眼看战阵瓦解冰消,周柏豪心知大势已去。
嘈杂的战场上人声鼎沸杀声震天,在数万铁蹄的冲撞践踏下,陈朝步卒死伤惨重,陷入战不能胜,败不能逃的必死之局。
铁牛眼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急得黑脸发紫,手中铁扁担左右一划拉,数匹战马四蹄截断,扑通一声趴卧在地,不等马背上的骑手反应过来,早有军卒上前一枪一个扎落马下。
“小老头,快跟俺走。”
“老元帅,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薛礼双锤挥舞,一边和铁牛在前开路,一边催促郑文虎快走。
郑文虎眼望四周,见大军阵势散乱回天乏术,当下挥舞双锏尾随两位小英雄杀开一条血路。
“薛礼,快去救大元帅脱困,我领军先到十里坡等你。”
“喏。”
薛礼答应一声,催马抡锤重又杀入敌群,只见小英雄金锤飞舞所向披靡,当真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羌骑虽众却没有薛礼一合之敌。
乱军之中,周柏豪在几名大将的保护之下左冲右杀,却始终难以脱身,就在周柏豪心灰意冷之际,忽见眼前羌骑轰然大乱,紧接着一个银盔银甲的银娃娃手舞金锤穿敌而出。
“元帅,随我来。”
周柏豪虽然不知道薛礼的名姓,但也知道他是刘鲲的子侄,当下催马抡刀紧紧跟上。
薛礼见状双锤一摆返身杀入敌潮,其余众将眼看生路已现,连忙各催坐骑争先逃命,众人随着薛礼一路向南冲杀,终于在盏茶之后杀透重围。
“各位将军,保护元帅往十里坡退走,郑老元帅必在沿途接应。”
眼见薛礼浑身浴血,汗透甲胄,周柏豪紧张的追问道:“小将军欲往何处?难道不和本帅一路同行?”
薛礼闻言在马背上微一躬手,朗声说道:“小子父母兄弟尚未脱险,大元帅见谅。”
言毕,薛礼踅转战马再闯千军,斜阳之下只见一道血光快如闪电,奔雷过处人仰马翻。
周柏豪目送薛礼飞马而去,忍不住由衷赞叹道:“天幸此子在我而不在敌,真乃麒麟异种,白虎降世。”
薛礼先保郑文虎,再护周柏豪,来来回回冲杀数次,早已引起了羌骑的注意。
此时此刻见他再入杀场,费庭彪和往利达催马抡刀左右齐至,一刀斜肩带背,一刀斩向腰间,眼看刀光闪烁,薛礼手中虎头啸天锤上下摆动,上迎费庭彪,下磕往利达。
四周混战的军卒就听当、当两声巨响,紧接着两把大刀就像两根铁棍横扫千军,削砸羌骑不知凡几。
“哎呀,不好。”
两名羌将惊觉手中抓空,吓得踅马便跑,薛礼见状也不追杀,一提丝缰便要继续前冲,哪知道马力不济,战马前蹄一软跪倒在地。
四周羌骑见有机可乘,纷纷打马上前,眼看薛礼马失前蹄要被羌众乱刃分尸。
就在这紧要关头,羌骑身后一阵大乱,却是独孤图尔和步六狐罕塔带领部众破敌而出。
独孤图尔知道薛礼是刘鲲的子侄,当下一催坐骑来到近前。
“小英雄上马。”
情势危急,薛礼也不客气,将双锤交于单手,另一只手猛拽马鞍飞身而起,独孤图尔和薛礼一马双跨继续冲杀。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薛礼不死,定有厚报。”
听到身后传来的道谢,独孤图尔爽朗一笑。
“小英雄勇武过人天下无双,图尔方才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将军,暂借末将军马一匹,小子要重返杀场。”
独孤图尔闻言大惊失色,眼下追兵尚未摆脱,这小子居然还想着杀回去,莫非是疯了不成。
“将军,末将三叔已经在十里坡布下天罗地网,您可领军前去与两位元帅汇合。”
独孤图尔听闻刘鲲尚有后手,当机立断道:“众军听令,随我杀回去接应刘将军脱困。”
乱战之中,刘鲲始终在关注战局的走向,当他发现帅旗一路南移的时候,心里明白自己等人也该撤了。
“大家不要恋战,随我突围。”
随着刘鲲一声令下,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旗牌官汤显手中令旗上下挥舞,众军观旗而动,纷纷往刘鲲身边聚集,刘鲲见众将皆至,一马当先往西南方向冲杀。
远处土岗上,拓拔俊见刘鲲要跑哪里肯依,随着他手中令旗挥动,刚刚退下来的羌骑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眼看刘鲲与众将再次陷入重围,拓拔俊脸上浮现出阴寒的笑意。
面对数不胜数的羌骑,即便是刘鲲所部猛将如云也不禁倍感压力,就在众人浴血奋战之际,忽见眼前羌骑身后大乱,紧接着薛礼和罕塔冲杀到刘鲲面前。
“三叔,随我来。”
众将见薛礼领军来援心中大喜,当下两队人马汇于一处杀透重围。
拓拔俊遥见刘鲲脱逃,岂肯善罢甘休,当即传下将令,留下赫连蝉、姜怀化清剿残敌,他和狼主拔突带领大军穷追不舍,誓要将刘鲲所部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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