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计划开始了…
午夜时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身影出现在寂静的街道上，他淋着雨向前走着。
四周的店铺基本都已打烊，唯有街角的一家超市还亮着光。
“叮咚！”
店老板看见一个只穿着单薄衣裳，浑身湿透还光着脚的年轻人走进店里。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老板向年轻人问到。
“没错，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是以母亲的名义！”
此话一出，老板恍然大悟：“是你吗？维诺？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得到躯体的？”
“一个男孩通过梦桥，进入了意识域。借助他的身体，我得以成功地来到的这物质的世界。”
“这不可能！梦桥早就断裂了，怎么还能有人通过梦桥进入意识域？”
“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那男人残念消逝的最后一刻，还是让我得知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只需稍加引诱，这个秘密便会自投罗网。”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的维林，当然是重新开启计划。不过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意识世界里，方纶还在和这神秘的少女交流。
“是的，到达意识世界，不只有通过做梦才能实现。”
“那其他方法是？”方纶追问到。
“你真的想知道吗？”少女话锋一转。
“怎么了！？难道其他方式很奇怪吗还是说…”方纶预感到一丝不妙。
“另外一种方式，是‘死’！”发自内心的声音再度出现，不过这次却让方纶毛骨悚然。
“走完一生的路，所有的生命都会回到自己最初的故乡，回到这意识的世界。在那一刻，他们只能拥有短短几秒的时间亲眼见到意识世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是死在‘世界上第一面镜子里’，才能在这里稍作停留。”
“世界上第一面镜子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年轻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少女打断了方纶的追问。
“什么叫我年轻人啊？你看着不也是个年轻人吗？”方纶感到有些无语。
“你呀！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都说了你看见的都是虚像，你怎么就知道我和你一样的岁数呢？”少女笑到。
“好吧。等等，你说另一种方式是死，那我父亲和爷爷岂不是…”
“先别想那么坏嘛！你父亲和爷爷既然已经通过梦向你传递消息，那说明他们现在肯定都还在。虽然意识世界里一切都是相通的，可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距离，意识空间可是很大的，如果他们不想被感知到，那我也是没有办法读到他们的意念的。”
“他们既然都让我来到这里了，为什么不来见我呢？”方纶感到很不解。
“你的父亲和爷爷有告诉你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吗？”少女关切地问道。
“没有，倒是有一个不存在的老奶奶说让我来完成我父亲没有完成的事。”
“对了，我还想问一件事，那个老奶奶…”正当方纶打算继续追问时，一声低鸣传来。
它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惆怅，如同悲伤的潮流不可阻挡地袭来。原本还晴朗的天空虚像，此刻也为之变得阴沉。
方纶被这种情绪所感染，面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物体。
“这是什么？难道也是虚像吗？”
“不，那是意识体。是所有负意识的聚合体。来到这意识域的人啊！不论通过何种方式，当他们的执念过于强大，就不能融入意识域。而这种强大的执念大多都是负面的，是绝望、是不甘、是悔恨、是悲愤，它们互相吸引、纠缠，凝聚成一个整体，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意识世界，诉说着它们的无尽的痛苦。”
这巨物向他们袭来，方纶吓得连连后退，而少女则原地不动地闭上双眼，抬起双臂。在接触的一瞬间，方纶感到痛楚如万箭穿心般袭来，这前所未有的绝望令他窒息，以至于跪倒在地上。
负意识体似乎逐渐远去，阴沉的天空重新散发出阳光。
少女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看着难受地跪在地上的方纶，说到“强大的意识力，也让它们成为了意识域里除了虚像之外第二个能被看见的东西。其实也不算被看见，它们的意识力太强，让你的意识无法全部接受，只能将它隔绝开，从而显现出具像和声音。”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方纶，看见少女丝毫未受影响，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啊？”
“你不能抗拒它们，一但畏惧，它们便会加倍地向你施加痛苦。你必须接受它们，聆听它们的诉说，感受它们的悲情，与它们共鸣。它们就只会像风一样拂过。”少女如是说到。
“这种东西难道在这到处都是吗？”
“如果将意识域比作物质世界的大海，那它们就像海中孤独游弋的鲸鱼，可不是那么容易碰见的。”
“看来你对物质世界很了解啊！还会用比喻呢！”
“我看你是真的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我说过了我也是从物质世界来到这里的。果然语言沟通就是件低效率的事。”少女无奈地说到。
“呃，不好意思啊！我是新来的，还没有适应。”方纶尴尬地笑到。
“哎，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吧？”
面对方纶的询问，少女没有作声。她的形体又逐渐消失。
“喂！你到哪里去啊！别丢下我啊！”
“别吵！认真听，跟着我的指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纶不再说话，随着少女的声音，向着未知的领域走去…
此刻已是凌晨，一辆轿车行驶在郊区的道路上。雨还在下，一切都变得泥泞。
车停在一栋看起来已经荒废许久的房屋旁，四周荒无人烟。在车灯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屋顶已经完全垮塌了。房子周边还残留着一些警戒带。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店老板，另一个则是方纶，确切地说，是方纶的躯体。
“自调查过后，这里一直保持着原样，说明人类还没有察觉。”店老板说到。
“很好，这样就没有人能妨碍我们了。”方纶的躯体似乎对此很满意。
他们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房屋里十分空荡，只有散落一地的墙皮和闲散的物件。
打开一扇腐朽的木门，扯下封条，顺着楼梯向下走，就到了宽敞的地下室。里面陈列着一排机器设备。
“这里跟当初一模一样呢。不过…”方纶的躯体走到一个环形设备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
“有人来过这里，还拿走了最重要的一样的东西。我们该去找他了。”躯体边说边站起来。
“维诺，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母亲呢？”
“不，我只是…”
“快天亮了，先把这男孩的身体还回去吧！”
二人走出房子，坐上汽车，原路折返，向市区驶去。此刻，雨已经停了，但弥漫起白茫茫的雾，汽车的灯光很快消失在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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