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妖来了!野猪妖来了!”
宝太监死命的喊着,不得不说,他的声音确实好听,便是撕心裂肺也让人听得舒服,可惜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他肥大的身体在泥浆里翻滚,怎么也爬不起来,双手乱抓,似乎处处都有妖物,似乎全身都已经给妖怪咬住。
呼!
又一阵狂风袭来,只吹得他裆部凉飕飕、空荡荡的。
一刹那间,后悔、焦虑、害怕什么负面情绪都涌现出来,他只想着一个念头:“不管如何,能让我回去,便是下辈子再做太监也可以了。”
也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想到温床软玉,明知道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偏偏就想到了。
跟随着天师的一二百人,看到滚落在泥浆里的宝太监,再听到他的声音,人人吓得原地发呆,也不知该如何做,只是看着天师。
龚太清和瓶儿衣袂飘飘,站在风中,脸上还是那么的淡然,给了大伙无限的慰藉。
呼!
突然,路上的泥土卷成一条黄龙,贴着地面袭向龚太清,龚太清衣袖轻轻一挥,黄泥四散,溅得宝太监满身满口都是泥浆。
“无色观主!想我云州苏离与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这一路来,你却对我处处加害,今日与你一决生死!”
只见怒目圆瞪,散着头发的高高少年,一袭白衣,在狂风中走来,左手一划,右掌挥出。
嘭!
好好的山间泥路,竟然给他硬生生的劈开一条两米深的裂缝,一直蔓延到龚太清脚下。
“你……你是云州苏离,你是人不是妖!我知道你!”
宝太监听得苏离的名字,知道他是何许人,心中没了害怕,也有了气力。
“快点,你们是死人么!快点扶我起来!”
四个惊慌失措的小太监也终于缓过神来,急忙跑过去扶起了宝太监。
“胖子,你是谁?”
“我是皇上身边的宝公公!”
宝太监终究是站了起来,虽然满口满身是泥浆,毕竟面对生人,他那股趾高气扬又回来了。
“哦,原来是宝公公!怪不得如此的威严,在下在云州早听闻你的大名了!”
“嗯,你来这里干嘛?为何对本公公出手了?”
宝太监满身狼狈,可声音恢复了寻常的淡定,也带了威严。
“宝公公,你该听说了,只因在下雏凤榜第二,这个无色观主就不行了,一直跟我为难,今日,我便是来跟她决一死战,来个痛快,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倒是看看我跟她谁才是雏凤第一!”
呼!
苏离话刚说完,身形一晃,又一掌击向龚太清,他面目狰狞,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龚太清仍旧是衣袖轻舞,便化开了苏离的攻击,苏离已经到了她的身旁,心念一动,举起右脚,在瓶儿的屁股上狠狠的一脚。
“啊!”
瓶儿一声娇斥,被踹得飞出三米外,扑倒在一个小土堆上,十分狼狈。
苏离舒了一口气,心道:“原来这家伙也不是木头做的!”
“苏离!”宝太监看到苏离对龚太清身边的丫头出手了,虽然心里也是高兴的,可毕竟要顾及场面,他的声音尖锐了不少。
“你也是读书人,也想得到功名吧,难道本公公的话都不听了!”
苏离似乎给他“功名”二字吓怕了,低声道:“宝公公如何吩咐?难道苏离就任由她欺侮吗?”
“今日龚天师是出来除魔卫道的,你不能捣乱,有什么事的,待今日后再解决!”
“好!”苏离答应得飞快,昂然道:“诸位听了,这里虽是夜州,可我云州人也不是让人随意欺负的,今日算是给个面子宝公公,也是给个面子诸位,请诸位给我苏离作证,苏离与无色观主势不两立,日后定然要决个生死的!”
宝太监对苏离的一番说辞十分满意,能彰显了自己的威风,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苏离跟无色观生死相向的见证人。
“龚天师,你快点作法吧。”
发生了方才一幕,虽然是一场虚惊,宝太监也觉得身心疲累,只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躺在舒服的被窝里,有个小太监给自己按摩。
龚太清也不说话,她也不懂说话,从满身污泥的瓶儿手里接过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剑尖在空中画了几道符。
苏离看得有模有样的,似乎很真有那么回事,比现代九叔的还真实。
龚太清烧了几道符,“前面野猪已经伏法,烧了吧。”,说完,也懒得理会众人,带了瓶儿飘然而去。
“还愣着干嘛,天师不是说了,前面的野猪妖精已经被降服了,赶紧去烧了以绝后患!”
在宝太监催促下,他的一众随从立刻往龚太清指点的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一众随从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回报道:
“宝公公,前面确实有个野猪洞,一窝野猪也刚刚死掉了,可,那里有十几二十个汉子,推着几辆车,把野猪都放在车上,说要拿去中州卖的,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烧了。”
“岂有此理!难道在夜州,宝公公的话都没用了!”
宝太监只想早点回去,越是如此,越是急躁,他也顾不得许多,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直接就往野猪洞那边走去,随行的一两百人,听说野猪妖精果然给斩杀了,如何有不去看热闹之理,都跟在身后。
果然,在野猪林里,一个被刨得黄土成堆的野猪洞旁停了三辆车子,车子上也不知放了什么用干草盖着,连大小七八个野猪也放在上面。
“前面的汉子,我是中州的宝公公,现在是奉旨来除妖的,你车上的野猪便是妖,我们要点火烧了!”
“原来是宝公公,我们外乡人也是知道的!”
为首一名汉子打躬作揖,陪着笑过来,“只是宝公公,车上的事物都是要送去中州的,不能烧!”
“我说能烧就能烧!别给我废话!拖延了时间,你担当不起!”
“宝公公,这……”
汉子脸上露出难色,“宝公公,你知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可我们也有主人,这里一百多人给我们作证,是宝公公要烧了我们送去中州之物,并非小人自把自为的,若是如此,想来我家主人也是不能责怪我们,毕竟在夜州,宝公公的话,谁敢不听。”
“好啦!是宝公公说要烧的!”
“是宝公公说要烧了我们影畔庄送去中州之物的?”
“哪有你那么啰嗦的!是我宝公公说要烧的!”
“那请宝公公命令您的人去烧,我们可没那么大胆!”
“人来,把车子都给我烧了!干干净净的!全部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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