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养蝈蝈可有一手的。当我的蝈蝈将军。吃香喝辣!”一脸神气的阿城仿佛是世间最好的养虫人。
“如果你找到比它更勇猛的蝈蝈呢?”
“啊?不会的,那只,是我虫生抓到最大的蝈蝈。”
“我说的是如果。”锲而不舍一向是我的恶习。
“那,那我就放走他,要不就让他当第二将军。”
夕阳下的问题将阿城弄得慌慌张张。
“不说这件事了。羊羊,等会放学,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呢?但需要告诉我爷爷一声。”
“好咧!那我等你。”得到肯定答案的阿城已被满足。
时间无息地被耗尽,很快也就熬到了放学。倚得自行车的老头,嘴角叼着一根卷烟,戴着一顶草帽。快意着等待地亲爱的孙子。
放学铃声叮叮叮响,告示着孩童被放还家庭。
老头东张西望着孩子潮,只为找到自己的宝贝。
“嘿!羊羊,爷爷在这呢。”终于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张望之色也变得喜笑颜开。
“那个,等下,我想和阿城,还有韫照去玩,就先不回家了。”局促不安的脸色洋溢在我脸上。
“哦,好啊,记得早点回家啊。嘿!好小子,这么早就有朋友了。跟爷爷说另外一个是男的,还是女的。”好奇的脸色浮现在爷爷脸上。
“女的。”
“好小子,有能耐啊。早点回家啊!爷爷先走了。嘿,真有能耐。”
得到满意答复的老头,缓缓地骑上了车,一脚一脚地慢慢出发,夕阳将他的背影显得凄凉。
“离家不会远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啊。爷,爷爷!”
老头慢慢转过头,像鉴宝大师一样鉴定宝物真假。得到了宝物为真,脸上的喜悦是不会假的。
“好!好!爷爷会注意安全的。哈哈哈!哈哈哈!宝贝孙子,爷爷会注意安全的。”老头笑着回答。他慢慢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蹬。并伴着喜悦的囗哨。
“走吧,羊羊。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阿城慢慢靠近我说道。
“韫照不来?”
“她家里担心,不让她出来。”
“那走吧。”
两个小孩慢慢地走着。一路上的欢声笑语是世界上最美的童音。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公园,内置着小孩游乐场。
“这该不会是你的秘密基地。挻有趣的。”这诺大的游乐场快速的填满了我的内心。
“喜欢吧,喜欢就行。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怎么会呢?我去试一下那个蹦蹦床了。”
用力一蹦,便将小小身躯的我送至高处。蹦累了,就再换一个玩。爬上滑滑梯,从上爬,从下滑,重复几次。再当攀岩泰山,从这过,再从这过。
“阿城,你怎么不玩呢?”我一脸疑惑望着阿城。
此时,阿城独自坐在滑滑梯上,望着天上月亮呆呆地望着。仿佛有股神秘力量吸引着他始终望着。
“没事,你先玩。我等会就过来。”阿城笑了笑。
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
“怎么了,阿城,不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哈哈哈哈哈,那我说啰,自童年来,我便独自照顾着这历代星辰。”阿城一脸忧郁地说道。
“你爹是个作家,一定是个作家。不然怎么会教出这么多愁善感的孩子。”
“嗯,应该是吧。滨洋,你说人死后,会不会变成星星啊。”
“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啊?”
“我爹告诉我的,他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照顾着自己亲爱的人。”
“好老套的剧情啊。”我心中默念着。
“会呀,怎么不会。”可嘴上仍很认真地回答。
“这地方是我爹带我来着,当初我幼稚园放学后,他总是喜欢带我来玩。最后,再背着我回家。”
沉默占领我的高地。阿城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有一匹名为父亲的马,又有一个似马却是父亲的男人。他的书房,我最不喜欢进去了。他总是絮絮叨叨,跟妈妈一样。”
“你父亲真好啊。真好。”
“他总是让我读点书。但我偏不读。不读,就是不读。后来,他没有再强迫我了。这地方,他说是他的小时候幼稚园遗址。”
“非常有趣的地方。”
“是啊,可惜他不能再来玩了。”
“唉?为什么呢?”
“他死了。”
“啊?”
“那辆车将他辗碎了,尸骨都找不全。他的面目,我都已经分不清了。太模糊了。太模糊了!那天是我的生日,他去拿我的生日蛋糕。我不想要蛋糕了,不要了。”
……
“那天,我等了好久啊。真的好久。”
眼泪似雨,不顾世人情感,便唰唰留下。
“哭吧,好朋友。没关系的。”
“我尽量小声一点。”
可悲伤的情绪生来便是孩童的天敌,你越想要抑制,它反而获得能量去发泄。
“他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他可不喜欢你哭鼻子。你可是大丈夫啊。”
“所以,他成了天上的星星来照亮我?我不想要星星,我想要他。他能回来,把书读烂了都行。”
此时月亮无声着望着我和阿城。
“你不是告诉我,我们都是被寄予希望的人吗?我们都要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光明。”
“羊羊,我告诉你个秘密啊。我的光明是韫照,我希望我能一直陪着她。我没有什么大志向,能一直陪着她,我就很开心了。不要笑话我啊。”此时阿城总算有点笑容。
“你们一定能在一起的。”
月亮慢慢倾泄在我和阿城身上,像是安慰两个受挫的小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着,阿城和我静静坐着。但这种沉默,总得有人打破。
“羊羊,不早了。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今天,谢谢你。”
“那一路顺风。”
“羊,羊羊,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弟吗?”
“当然可以,在这月亮下起誓,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好,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在一个街道,两个好兄弟也在月亮的见证下分别了。
而身后的晴天幼稚园仿佛有了响声。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慢慢跟在了滨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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