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月神”的怪物从天而降,这是在至深之夜中,众人所见到的最强大的神秘。仅仅是看到它的轮廓,就让人为之颤抖。各方神秘组织默契执行了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就是为了避免这个怪物达到巅峰状态,在选定的时机和场合下,与之进行决战,以此提高己方的胜率。
也许在这之前还有人不以为然,但我觉得,现在直面这个怪物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再这么想了。
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掌握在纳粹手中,而“月神”是他们利用整个中继器为培养皿制造出来的怪物,哪怕竭尽全力去削弱它的“强大”,它也足以达到中继器玛索和诺夫斯基这一档次。然而,这个怪物的存在似乎还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内幕,足以让人不能去用“玛索”和“诺夫斯基”的表现来等同看待。
“也就是说,并非是纳粹制造了它,而是纳粹找到了它?”铆钉皱起眉头。
“不知道,对我来说,能够看到它,来这里一趟也完全值得了。”爱德华神父说完,顿了顿,又说:“当然,按照协议,我会帮你们干掉它。虽然是月神不,正因为是月神,所以,当初没有实现真理的东西,现在也没必要再出现。纳粹的家伙,总想着过去失败的,现在会成功,真是天真呀。”
爱德华神父的言辞暧昧,让人无法断定,眼前的“月神”到底强大到何种地步。但是,根据爱德华神父的说法,“月神”上一次出现,已经年代久远。也没有留下详细的记录,恐怕连爱德华神父本人也无法准确评估眼前这个“月神”的强度吧。
“说到底,还是要亲自去确认一下。”诺夫斯基和众人对了一下眼神,稍微有点犹豫,但仍旧坚决地点点头。说:“根据协议,五十一区拥有绝对优先权。”
“没错。”铆钉平静的说:“五十一区充当先锋,也会获得收益的绝对优先权。而且,只要五十一区还剩下一个人,那么,这场胜利就属于五十一区,属于美利坚。在联合战线的事务上,联合国也已经答应进行配合。”
果然,虽然五十一区投入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也承受着巨大的损失。但其幕后的交易,完全足以让他们支撑这样的投入。如我所想,这次的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侵攻,并不仅仅是神秘组织的事情,也不仅仅是美利坚一个国家的事情,更不是简单的向nog求援。这一次九死一生的特别作战,其背后承载着巨大的意义,因此,得到的支持力度也是全球性质的。从末日幻境的战争角度,能够夺回拉斯维加斯。也绝对不仅仅是名誉和士气的问题。
面对纳粹的强势,各国势力和神秘组织不断调整合作方面的细节,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进行磨合,为此不惜利用一些技巧去回避各方的原则所导致的矛盾。并非是完全抛弃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宗旨和信念,而是试图在战争期间,让原则上的矛盾减少到不会立刻发生对抗的程度。
我认为,如今在这个半岛上所呈现出来的,这种各方神秘组织保持背景式的沉默,以默契的态度承认五十一区行动的表现。正是众多尝试和磨合下,最终找到的一条让大家都相对可以接受的方法。它并不仅仅会出现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半岛上,也将会继续扩展到末日幻境的战线中。
这次侵攻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特种作战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作战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我也没有立场去指责。我甚至觉得,排除在一个个的事件中,所见到的那些受害者,让我于心不忍,但从整体大局的战略上,也不得不承认,末日幻境中的联合战线打出了一张关键牌。
我所扮演的,在他们眼中的确只是一个因私废公的小角色而已,并不会因为我是四级魔纹使者而有所改变。
不过,正因为我可以理解,所以这个认知完全不会让我觉得气馁,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在之前和诺夫斯基的那一场不管不顾的战斗中,已经发泄出来了。我的行为和源头,从一开始就被这些人看穿了。
“高川先生,你打算怎么办?”铆钉朝我转过视线,“我觉得,不管我们彼此之间的伤害有多深,原则和立场又是如何对立,但是,只要爱着这个世界,爱着身边的人,就应该放下成见,首先击倒共同的敌人。”他顿了顿,用诚挚的声音说:“也许我做过许多错事,身为总指挥官的想法,也太过于天真,亦或者过于冷酷,以至于对许多人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我仍旧希望您可以帮助我们。”
“你的意思是,让我协助命运之子?”我反问。
于是,铆钉的视线转向诺夫斯基。这可不是他可以下决定的问题,而必须由五十一区自身的意愿来回答。铆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虽然他认可诺夫斯基作为先锋,有可能的话,一口气干掉“月神”也未尝不可,但是,他并不看好诺夫斯基单独迎战。
倘若“月神”仅仅是“拥有中继器力量的怪物”,那么,即便是已经现身于此处的人,水准上相当的怪物也有两个,一人迎战的胜算也可以判断为五成,可是,敌人的情报并不简单,而且还有许多场外因素需要考量。战斗是可以很单纯的,但要获得胜利的话,却会变得十分复杂。
没有人相信nog队伍会这么好心,会让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轻易落到五十一区手中。其实也一定有人产生过“五十一区被当成了出头鸟”之类的想法吧,但是,五十一区自身也一定为此进行过考量,最终才决定这么做的。眼前的局面,是各方默认的结果,无论对谁有利,对谁有害。都不能站在第三方的立场去断定。
“不是很好吗?高川先生看起来像是人类,但其实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呀。”诺夫斯基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它又收敛起情绪。变回了那个怪物般的样子。其实,被他说是怪物的我,也同样在之前的战斗中,看到了它更像是人类的一面。
铆钉和其他人点点头,各自向山下撤离。四面悬崖的山峰,就如同荒野上的一根高达的柱子,在柱子以下的地方,早已经在之前的异变中,失去了狰狞和起伏。我和诺夫斯基留在祭台上,在十几分钟前,我们还是生死以搏的敌人,如今却要联手对敌,不得不说世事变化之不测。我在心中,对这位命运之子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呢?其实到了现在。我也说不清,硬要形容的话,大概还是偏向于“莫名其妙或因缘际会地打过几次交道的陌生人”吧。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月神”已经轻轻落在祭台的中央,虽然看起来也是直立行走的生物,但其实并非是生物,我甚至无法从它的样子,去断定它是不是有“思想”,但是,用“野兽”去形容。也绝对是不正确的。“月神”的双脚差三米就落到地面,但它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倘若说,最初现身的它有着摩天大楼般的体积,那么。在眼下这个高度时,它也只剩下十米左右的个头。
体积的缩减,并没有让人觉得它的实力也随之减少。反而,它所带来的恐惧感一波比一比强烈。
天空中的末日真理教巫师早在它降落之时就已经再次踏入灰雾传送门中,也不清楚传送到了什么地方,但是。这些家伙肯定不会坐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落在其他人的手中吧。不过,眼下的确就只有我、诺夫斯基和月神三者而已。
月神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它的下落那般,缓慢、缥缈而灵动,如同一首抒情的小诗,和它自身存在散发出来的恐怖,以及表面形态的狰狞,构成了一种强烈而清晰的对比。它率先向诺夫斯基伸手,诺夫斯基的气息迅速变得僵硬,本来可以化成光移动的怪物,在面对这个轻柔的抓取动作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可不觉得这是因为他被吓傻了。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代表运动的各种意义的点和线,在两者所在的一片区域变得极为凌乱,就好似原本整齐的线团,被打散后重新绕起,但却因为手艺的问题,而无法变回原来那种井井有条的面貌。
速掠超能的无形高速通道已经在这个祭台上蔓延,但是,抵达“月神”身边的时候,让我觉得有一种随时会断裂的脆弱感月神轻轻转身,只是一个微小的幅度,顿时让我产生极为强烈的直接无形高速通道被扯断了,速掠超能的相对快特性,无法在月神的近侧出现。
想要比月神更快,就要在距离它较远的地方,达到那个较快的速度。但是,这个叫做“月神”的大家伙,哪怕是我已经进入速掠状态,它的动作也仍旧不疾不徐,没有一点烟火之气。正常情况下,因为速度的差异而让敌人近似于停止运动的状态,是我最常用的大杀器。可是,月神的神秘显然可以遏制这种毫无反应之力的情况产生。
它的尾巴甩起,哪怕是进入速掠状态,也仍旧感觉其速度和力量惊人。尽管我可以更快,但仅仅是快速,是无法战胜这个“月神”的。我举起盾牌,挡住尾巴的扫击,试探其力量,结果被打得向后飞撞。
力量很强,根本就不是可以正面抵挡的类型,我这么想着,然后把粗糙的祭地面当做冰场,一边滑行一边用脚下的摩擦力一点点消除力道。在我站稳脚跟的同时,只见到“月神”将不知为何变得木愣的诺夫斯基送到嘴边。
其实我无法判断,那到底是不是月神的嘴巴。月神没有相貌,只有七八个黑色的洞,分布也和五官不太一样。它的头发飞舞起来,就如同蛇类般。诺夫斯基似乎才清醒过来,用力挣扎。我展开速掠,然而,加速度值在抵达月神身旁的十米范围时,就已经迅速减弱,进入五米的范围时,就已经完全不能再加速了。反而是月神的动作陡然变得凶猛,以比我此时更快的速度,就像是囫囵吞枣一样,将拼命挣扎,却显得无力挣脱的诺夫斯基一下子就塞入面孔上的黑洞中。
我感受不到诺夫斯基的存在了,也无法用连锁判定观测到他。
诺夫斯基……就这样被干掉了?
“开玩笑的吧。”我不由得喊道,“诺夫斯基!”
如果“月神”强大到了,连同为中继器力量使用者的怪物也能够一举击杀的程度,那么,哪怕是我也必须考虑即刻撤退,连同其他人一起寻找胜机。不过,在那之前,月神的动作迟缓了一刻,让我轻松躲过它伸出的手。
我挥动锯齿大刀,高速旋转的切割力量,在它的手腕上跳动,然而,在火星四溅中,反馈回来的是一种完全砍不下去的坚硬感。月神那畸形般的手臂完全没有半点弹性,因为太过坚硬,传递到我手臂上的反作用力也极大。
锯齿大刀高高弹起,我没有握紧,直接脱手而出,与此同时,我已经提着盾牌跃上“月神”的手臂,向它的头颈疾驰。
别小看我了,怪物!
月神甩动手臂,摇晃身体,它的肌肤充满皱褶,踩上去就宛如踏上了泥沼。在我冲刺的同时,细密的如同毛发般的东西从肌肤下钻出,紧贴着我的脚后跟席卷而来。连锁判定可以观测到,在这些毛发席卷过的地方,露出了干净光滑,拥有紫色光晕的鳞片。鳞甲化的部位,和单纯只是肌肤皱褶的部位,截然是丑陋和美丽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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