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提过,以前我小学毕业我们家搬到了市区,我不愿意呆在市区就和父母闹别扭,最后父母同意我回乡下念初中,初中的那三年我就是住在我大姑家里的,我大姑给我洗衣服给我做饭,大姑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男的是老大,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初中三年我每天和表弟睡在一张床上,我大姑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养。
我姑父身体一直不好,总是在家治病,家里的活都是我大姑一个人干。
我和我大姑最亲,但现在我却很少去她家,无论多想她我都不去她家,原因是我表弟结婚以后我一次我去大姑家里看她,表弟的老婆抱着孩子,我在客厅看着他们一家人,以前我是个孩子,而现在人家已经有了儿媳妇和小孙子了,我感觉自己成了外人。
而这次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我大姑,我的眼睛立马湿润了,她老了一点,皮肤晒黑了,脸上有斑了,我大姑和我爸都比较偏瘦,胃不好,而现在看我大姑似乎又瘦了一点,走路像一根筷子。
我妈对我比较严厉,我大姑从来没对我严厉过,她更像我的母亲。
大姑握着我的胳膊:“好受点了吗?你这孩子咋也不说一声,你爸也不说,一个个的想干啥”
我热泪盈眶的问她:“大姑,谁跟你们说的啊!”
“哎呀你别问了,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刷牙是吧!手能动吗,来我给你刷”
大姑和闫凤琴说的话一样,哪有不透风的墙,但我就是想知道哪堵墙透风了?
在大姑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哪怕我80岁了也是个老孩子。
我问大姑:“还有谁来啦!”
我大姑接过小琴手中的脸盆放在了洗手台上,边给我挤牙膏边说:“你大叔小叔上班没来,你两个婶子都来啦,你小姑都来啦!”
说完我大姑让我弯下腰,然后把水杯送到了我嘴边:“把嘴张开,漱漱口我给你刷牙!”
小琴忙说:“我来吧!”
大姑说:“小琴是吧!我听苏俊奶奶都说了”
我大姑没有对小琴做评价,只是亲手把牙膏递到了我嘴边:“张嘴,刷了牙我给你洗脸”
大姑又看向小琴:“有肥皂吗?苏俊用不惯洗面奶,她总说皮肤油从小到大就喜欢用肥皂”
我忙说:“洗面奶也行,不像以前那样油这么厉害了,现在用洗面奶”
我就这样张着嘴,我大姑拿牙刷给我刷牙,我盯着小琴,小琴嘟着嘴看着我,仿佛失宠了一样。
漱了口我说:“姑啊!你们来干嘛啊!我是晚辈又不是长辈,你们来看我干嘛!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说我和敏敏还有小琴的事啊!”
我大姑说:“你多久没回乡下了”
“我前段时间还……”
不能说,我夜里去乡下接敏敏外婆去市区看病的事我猜他们百分之百不知道。
我大姑又说:“不说不说,你爸妈都不让说,说你这孩子一说就生气,还跟你爸妈吵架了是不!”
“那不是……”
我大姑看向小琴:“无论怎么说,你都不能和苏俊的爸妈吵架,我们家就没有做小的和做老的吵过架”
小琴忙说:“就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和阿姨叨叨了两句,以后再也不会了”
正说着,我爸妈从病房那边走了过来。
我爸边走边说:“你干嘛呢!这么多人在病房里等你,你在这磨叽什么呢,不懂规矩”
“我这不刷牙嘛!手链不利索”
我大姑对我爸说:“好啦好啦,擦把脸就好了”
再次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那就热闹了,我的病床上坐着我小姑和我大婶子,凳子上坐着我小婶子。床底下全是各种牛奶和水果,还有很多年没见过的豆奶粉,我都以为这玩意市场上已经见不到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玩意!
我妈也在,此时正在和来看我的亲戚们聊天。有说有笑的。
见我回来了,大家都没看我,反而把目光放在了我身边的闫凤琴身上了。
小琴只知道这些人是我家的亲戚,但她一定不知道这些人分别是什么身份以及称呼,于是我忙向小琴介绍:“这位是我大婶,这位是我小婶,这位是我小姑”
小琴礼礼貌的跟各位亲戚们打了招呼。
或许是知道了要和我家亲戚处好关系的重要性,所以小琴这次打招呼特别谦虚:“大婶小婶小姑大姑好,我是苏俊的朋友,普通朋友”
我妈说:“苏俊和敏敏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这位就是苏俊现在的女朋友,在上塰打工那会跟他一起苦日子过来的”
小琴退一步说话,我妈却给了小琴一个身份。
小琴说:“不不不,我就是苏俊的朋友而已,我家条件不好,而我又离过婚,苏俊家庭条件这么好,我不敢跟他攀什么过去,过去都不懂事,只是交往过一段时间而已”
我大婶说:“你们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私下大嫂都跟我们说了”
(大嫂指的是我妈)
我小姑说:“长的不错,真漂亮”
看了看四周,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在看着我们这边,中间床铺的那两口子男的表情有些迷糊,仿佛搞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女的躺在床上笑迷迷的。
我最怕被围观了,连忙对我大姑说:“把帘子拉起来吧!让人看笑话”
我大姑说:“谁看你笑话啦!都是结婚过日子的事儿”
但我大姑还是把帘子拉起来了。
帘子被拉起来,我的床铺也与其它床铺隔开了,世界瞬间变小了,仿佛只有我们一家人。
闫凤琴给我搬了一个凳子,我小姑把凳子接再手中,她自己坐在了上面。
我小姑拍了拍床:“不好受刘上床躺着吧!”
说着扶我坐在了床上。
我爸说:“见也见了,那大家都散了吧!让苏俊自己在这躺着,咱们找个馆子吃饭去吧”
我笑道:“这才几点啊就吃饭,爸!你别撵人啊!来都来了你让大家坐一会嘛!说说话”
我爸说:“说啥啊!看你丢人啊!”
我笑了笑:“丢人就丢人呗!在外面要个面儿,在一家人面前我是不要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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