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自己身上的伤还有痕迹,要不然我还真没法说理了。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我身上的伤,也能断定不是今天故意伪造的,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伤有好几天了。
陈律师问:“那闫凤琴呢?伤着没有?”
“没有,小琴是大概过了一天才被带来的,他们没有对小琴殴打,但他们总是对小琴动手动脚,我的意思是占便宜”
说到这,我又补充了一句:“依然是那个叫洪亮的人,杜超没有打我,也没有欺负小琴,全是洪亮”
这时站在小琴身边的我妈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小琴闷声的哭着趴在了我妈的肩膀上。
“阿姨!我没有,我没有,要是那样我也就不活了
我妈安慰着,也含着泪说:“我知道我知道”
这时陈律师又问:“那个叫杜超洪亮的人你对他们俩有了解吗?我是说只怕宋克辉包庇他们不肯说,我们要尽快的找到他们俩来作证你被绑架的事实”
我低下了头,缓缓的说:“不找他们还好,要找他们我就更麻烦了”
“怎么讲?”
我说:“那两个人已经被我带兄弟给收拾了”
“收拾了?”
“洪亮打过我还差点欺负了小琴,我怎么能放过他们俩?我要……我……”
我看了看我爸妈,很不情愿的说:“洪亮被我装进麻袋打了一顿,然后……然后我把他交给了手下,没死,他们给我的回复是废了,具体的废了应该是被打废了,具体不知道”
“那杜超呢?”
“杜超我很清楚,他是我亲自动手打的,我把他打成了重伤,不仅如此我还掰断了他一条腿”
说完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我爸,他依然是刚才的表情,仿佛没有吃惊,或许他心里认为我应该这么做吧,我猜的。
张德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给大家,律师点燃香烟沉思着:“这下麻烦了,本来宋克辉绑架在先,可现在绑架的证人又不能出面作证,你把他们打的这么严重是要负责的,麻烦了”
小琴说:“我是当事人,我可以作证”
律师说:“绑架者,被绑架者,都要录口供的,将来怎么开庭?总要都到场的”
我忙说:“洪亮不能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伤的重不重,但那个杜超能来,他和我最后和解了,我给他钱让他看病住院,他这个人我觉得挺哥们的”
我爸说:“你以为你谁啊,你看人有几次看的准”
我说:“我绑架,哦不,是我撞宋克辉的那两辆车就是那辆桑塔纳还有面包车就是他提供的,往那人身上浇的汽油也是他车里的”
好复杂啊,我自己都觉得复杂。
律师忙说:“他也参与了这件事?”
“车子是他提供的,但是我开口向他借的”
律师沉思着。过了几秒又问:“你带这么多兄弟要搞宋克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是不是在你和小琴被关起来以后?还是脑袋一热?”
“这件事我不是脑袋一热,就是有计划的,也谈不上计划,就是想着要报仇,具体的办法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律师又问:“那些人跟你多久了?你是他们的头?”
“我跟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在娄岭的时候大家就认识了,算是跟我混过的吧!具体的事情在这里不方便说,也是跟本案没关系”
律师又问:“那他们心甘情愿跟你干,跟你坐牢,还拿枪?”
“我给他们钱好吧!”
“你给他们多少钱?”
“我……”
忽然我感觉自己被问住了,那90万怎么来的能不能说?
我沉默着,甚至想岔开话题,我爸说:“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快说!”
我难为情的说:“我搞了90万,大家准备干完这一票分了”
我爸一愣:“你个畜生又借高利贷了,啊!”
“我没借高利贷,我这些钱是……是……搞了一张煤票,运煤卖的钱”
“偷煤?”
“我们没偷煤,我们有煤票,爸”
我爸急步走了过来,有些生气的问:“哪来的煤票?多少吨?卖给谁的?怎么运的?”
我老实说:“是沈军从煤管科开的煤票,也没多少吨,就……就450吨”
我爸逼问道:“卖给谁的?谁帮你运的?说”
在看向我妈,她也在期待着我赶紧说似的。
我说:“葛叔帮我运到了连云岗,卖给了日本人”
“哪个葛叔?”
“葛…民…什么玩意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葛民辉”
“好像是他,就是在娄岭还有桃园两个地方拉煤的铁运处的那个葛什么玩意,以前是你的老同事”
我爸意外的说:“哪天?几号几点的事”
我说:“就是前天,那天你在局里对讲平台说什么连云岗那边没有雨,明天八点以后入港,不要提前,还说祝你一路畅通,通当时我就在葛叔的火车上”
我爸大怒,眼看就要扇我,律师站起来护着我,张德兴立马去拉我爸,可大家还是晚了一步,我爸直接揪住我放着众多人一巴掌打在了我这个此时已经26岁男人的脸上了。
“你长个脑子干什么,你长个脑子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呢,你别害这个家啊你!”
他朝我吼,我也朝他吼:“我没你那个本事,我他妈什么也不是,如果有人欺负我妈你怎么办?现在有人欺负我女人你让我怎么办,我他妈就想弄死他,你别跟我吆五喝六的,我想干嘛就干嘛,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有本事今天就枪毙我,别让老子出去,老子出去还拿枪干他,就是要让他死”
说完我又朝着律师吼了一声:“录了屁录,你们都给我滚,要杀要剐来啊,这事我还就没玩了,斗是吧,我兄弟多着呢,只要有一个活着的就会有人给我报仇”
我气的浑身直哆嗦,我爸也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我手直颤,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妈也气的不行,我不知道她是在气我不争气,还是在气我爸打我。
张德兴叔叔过来劝,让我小声点,不要喊这么大声,让我消消气,也让我爸消消气。
律师关上了录音笔,掏出香烟分给大家。
我没接他的香烟,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爸。
闹啊,来啊,我就是我,我就是苏俊,我没啥本事,我就是想给我的女人出口气,我还就闹了。
闫凤琴在一边不停的哭,并不停的埋怨都怪她,还说就不该来,就不该来。
而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就听到了敏敏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开门开门,在一楼就听到你吵吵,你怎么不死”
张德兴转身开门,敏敏胯着小包走了进来,环顾四周找到了我,然后大步走过来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叫什么叫,逞能是吧,这就枪毙你个臭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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