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位,我再次被安排在了门卫看大门,我们班长特别不喜欢我,别的同事也不喜欢我,说我不开窍。
他们所谓的开窍我当然明白了,就是不能陪他们搞钱呗!
直到那时候我还是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做那种违纪的事,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我们这批人来自各大分局,全是职工子弟,他们娇生惯养只懂花钱而我是乡下出身,在上海落魄的连饭都吃不起,最后自甘堕落做了乞丐,我比他们更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可是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上次半夜出去拎铁疙瘩那是被逼的,现在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晚上我在门卫值班,上半夜我一个人一身军装比直的站在大门口。
腊月的风刺骨的冷,几个白班的同事从镇子上回来跟我打招呼。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女人,我知道那不是他们的女朋友,说白了就是出来做的。
一个同事说:“苏俊!我们在门卫值班都在屋里暖和,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啊!”
我说:“没事,外面也不冷,门卫是局里的形象,不能大意”
“切!”
两个同事搂着女人离开了,我默默低下了头。
是啊!我一个人又怎能保住局里的形象呢!
过了夜里12点,我进了值班室,打开空调跟暖气,然后拎着水壶去了食堂,打了一壶开水,就这样对付着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因为环卫工人要在天亮之前把路面清理干净,所以天没亮之前外面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看守的南门也是正门,南门分为三个,员工上下班走正门,旁边有两个侧门,也就是花园门,是用来走垃圾车用的,平时食堂的泔水,还有地面垃圾都要从花园门进出。
上午六点半,这是环卫工人送垃圾的时间,我准时拿着钥匙去开门。
三辆四轮车停在门内,我掏出钥匙打开走过去,开始检查。
两辆车子拉着落叶跟枯树枝,我没有在意,放他们通行了。
最后一辆车子里面是烧完的炉渣,我用铁棍往车厢里一插,里面硬硬的。
我立马堵在门口,掏出警棍:“不许动,把车钥匙扔在地上,快!”
那人被我铐住,我立马把大门锁上,赶紧去追刚才那两辆车,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我拼命的奔跑,四轮车根本跑不过我,我追上他们,大喊:“停车,停车”
两人立马把四轮车靠边,他们不停不行,毕竟都在矿区工作,你不停,我还能找不到你单位啊!
我爬上车厢,用力翻开枯树枝,里面全是废铁,有钢材,还有铁轨。
我掏出手铐:“两位同志,对不住了,我要带你们回去”
那两人一点也不害怕,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苏啊!我们每天送垃圾出去也算是混了个脸熟,要不这样,我每一车给你一千块钱,你看成不”
我立马说道:“不行,你别跟我来这套,把车钥匙给我,你们跟我回去”
那人又说:“这样吧,每车五千,再多没有了”
我一愣,五千?这一车能卖多少啊,五千斤废铁,怎么可能装这么多。
后来我明白了,他们每天都拉废铁出去,根本不在乎这一趟。
一车五千,一共三车,要知道那可是二零一二年啊!
我掏出香烟点燃,坐在路边开始犹豫起来,这时那人蹲在地上对我说:“苏俊!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去买两桶泡面”
听到泡面,我立马暴跳如雷。
“不准给我提泡面,老子不吃泡面”
泡面对我来说是噩梦。我在上海大年三十都在吃泡面,那是我最艰苦的时候。
想到这,我说:“八千一车,一分钱不能少,今天你们亏一点,以前你们也没少挣钱,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那两人被我放走了,花园里的另外一人也给了钱,这个夜班算是我走向不归路的开始……
我拿出一万块钱找到了我的班长。
我说:“班长,这是我孝敬你的,你教我”
班长收了钱,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今晚,你跟沈军去西区,夜里沈军会告诉你”
晚上,我从门卫被换下来,跟着沈军去了西区。
记得当时沈军的手机是一部苹果,特漂亮,看的我心痒痒,而且沈军脖子上还有一条特别粗的金链子,特有范。
大家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眼红那是假的。
晚上我跟着沈军去了翻笼(就是往矿外出矸石的地方,有一条铁路,有一辆十节的小火车一整夜不停的往外矿在出矸石,矸石是从矿井下运上来的)
沈军带着我去了翻笼的值班室,然后把他躺在长条椅上开始睡大觉。
我问:“你怎么睡起来了,出去巡逻啊!”
沈军说:“困死了,赶紧睡觉”
我不懂,我只能陪他睡大觉,我也困啊!夜班特别熬人,外面零下4度,到处都结了冰我也不想出去。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从长条椅上睁开眼,顿时一愣。
我的口袋里全是钱。而且桌子上还放了早餐,有包子还有鸡汤。
我拍了拍正在熟睡的沈军,这才发现沈军的口袋里也全是钱。
“沈军,沈军,醒醒啊!”
沈军睁开眼:“天亮啦!”
我说:“你看”
沈军笑了笑,然后掏出对讲机:“老李,你过来一趟”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大衣的工人走了过来。
那个叫老李的人毕恭毕敬的说:“昨夜出了36趟,每趟出铁重量不等,你们别嫌少,最近铁掉价”
然后老李从口袋里掏出两条香烟笑道:“这条香烟也是孝敬你们的”
是两条小苏,我哪里抽过这烟啊!平时我就抽5元一盒的黄山。
就这样,我们拿着钱还有香烟下了班。
回到宿舍,我立马拿着香烟去了镇子上,用一条苏烟换了几条黄山。
老子可不能挥霍,这烟太贵,我可抽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沈军一直是搭档,我们白天上午睡大觉,下午一起打拳练习功夫,夜里我们拿着枪,挎着手铐出去巡逻,当然巡逻的意义已经变了。
临近年关,我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现在的我根本不敢想每天可以赚这么多。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娄岭要比我想像的乱的多,因为这里有很多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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