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枪以后我们一群人立马疯抢,妈的!枪可是好东西啊!
以前在上海,我见过也摸过,在党校也练习过射击,现在终于有自己的枪了。
我刚伸手去摸,政委一把关上了铁柜子。
政委说:“枪是给你们看的,这东西不能随便拿,除非岗位有情况可以申请配枪”
“哦!知道了”
接着政委问道:“今晚谁负责东区?”
(生产区特别大,我们这边把生产区分为,东,西,北,三个区)
我说:“我跟沈军今天夜里负责东区”
政委说:“你们俩今晚带枪去”
我一愣,带枪?肯定东区没好事。
我说:“干啥啊!东区很危险吗?我第一天上班,你别吓我”
政委笑道:“东区没事,夜里除了有火车以外就没有人了,不过有个地方我怕你们不敢去?”
我问:“什么地方?”
政委说:“那是一片树林,里面全是坟头,你们刚来,要是不敢进去的话,就在外面放两枪”
我的搭档沈军呵呵笑:“人都不怕还怕鬼啊!”
我说:“我不去,老子最怕鬼了”
没办法,发发牢骚可以,该去还得去,这时命令。
晚上我跟沈军跨着枪去了东区,
十二月,夜里的风冷的刺骨,我跟沈军穿着黑色的大衣在东区巡逻。
东区是铁路道口,还有一个好几个大煤仓,里面的煤有几千万之多,东区还有两个厂子跟选煤厂,夜班的工人在厂子里干活,外面的铁轨上时不时有火车进进出出,情况就是这样。
我们俩冻的瑟瑟发抖,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到了凌晨两点我俩在墙角依偎在一起取暖。
沈军说:“苏俊!要不咱们去老坟头看看”
我直摇头:“我不去,要去你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西边几百米的地方“哐当”一声。
我跟沈军立马朝着响声跑了过去。
只见路灯下面,一个女人扛着一块废弃的铁轨在翻墙头。
我跟沈军都看傻了,那铁轨少说也有三百斤,一个女人竟然扛了起来,而且还……还在翻墙头?
妈呀?这女人这么牛。
我说:“沈军!你去墙头外面堵着她,我从后面追她,她没我快”
远处的黑影越过墙头,又来到矿区,扛起一根钢材又翻了过去,我简单的算了一下,当时的铁价是1.3元每斤,这女人一次是390块钱,这半个小时不到,这女人运了4趟。
疯了,彻底疯了。
妈的不能让她跑喽。
事实证明,人家扛着东西也比我跑得快。
关键是我对这里不熟,那女人一转身我就找不到了。
不过她扛的东西没有完全带走,墙头下面还有三根铁轨在枯草里静静的躺着。
我说:“沈军!这东西怎么办?”
沈军说:“汇报吧”
我掏出对讲机:“头,有个女人在铁道口扛了三根废弃的铁轨,人跑了,铁轨还在”
对讲机那头破口大骂:“一个女人你们两个大男人都追不到,干什么吃的”
我一脸的难堪,骂的好,唔唔……
对讲机那头又说:“你们把铁轨扛回来,这件事不要让部长知道”
我跟沈军两人扛一根都费劲,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扛着翻墙头的。郁闷。
扛了一根以后,沈军说:“要不咱们守株待兔吧!说不定那女人还会过来把这东西扛走”
我大喜:“好主意”
然后我跟沈军就开始埋伏起来,到了凌晨四点多,果然那个黑影的女人再次顺着墙头慢慢靠近。
沈军立马掏出枪,从草丛里冲了出去。
“不准动,双手抱头,给我趴下”
我也立马掏出枪:“给我跪下”
说着我一脚踢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打女人)
因为当时我不太确认她是女人,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开玩笑。
可当那人转过身,我看清楚了,果然是女人,一身脏兮兮的貌似有四五十岁了,脸上乌漆麻黑的,特别恶心。
那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我给钱,我给钱”
我别过头去,我特别怕这种哀求,因为我当初也下过跪求过别人。
那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沈军,我一把夺过钱摔在地上。
“我们不要你的钱,今天就把你抓回去”
沈军说:“苏俊!钱啊!不要啦!”
我点点头:“沈军!我们发过誓的,要效忠国家,不能这样做”
那女人哭了,抱住我的大腿,哀求道:“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六岁,你们要想睡她我带你们去”
沈军乐了:“真的?”
我气的浑身发抖:“你冷静冷静好不好,你要是跟她出了矿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外面说不定就有他的同伙”
沈军恍然大悟:“差点上了她的当”
我朝那女人吼道:“你别给老子耍花样,今天就把你带回去”
说着我掏出手铐,准备铐她。
那女人说:“以前的巡逻人员可比你们聪明多了,你们就是不开窍”
我问:“你什么意思”
那女人说:“我偷的所有东西,我6你4你看行不”
哎呀!找死是吧,贿赂我。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今天必须跟我们走”
沈军一把拉住我,小声说:“苏俊!我也听说过,干我们这行一年好几十万,混的好的一年好几百万,我们……”
我说:“沈军!别人怎么做我不管,我的职业就是保护国有资产不流失”
说着我转身离开,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吧,我绝对不参与,我可以装看不到,但是我绝对我对不起组织的栽培。
那晚沈军拿了那女人的钱,我没有……
后来的一个月,我过的可怜巴巴,同事们各个买了金链子,还有名牌手机跟衣服,他们吃饭都是炖小鸡,烧牛肉。
而我……
炒面,板面,刀削面,拉面,面面面,吃的我想吐……
我不跟他们比,我绝对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最后会成为比他们还可怕的人,他们玩的东西,我根本看不上……)
不知不觉到了年底,我实在解不开锅了,我现在已经工作了,实在不好意思管家里要钱花。
同事们大鱼大肉花不完的钱。我并不眼红,甚至鄙视他们,我是典型的不合群。最后直接被边缘化了。
领到很少让我去生产区巡逻,每天夜里就呆在大门口看大门。
看着夜里上下班的工人进进出出,我心里蛮开心的,这个世界多和谐啊!我不要去参与他们在里面的知法犯法,那是负面的,我要乐观不能让现实改变我的社会价值观。
夜里,寒风凛冽。
我在门卫冻的全身不停的哆嗦,忽然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敏敏的电话。
“苏俊,后天我跟我妈从上海去宿州,我都这边还有媒人去你家一趟,看看你家的情况”
我说:“好啊!我去准备”
电话挂断,我彻底漰溃了,敏敏要来,我总得招待好吧,买礼物,买衣服……
钱啊!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那是我第一次想怎么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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