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你觉醒书灵总共多长时间了？”
趁着马林提笔写字的空隙，两位终焉之钟的总长各自坐下，开始对照着笔记上的问题发问。
“两天吧。”马林有点心虚。
“觉醒的时候是在梦里还是清醒着？”陆萤在笔记上开始记。
“在梦里。”
“有感觉到任何异常，或者精神方面的不稳定之类么？”
“没有……我都挺精神的。”
马林写得心不在焉，心思全跑到这一问一答上，他不知道正常的朝圣者觉醒应该是怎么样的，所以回答起来心里特别没底。
“完全未经引导的朝圣者，才刚觉醒了48小时就能达到这样的实力？”
这句并不是对马林的提问，陆萤转向大肘，显然是在向自己同僚拿意见。
“是不多见，也许他也不是完全未经引导，毕竟是马家的后人，会不会其实接受过类似的暗示或者指导？”大肘耸耸肩。
“不会，马叔叔从来就没打算让他加入朝圣者行列。”陆萤似乎和表舅真的很熟，让马林不禁停笔了一下。
“那就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有些人就是和文字有缘，拦不住的呀。”
马林很快写完停笔，将那本写得歪歪扭扭的本子重新推回给大肘。
“看看，目前最快的记录吧，比你那时候还快！”大肘一脸赞叹，从本子上撕下马林写的那一页。
马林又是一阵傻眼，他以为这是个速写的考试，可现在听他这么说，难道这一关是允许慢慢精雕细琢的？
“既然书灵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简短的历史课了。”
大肘将马林写的那一页夹到自己的笔记里，并没有马上看，而是从座位上站起来。
马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铁逍遥的问题总算是有惊无险，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大肘走到那扇紧闭的窗户旁，将窗帘一把拉开。
窗外所见的景色，顿时将刚刚才放松下来的马林顿时震慑在原地！
这扇窗户外面看到的并不是奢华的市中心观景，而是一处莽荒未开的上古天地！
天地中间是一望无际的荒芜黄土，唯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屹立着，天上下着滂沱暴雨，冲刷着那座山的山体，但根本无法阻止山脚下聚集的无数人，争相要往这座山峰上攀爬。
暴雨疯狂冲刷着山体，一次又一次将那些攀山者冲下来，但他们依旧奋力攀爬，手脚上的伤口不断流下鲜血，顺着雨水的冲刷将山峰染成血红色。
山峰之上耸立的，是一座宏伟无比的祭坛！
“你已经知道书灵的朝圣窥神之阶了吧，每一个书灵从文字世界里挣脱之后，都要走上的那条必经之路。”大肘指向那座祭坛。
马林点点头，他在铁逍遥的火中幻象中曾经见到过这样的祭坛，他知道那是代表着文字世界的根源，是书灵觉醒的地方。
窗外的景象虽然还是暴雨不止，但此时已经陆续有一些攀山者爬上了祭坛。
马林看得入神，下意识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向窗边仔细观看。
“朝圣窥神之阶总共有六阶，一旦到达第六阶即可成就神位格，证道成神，原本的书名也会被神之名取代，成为永垂不朽的存在！”
随着大肘的声音，攀山者纷纷走进了祭坛里面，一道光芒直冲其上，一连冲破六次障碍，最终在天空上显现出一个庞大的神之虚影！
“那是……”马林喃喃道，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那是开辟出斗气之道的斗之神，你能感觉到无比熟悉对不对？虽然书名已经被神之名取代，但那份庞大的影响力并没有消失。”
陆萤也走到他身后，小声对他述说。
一旦书灵成就第六阶，神之名就会取代书名，这是一种直接扭曲现实的规则之力，所以马林虽然感觉这是一本曾经炙手可热的神作，但却说不出名字来。
“六十年前，我们的先辈就是这样一步步探索、破而后立走出这些能够成神的道路。”
祭坛里的光芒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不断有新的光芒继续冲出，沿着各不相同的路径去突破、飞升，最终到达同一片天空上。
空中继续显现出更多的神之虚影，全都是马林说不出口但又无比熟悉的神作！
“那是开辟仙土炼气之道的飘邈之神，无限空间之道的无限空间之神，寻龙点穴之道的鬼灯之神，凡人飞升之道的凡神……”
大肘继续指向天空中出现的一个个神之虚影，如数家珍地一一说出他们的神名。
而随着这些光之路径越来越多，整个天地间看起来就好像一颗茂盛的光之树，十几条成功证道的神之路径从地面出发，直达天阶。
“这些由先辈们一步一步破而后立、不断摸索最终开辟出来的每一条成神之道，汇聚起来，才是真正所谓的朝圣窥神之阶。”
马林这时终于看清楚了，那些后续从山下爬上来的攀山者们，全都是沿着这些神们留下的一条条成神之道往上爬，都想要成就属于自己的神之名！
马林心里感到无比的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文字世界竟然也有这么浩荡的传承！
“六十年来，我们曾经辉煌一时，八百万个朝圣者或是循旧道而上，或是开辟出全新的道路，全部都盛开在文字世界里。”大肘继续缓缓说道。
和他说的一样，地面上有无数的攀山者不断奋力爬上这山峰，沿着祭坛选择自己的朝圣窥神之阶，走上属于自己的成神之路。
又或是有天赋异禀的天才，从虚空中硬是开辟出全新的道路，同样也奋力往上。
数十年来，不管是二者中的哪一种，空中都在不断出现新的神之虚影，代表每一个时代都有人成功证道。
洪荒之道，龙蛇国术之道，剑与魔法之道，废土末世之道，灵气复苏之道……随着每一代朝圣者的努力，能最终成功证道的朝圣窥神之阶都在不断增加，不断有人破旧立新，开辟出全新的道路。
朝圣者在过去所拥有的，就是如此漫长而且辉煌的时代，那是一个众神涌现的时代，是所有朝圣者都会怀缅的余光！
马林只感到头皮发麻，好像整个魂都吸走了一样，这一条条由先辈开辟出来、供后人循道而上的朝圣窥神之阶，这些漫天的神之虚影……全都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窗前的三人都看得彻底入了神，即使陆萤和大肘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面试里重复看过，但每次打开这过去的时光，也总是无法自拔地沉浸其中。
但马林忽然一愣，他意识到这段辉煌的历史终将迎来一个惨痛的大拐点。
因为他今天身处的2088年，已经是订阅制即将彻底消亡的另一个时代了。
“那战争……是从哪里来的？”
马林小声问出这句话，大肘和陆萤眼中的光顿时就低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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