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在大石头下安诡雷,鬼子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吃一堑不长一智的。
反趴在前面滑出的雪道,慢慢向下,努力控制着下滑速度,终于到下半段时停下,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把折断的刺刀,尖头朝下,拿出把锤子就钉在滑雪道上,只留下一两寸刀片,还不忘抓把雪盖上!
忙完这一切,才施施然滑下山,十几个人已经爬上对面小山头,见王怀保不紧不慢的,心里着急,三笑扔下绳头道:“连长,快点抓住,我们拉你上来!”
这座小山不高,山上有不少树木,王怀保上来后,带着大家躲在树根下,看到前面山头出现鬼子,立马一顿子弹招呼过去!
这次还是四支狙击枪见功,打伤三个,打死一个,不过他们离得远,只看见干翻,不知道结果!
鬼子停顿了一下,等人多了就开始对射,不一会,拐把子加入,由于使用的减装药,子弹轻飘飘的,加上山谷有风,暂时没有危险!
王怀保收起枪,招呼大家伙跑路,再不走,掷弹筒就来了,他们总共才十来个人,万一哪个受伤了,行动速度立即变慢好几成。
刚跑到山后,小榴弹就在身后炸响,不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小原被几个卫兵抬着,还在半山腰攀爬,前面井边小队已经等不及,他们枪法不如人,别看只有区区十几个人,先前干掉七八个帝国士兵,现在又少了四个,想想就觉得憋屈!
于是,当炮火覆盖住小山头后,一个个不等招呼,就顺着先前的雪道飞滑而下!
贾和他们眼光不错,选的这条道,两边有着或大或小的山石,只有中间这条,能容五六个人并排,而且还挺平滑!
滑雪一时爽,越快越觉爽,速度越来越快,鬼子也开始大呼小叫,本来井边队长还以为他们是兴奋所致,等他自己坐着向下,看到下半截那刺目的血红时,才知道大事不妙!
“队长,别滑,那里有陷阱!”
“队长,小心屁股!”
井边知道不好,可速度起来,又怎么控制得住?当听到小心屁股时,本能的一个翻身,举起指挥刀,想止住速度!
可惜刀太长了,当他经过血道时,感觉下面一热,或许一冷(反正谁割才知道),人已经到了谷底!
“队长,你怎么样?屁股没事吧?我们都被割裂了,该死的陷阱,军曹尾椎骨都给剖开了!”
井边看着下面,想哭又哭不出来,好在棉裤挡了一把,可总感觉短了点什么,最可怕的,是两兄弟好像分开了!
眼见着上面还有不怕死的,他赶紧命令,对着山坡开枪,阻止继续送死!
小原刚好到达山顶,见状大惊道:“井边小队疯了吗?怎么对自己人开枪?”
副队长仔细看了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你看那下半段,全是血迹,看来是他们中了陷阱,正在阻止我们继续滑坡!”
派人下去,不一会起出七八个短刺刀,刀口依然雪亮,捧到面前时,上面的血还冒着丝丝热气!
小原拿起断刀,手指发抖:“好歹毒的陷阱,太不是人干的事了,这大冷天把屁股剖开,让士兵怎么活?”
集中到一起时数了数,总共有五十五个伤员,情况或轻或重,偏偏这种伤口太长,一时间血流不止,想捂都捂不住,想要救治,必须手术缝合,已经有几个伤重的缺血昏迷了,包括那个尾椎骨被一刀两半的!
小原很不甘心,一个满编中队出击,八路一个没打到,已经减员三分之二,现在回去,一个人得背一个,也就没人再去追击,要是说起来对手只有十来个八路,传回去能被同行笑死!
他思考了半天,终于拿定主意,留下一个分队,派人回去铁路上报告,请铁道兵过来帮忙运输伤员,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四十多人继续追击,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杀死,方能解得心头之恨!
小原的做法简单易行,也是最普遍的战法,奈何战争年代,任何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往往一个很小的疏忽,就能导致整支部队的覆没!
事情坏在一个很不起眼的通讯兵手里,小原带着能动的三四十人,两挺拐把子加两具掷弹筒,火力足以压制那一个班的八路。
伤兵就在山谷里休息,一个班的鬼子警戒,派出下等兵仓井回去找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所以曹长让仓井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好多伤兵失血过多,很可能挺不过今晚!
仓井也很给力,费劲翻过大山,走的还是来路,在经过埋人的山洞前面时,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一堆碎石头中间,冒出一个人头,看到他赶紧呼救:“是仓井吗?我是松山小队长,快快的,过来拉我一把!”
虽然松山不是自己的头头,可他是从底层爬上去的,作战勇猛,又不时营救队友,整个中队都对他竖大拇指,现在半个身子都已经爬出,只要再拉一把就能脱困,使得仓井把回去叫人的话咽进了肚子,因为松山也在流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血而死吧?
“好的,松山中尉,我这就来!”
松山腿被乱石砸断,爬出半个身子已经尽力,仓井来到他头顶,刚要伸手,发现旁边竖着一支带刺刀的步枪,试着拔了拔,发现枪带缠着石头,再怎么用力也出不来!
“没用的,被枪带缠着呢,你把刺刀往旁边靠靠,不用管它,先拉我出来!”
于是,仓井搭着松山双手,全身用力,把松山用力往上拔!
动了,松山脚下的乱石下落,人也跟着上起!
突然,一大堆碎石从松山身下滑落,仓井脚下一空,整个人一个踉跄跟着下坠!
松山被仓井压着头,费力挣出,大声道:“仓井,仓井你怎么了?”
可惜仓井半天没有回应,伸手一摸,粘乎乎的!
费尽全身力气,把仓井翻了过来,这才发现,他的腰子被刺刀刺穿,明显伤了肝肾,难怪一声发不出来,其实人当场就死透了!
“八嘎,该死的刺刀,该死的乱石,仓井,是我害了你啊!”
伤兵们等了好久,也没看到援兵,他们早已吃过晚饭,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只好再派出一人。
费劲爬山,又发现仓井和松山死在一起,不用猜就知道,仓井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倒霉,居然被埋着的刺刀来了个对穿!
再赶到铁路时,发现路已经修好,人也已经撤走,只好向东狂奔,心里着急,连身后探照灯照着,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头也不回的向西跑去,他知道,就算告诉装甲车上的铁路守备队,他们也只能把消息转告给自己上司,何况这一来二去的,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管不顾狂奔,后面装甲兵却不这么想,今早,有个死人堆里逃得活命的士兵说过,有人会说日语,利用他们的同情心,吸引大家靠近了装甲车,这才被人全歼,说明这个会日语的,肯定是土八路冒充,吸引他们上当的,于是,在机器轰鸣中喊话对方不听,就给了他一梭子,瞬间就打倒了仓井!
等鬼子重新派人,已经到了下半夜,当医护兵在天亮达时,五六十个伤兵,只活下来两三个!
“十去其七!”
大队长看着数字长叹,这才过去一天一夜,就丢了大半个中队,目前只希望小原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歼灭多少只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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