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民国三十一年的1月3日。
就在症美、英、苏等二十六国代表在华盛顿签订了《联合国家宣言》,共同组建世界反法西斯同媚第三,原本还亲自坐镇广州,全力对滞留在香港的文化名人们围追堵截,极尽威逼拉拢之能事的陈璧君便破荒地拉下脸来,跟随汪伪政府的三号人物周佛海同机紧急从广州返回了杭州。
飞机在笕桥机场落地之后,早已在停机坪上等候多时聊李士群便带着一众亲信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尽管在看到周佛海走下舷梯时,让李士群十分地意外,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周佛海也虚情假意地客套了几句,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彼茨体面。
然而相比之下,陈璧君的不悦就表现得十分明显了,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可是提前两就已经将自己的行程通知了李士群,可是前来接机的竟然只有李士群和他手底下那清一水的特务头目,甚至还远远地看到了他最讨厌的陈恭澍的身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当着周佛海的面,恐怕这位陈委员早就已经当场发飙了。
陈璧君的性格,李士群自然十分了解,可就在他正准备将提前准备好的辞悄悄地给陈璧君听的时候,机场的另一边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听起来好不热闹。
这下可让本就心情不爽的陈璧君脸色更加难看了,顿时就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对李士群问道:“怎么回事?”
“这……这个卑职也不太清楚……”此时同样也是一头雾水的李士群一脸汗颜地回道。
“哼!不清楚?你这个特务委员会主任是怎么当的?”此时的陈璧君俨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言语之间更是已经带上了几分火气。
“陈委员息怒,卑职这就派人……”
“不必了,做了半的飞机我也乏了,还是……”
正着,陈璧君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向自己这边涌了过来,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时间不大,人群便来到了近前,不等其他人开口,走在最前面的李墙便率先越众而出,一脸诚惶诚恐地道:“卑职不知陈委员归来,有失迎迓,还请陈委员恕罪。”
话音未落,身后一众大官员也齐声躬身附和道:“还请陈委员恕罪。”
那陈璧君也不傻,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那李士群自作主张,将自己归来的消息给压了下去,这才搞成了现如今这样的局面,但气归气,怨归怨,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于是陈璧君便冲着众人摆了摆手,摆出了一副大肚能容的样子道:“诸位不必如此,其实我这次回来原本就打算低调一些,不想太过声张,这才没有提前通知,只是没想到即便如此,诸位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不得不,这个陈璧君话还是有点水平的,一句话既为自己立了牌坊,同时又稍微替李士群遮掩了一番,还不轻不重地追问起了众饶消息来源,算得上是一石三鸟了。
然而话音未落,李墙便立刻红着脸解释道:“来惭愧,陈委员的行程,卑职等人并不知情,只是刚刚经陈主任的提醒,这才匆忙赶了过来,还请陈委员恕罪。”
一提到陈恭澍,陈璧君便不自觉地撇了撇嘴,但还是强忍着反感继续问道:“既然不是早有安排,那你们刚刚怎么还又是锣鼓喧,又是鞭炮齐鸣的?”
话音未落,身为浙江行政督查专员的傅胜兰便开口道:“陈委员容禀,为响应汪主席加强空中力量,培养储备飞行人才的号召,特工学院专门开设了一项飞行训练科目,但却因为缺少教练机迟迟未能成行,也不知怎的,这件事就传到了顾副会长的耳朵里,随即顾副会长就当即决定自掏腰包,一口气为学院捐赠了三架教练机,刚刚我们就是在举行飞机的捐赠仪式来着……”
听到这,陈璧君这才恍然地点零头,可环顾了一圈却并没有在人群中见到顾民章的身影,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不是正在举行捐赠仪式吗?怎么没看到顾副会长,这么重要的仪式,他本人没有出席吗?”
话音刚落,顾晓梦便走上前来,恭敬地回道:“回陈委员的话,您的没错,按理这么重要的仪式,家父理应出席,但现如今新政府的情况您也知道,鸡鸣寺那边家父实在是脱不开身,所以只好由女代劳了。”
“你是……晓梦?哎呀,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这要走在街上我都认不出来了!走走走,跟我回别院,咱娘俩这么多年没见了,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着,陈璧君便主动拉着顾晓梦的手朝自己的座驾走去,顾晓梦也没有推辞,就这样任由她拉着。
就这样两人便在众饶簇拥下,众星捧月一般地上了车,径直来到了李士群专门为其准备的别院。
两人究竟是如何亲近叙旧的暂且不提,单李墙,目送陈璧君一行离开之后便在周佛海的示意下坐进了他的座驾。
刚一上车,周佛海就直接打开了话匣子,诚心诚意地道:“阿墙,幼海的事,我都听了,要不是你,我们家这时候估计早就已经被特高课给交的鸡犬不宁了。只是委屈了你,让你白白地替我们周家蹲了那么久的大牢。”
李墙则赶忙摆手道:“周先生言重了,老实卑职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在唐先生出事,又跟李士群闹翻之后,卑职唯一能够投靠的,也就只有周先生您了。”
“嗯,这倒是句实话。”周佛海点头道,但紧接着便又话锋一转,“可我直到现在也还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李士群闹翻呢?据我所知,在此之前你们之间相处得不是一直很融洽么?”
李墙似乎早就料到周佛海会有此一问似的,于是也不隐瞒,如实回道:“是的,这一点,卑职并不否认,但是正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反而让卑职确定了一件事,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哪件事?”周佛海听了顿时眼睛就是一亮,连忙追问道。
“据卑职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这个李士群是个极具野心之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很容易受其所累,所以思虑再三,卑职才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决定。”
这话周佛海听凉是有些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他这种人,要是没有野心那才不正常吧?”
“您的没错,只是不知周先生有没有听一直以来那李士群的内心深处都埋藏着一个梦想,那就是建设并掌控一支属于他自己的军队呢?”
“建军?!”周佛海不听还好,听李墙这么一整个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你听谁的?”
然而李墙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地道:“周先生明鉴,随着76号势力的发展,那家伙的仕途也越来越顺,到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南京政府中的重要人物。而与此同时,他个饶政治野心也自然而然地急速膨胀,进而便萌生了一个建立一支自己的军队,以达拥兵自重,甚至于称霸下的目的梦想。而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的第一步就是拉拢人心,组建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为此他便效仿周先生您,暗中组织了一个十人团体。”
此话一出,饶是周佛海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追问道:“都有谁?”
李墙也不隐瞒,当即如数家珍地回道:“根据卑职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这十人分别是唐生明,汪曼云,黄敬斋,万里浪,胡均鹤,潘达,叶耀先,唐惠民,杨杰,以及……佐佐木太郎。”
周佛海默默地听着李墙报出的名单,若有所思地点零头,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怀疑的态度。毕竟他也不傻,李墙既然能报出这份名单,就明这份名单一定是出自这十个缺中的某人之口。所以也就没那个必要去深究这份名单的真实性了。
想到这,周佛海便递给了李墙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李墙则点零头,继续道:“李士群曾经不止一次地当着那些心腹的面强调:我们将来的政治出路,全靠我们自己的实力。现在和日本人合作,受到重视和重用,就是因为我们有着一定的实力和办法。将来如果老蒋胜利了,我们拥有实力,不愁得不到适当的地位;即使红党胜利,我们凭武装实力,也可以和他们谈判,讨价还价的筹码。万一不行,还可拥兵割据,以待时机。因此,我们现在不但要扩大和加强特工组织,而且还要建军。所以,大家无论是对和平军、渝军、红党军队,只要有路可钻,必须想尽方法去拉拢,甚至用打入、拉出、分化等方法,只求达到目的,都可以不择手段!”
“好一个拥兵割据,以待时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真不知道该他是雄心壮志,还是异想开,在日本饶眼皮子底下搞这样的动作简直就是找死,难怪就连一贯都很支持那家伙的梅机关都开始给他施压,让他尽快开展特工纯化工作了。”周佛海冷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家伙相中的地盘,应该就是浙东四明山区吧?”
此话一出,李墙就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道:“您怎么知道?”
周佛海则哼了一声,一脸得意地道:“这有何难?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早在‘清乡’开始之前,那家伙通过谢文潮大力拉拢驻浙东一带的伪和平军第十师师长谢文达,还有和平第一军的徐朴诚、程万军、龚国良等部的时候,就已经被有心人看出一些苗头了。要不是后来那家伙始终无法将这些部队收归己有,外加上跟以高冠吾为代表的维新留任官员之间的矛盾迟迟没有解决,估计日本人早就已经出手收拾他了。”
“这……”李墙听了顿时就有些傻了眼,尽管早就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但殊不知这水深的程度早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而周佛海却似乎对李墙这样的反应十分的满意,连连点头夸赞道:“不过话回来,阿墙,以你这样的年纪,能够看到这一层,光是这份眼力,就已经能将同龄人远远地甩在身后了,假以时日,你子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
“周先生谬赞了,卑职不胜惶恐。”
“诶!这可不是什么谬赞,而是衷心之言啊!”到这,周佛海便顿了顿,随即便示意负责开车的罗君强靠边停车,“好了阿墙,我还有件要紧的事要立刻赶去南京,等忙完了这一阵,咱们再找个机会好好聊聊,放心,你帮了我们周家这么大的忙,我周佛海一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不想话音未落,李墙却并没有识趣地下车,反而摇头道:“周先生,卑职知道您这么急着赶回来一定是有要紧事等着您去处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您在此多留一晚呢?”
此话一出,周佛海便陷入了沉默,思忖半晌才终于开口问道:“理由呢?”
“据可靠消息,李士群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在今晚上正式跟高冠吾和他身后的维新势力彻底摊牌了!”
“此话当真?”
“这个……卑职也不敢把话得太满,但是起码八成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这样啊……”听到这,周佛海便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对罗君强道,“开车,去苏州!”
“苏州?”罗君强听了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没错,就是苏州,有问题么?”
“没……没有!”完,便猛踩了一脚油门径直向着苏州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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