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一轮月牙挂在天际,几颗星星点缀在夜幕,皎洁的月光和璀璨的星光却无法驱散黑暗,大地之上伸手不见五指。
荒野之中万籁俱静,唯有山林里的猫头鹰发出一声声类似于“咕咕”的叫声。
这时凹凸不平土路上传来一声声发动机的轰鸣,只见一支鬼子大队和皇协军悄然而来,打头的正是五辆89式坦克和四辆94式轻坦克。
就见最后一辆94式坦克上突然有个鬼子站了起来,他戴着日军战斗帽,满脸赘肉,留着仁丹胡,半个身子探出了坦克车外,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大王村方向。
尽管村子里没有一丁点的灯光,可是紫阳宫外却是灯火通明,隐隐可以看到人影憧憧,中富国柱竖起右手,沉声喊道:“传我命令,全军止步。”
“全军止步。”
“全军止步。”
霎时整个日伪军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只剩下发动机在轰鸣,中富国柱满脸严肃的道:“将苏胜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话音刚落,两个鬼子押着苏胜走至坦克旁边,中富国柱微微弯下身体,和颜悦色的问道:“苏君,你的情报正确吗?大王庄真的藏有一支八路军部队?”
苏胜满脸讨好的笑容,笑道:“太君,小人哪里敢欺骗蝗军,小的真在大王庄发现了八路军,而且我还看到蝗军的装甲车曾经在大王庄附近出没。”
中富国柱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自从三船那个蠢货导致两辆94式坦克失踪,他承受了太多的太原压力。
要不是三船那个蠢货在老家有一定的背景,他真想把那个混蛋千刀万剐,吗的,那个混蛋惹出来的麻烦,居然要他一个大队长擦屁股,强忍着心中的杀意,挤出一丝微笑,道:“呦西,苏君,你的良民大大的。”
旋即苏胜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动作,故意摆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太君,那个赏钱的干活?”
中富国柱闻言冰冷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厌恶,不耐的道:“赏钱的事不急,只要你的情报正确,我们大日本蝗军不会亏待你的。”
旋即一个人小跑了过来,参谋野比三郎微微鞠躬,恭敬的道:“大队长距离大王庄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要不要多派出一部分侦察兵清理掉土八路的哨兵?”
听见野比三郎的建议,中富国柱摇摇手指头,傲慢的道:“野比,尽管你的智慧不错,可是你太看得起土八路的战斗力了。”
“是,那些土八路最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只不过他们全是仗着夜袭的优势才能打下我们蝗军发电站,炮楼和堡垒村。”
“当然,我知道这些土八路里有一部分精锐,或许正是有他们才能攻打下我们蝗军的炮楼。”
“但是他们之中绝大数人属于那种刚刚丢下锄头的泥腿子,就凭那些拿着比烧火棍强一些的土八路,面对蝗军的坦克,大炮也只能狼狈逃窜。”
顿了顿,中富国柱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眼眸中露出一丝深沉的寒光,道:“以往每次都是八路军夜晚主动偷袭我们大日本蝗军,可以说给我们造成了不少麻烦,他们像蚊子一样不仅讨厌,还膈应人。”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由我们大日本蝗军偷袭土八路,要知道在正面战场上,我们蝗军一直比土八路强,更何况这一次我们是主动偷袭的一方。
因此我们不需要和那些土八路一般偷偷摸摸的攻击,直接横刀立马进攻即可,毕竟敌人的战斗力和我们相去甚远。”
野比三郎犹豫着道:“大队长阁下,如果我们的部队被土八路的哨兵发现,那我们的夜袭岂不是暴露了。”
中富国柱微微摇头,道:“唉,野比,你忽略我先前派的侦查部队了吗?他们人数虽说只有七人,但对于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来说足够了,只要我们靠近了大王庄,凭我们的火力足以打赢对方了。”
眼见野比三郎还想说什么,中富国柱伸出右手挡住对方,道:“废话休说,全军做好进攻准备,出发。”
“海。”野比三郎见此微微鞠躬,低喊一声,道。
由于夜晚暗淡的关系,野外超过五米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散布在村外的八路军的哨兵并未察觉到鬼子的阴谋,直到隐隐约约的发动机声入耳,他们才注意到一些晃动的黑影。
两个外围的哨兵刚举起枪瞄准着黑影,想打一枪试试看对方是什么来头,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们转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抹银光刺来。
瞬间两人被刺刀洞穿了咽喉,两人的意识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如今唯有警示其他人才是最佳选择,他们强忍住缺氧和生命流逝的痛苦,手指搭在扳机上,想要扣动扳机,借助枪声提醒周围的战友,有敌人潜伏过来了。
这时两名鬼子探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用刺刀斩断了哨兵的手掌,眼眸中充斥着狰狞和得意,仿佛在宣泄着心头的骄傲。
两名鬼子对视了一眼,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潜伏过去,寻找其余的哨兵一一清理掉。
此刻无人知晓,大王庄外空旷野外上演着一幕幕杀戮,而且是由鬼子侦察兵主导的杀戮,他们人数稀少,但同样属于一支精锐部队,在占据了先手的优势下,一位位无辜的哨兵倒在冰冷的刀锋下。
直到血腥味飘散出去,一位将自己捆在树枝上的哨兵闻到气味才发现不对劲,相比先前,如今野外也太过安静,就连虫子的叫声都消失不见。
潘大泽见此心中一沉,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隐隐感觉到野外布满了敌人,毕竟这股血腥味真的太重了,要是大马等人还活着,绝对会通过八哥的叫声提醒安全。
想到此处,潘大泽心中充斥着担忧和怒火,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缓缓拉开绳索的活结,单手持着枪,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此刻伸手就不见五指的黑夜犹如一头荒古巨兽的大口,无声无息的吞噬着生命。
也许黑夜是最好的伪装,潘大泽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他心中的不详预感超过了警戒线,他随意的选择了一个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
黑夜中的枪口喷出的火光,犹如夏日里的萤火虫一般显眼,同样打破了荒野的宁静。
枪声未落,潘大泽抱着树身迅速的滑了下去,弯着腰撒腿就跑,一溜烟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八嘎,那边松树上还有个土八路,是他打的枪,干掉他。”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用他的脑袋洗刷我们的耻辱。”
“速速动手杀了土八路,迎接大队长到来。”
远处听到中正式的枪响中富国柱,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在他看来7位槽长能够轻易的解决掉土八路的暗哨才对,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漏网之鱼。
幸亏,他并未把希望放在侦查兵身上,不然就凭这一声枪响,他们的行动就算失败了,中富国柱大手一挥,道:“既然我们已经暴露了,那就全速出击,开灯。”
霎那间漆黑的公路的上亮起一盏盏大灯,仔细一看,94式坦克,89式坦克,三轮侉子,卡车应有尽有。
旋即鬼子的阵型发生变换,两辆三轮侉子在前引路,五辆89式坦克以雁型阵排列前进,94式坦克紧随其后。
仅仅三分钟时间,鬼子大队便赶到了山脚附件,大王庄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坦克中队出击,碾碎这些土八路。”中富国柱满脸严肃,大手一挥,道。
三辆89式坦克瞬间冲出了军阵,微微调转炮台开跑。
………………
另一边张杰听见枪声,猛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脚同时伸进裤筒一拉,一边披着外套,一边拔出枪冲出门,正好遇到同样刚刚出门的孔捷,问道:“哪里打枪?”
此刻孔捷也是满头雾水,他一边整理着军帽和上衣,一边回道:“我也不清楚,我巡完岗哨才结束,刚刚倒在床上才闭眼,就听到了枪声了。”
这时两名战士架着满身鲜血的潘大泽走进团部,潘大泽虚弱无力的道:“团长不好了,有鬼子偷袭。”
孔捷一听,心中无比恼火,身为暗哨居然让敌人到了眼皮底下都未发现,这二班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正想破口大骂。
可看着浑身是血的潘大泽,却又无法说出口,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忍不住质问道:“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
潘大泽闻言微微低头,满脸的失落和悲伤,嘴唇嚅动,道:“黄班长,他们恐怕,恐怕…”
孔捷顿时气的手不出话来,怒吼道:“艹他姥姥的小鬼子,同志们和我…”
“轰轰轰”
低沉的炮声的响起,一连三声爆炸在村口传来,火光中两栋屋子坍塌。
霎那间村子里家家户户亮起灯火,伴随着的孩子的哭喊声,犬吠声和叫骂声,一些村民们提着钢叉,铁锹壮着胆子等走出家门。
“老六出什么事了?哪里打枪和大炮?”
“不好了,大山和老齐家着火了。”
“怎么回事?快找八路军同志问问出什么事了?”
而孔捷见状眼眶欲裂,这帮狗日的畜生居然对村庄开炮,环视着周围的同志,怒吼道:“别愣着全tmd给我动起来,严飞带领三排保护老乡,医护人员和伤员撤进山里,其他人和我来挡住鬼子。”
话毕,孔捷等人提着枪匆匆跑出团部,赶到村外阻击鬼子部队,尽可能拖延鬼子的脚步,为撤退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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