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除夕夜

  夜晚,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在千家万户,如同繁星一般闪烁于夜空。

  几间打通的房间里摆放着十几张八仙桌,正中间放了一盆盆饺子馅和面团,面粉拌洒满了桌面。

  此刻医院里所有医护人员和伤员齐心协力的围在桌子前包着饺子,每张桌子有两位伤员擀着饺子皮,一个个圆形的饺子皮从他们手中飞出。

  然后众人在饺子皮上装陷,双手转了一圈,一个个饺子成型,或是小如柳叶饺,或是大如韭菜盒子,桌面上包好的饺子简直千奇百怪。

  由于节日气氛的关系,众人对于饺子的形状并未有什么埋怨,相反一片欢乐,彼此打趣着对方的手艺。

  “水开喽,下饺子喽。”伴随着炊事营的一声吆喝,屋内众人赶忙把饺子放进扁筐里,由几名战士搬到了屋外煮。

  很快,桌上的面团和饺子馅用光了,众人将包好饺子摆到扁筐,暂时搁到一旁,稍后再下锅煮。

  等到众人稍微把桌子清理干净,就听一声门外传来,高喝道:“同志们撞着,菜来了。”

  话音未落,一干战士和伤员端着一盘盘菜肴进门,摆到桌子上,四喜丸子,猪肉白菜炖粉条,什锦菜,土豆烧鸭,煮豆腐,蒸咸肉等等。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众人不禁口水直流,恨不得马上就大快朵颐。

  此时众人心里对张杰充满了感激,若非张杰等人不辞辛苦的从鬼子火车抢到了几节车厢,今晚的菜肴至少少了一大半,估计也就两三道荤腥。

  有几年八路军真正困难,哪怕他们医院也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除夕夜的晚餐顶多就一道猪肉白菜炖粉条,配上一盘雪菜炒肉丝以及野菜饺子。

  说实话,就那点食物还是上级考虑到医院的重要性和困难给的优待,要不然他们也和大部分部队一样,大过年吃窝头,啃咸菜,最多咸菜里放些肉沫算是同志们沾点荤腥。

  这时张和平,张杰,方茹等五人步入了屋子,各自找了位置坐好。

  只见张和平举着酒杯,缓缓站了起来,环顾一眼食堂内的医生,护士和伤员,道:“今天是除夕夜,我们本该在家中父母兄弟欢聚一堂,却因为保家卫国的关系离家在外,漂泊四方。”

  “虽然我们不能和父母兄弟相聚,但也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志,因此第一杯酒敬各位远在家乡的父母亲人,感谢他们培养出诸位俊才,干杯。”

  “干!”众人满脸激动嘴里附和一声,端起酒杯朝着家乡方向一敬,将杯中酒饮尽。

  有几名女护士更是眼眶湿润,想起了远在他乡的父母,因此酒喝的有些急,不由的呛了一下,“咳”了几声。

  “这第二杯敬前线的战士们以及医院的伤员,正是有他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我们这些人才能在后方安稳的生活,干。”张和平又倒了一杯酒,举着酒杯,朗声道。

  “干。”一干人举起酒杯饮尽,激动万分的道,

  “这第三杯酒首先要敬张医生,这一年他不仅弄出了数种新药减少了大量的伤亡,更是促进了野战医院的发展,而且我们今晚丰盛的年夜饭,也时他弄回来的物资。”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的“啪啪”鼓起手掌,看向张杰的目光中充满了越发柔和。

  有些人虽然不喜欢张杰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性格,心里却认同张杰的贡献,单单一个青霉素和赤脚医生手册,对于目前的八路军而言犹如雪中送炭。

  就见张和平目光投向警卫营战士们的位置,又道:“其次便要感谢警卫营的战士们,或许他们在战场上没有多少惊人的战功,但对我们野战医院保护却不曾有丝毫的懈怠。

  每一次医院有医生和护士出诊,他们都随身保护,为此有几名战士在保护我们医护人员之时丧命于鬼子的手中,在此我要说一声“辛苦了”。”

  “最后要感谢所有的医护人员付出和辛苦,整整一年时间,你们几乎未曾休息,一直奋战于一线救治伤员们,可以说早已身心疲惫。”

  “而且你们为了伤员们早日恢复,你们平日里省吃俭用,将挤出来的食物送给伤员补充营养,因此这第三杯酒还要敬我们所有医护人员,干杯。”

  “干杯。”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声音在村庄里回荡。

  张和平放下酒杯,感慨万分的道:“大家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一整年,除了今天需要值班的同志之外,我宣布每人最多喝三碗酒,缓解疲劳。”

  “对了,我和炊事排打过招呼了,保证同志们今晚的饭菜供应,让大家伙大吃一顿,现在我宣布开席。”

  “快,快,让我尝尝四喜丸子,自从前天吃过我想死它了,真的好好吃啊!”

  “乖乖,这猪肉炖白菜不错,猪肉入口即化,口齿留香。”

  “嘶…今个炊事排算是大出血了,这烧鸭子里应该倒了不少黄酒,鸭子一丁点腥味都没有。”

  “这是什么菜?怎么有点像大杂烩,菠菜,豆芽,藕什么都有。”

  “这好像是什锦菜,金陵的传统名菜,听说那里的人除夕夜常吃的。”

  “哦!”

  这时门帘掀开,一阵寒冷的北风灌入了食堂,坐在靠近门口的警卫营战士不由的打个冷颤,下意识回首看了一眼。

  就见旅长和政委一同步入食堂,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心中满意的点点头,哈哈大笑道:“政委,我就说今天医院的伙食要比我们旅部要好,你现在看到了吧!要是我们不来,这一顿美食就和我们毫无瓜葛了。”

  “哈哈,看来还是旅长有远见,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估计那些地主老财家里的年夜饭也没有医院的伙食丰盛。”

  “旅长。”

  “政委。”

  靠近门口的警卫营战士当即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恭敬的喊道。

  隔壁桌的人听到喊话,同样将注意力转移到门口,一眼看到了旅长和政委,纷纷放下碗筷,喊道:“旅长,政委。”

  “旅长。”

  “政委。”

  瞧见众人的目光聚焦于身,连饭都不吃了,旅长双手虚按,开玩笑般的说道:“哈哈,今晚我和政委特意来医院蹭饭的,同志们无需顾虑太多,坐下继续吃饭。”

  看着众人面带拘谨,旅长想了想又道:“这一年你们医院的同志辛苦了,其他部队有休息的时间,而你们却是连一点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不是在治病救人,照顾伤员,就是在传授医术,忙碌的时候你们连吃饭都没有时间,更不用说休息。

  因此今晚除夕夜我代表旅部对你们解除禁酒令,让大家伙大胆吃,放心喝。”

  “只不过你们尽量不要贪杯,喝醉的感觉可不好受,然后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是。”众人也听过一些关于旅长的传闻,答应一声,坐下后继续喝酒吃饭,只不过声音小了一些。

  话音刚落,张杰等人走来迎接旅长和政委,喊道:“旅长,政委”。

  旅长笑眯眯的指着张杰,冲着政委打趣道:“我就说张医生和李云龙一样全都是貔貅转世,你还不信,这回信了吧!”

  “看看他们年夜饭全是大鱼大肉,而我们旅部也就一道猪肉白菜炖粉条,每次让他们上交战利品,尽是一些三瓜两枣,结果这些家伙天天抱怨的不行。”

  政委一本正经的笑道:“既然我们两人都来了,那就先美美的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走的时候让张医生给我们准备一份新年礼物不就成了。”

  听到新年礼物四字,旅长满脸赞同的点下头,瞥眼一旁的张杰,故意问道:“张医生有问题吗?”

  明明知道旅长是趁火打劫,张杰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苦着脸,挤出一丝微笑,道:“那什么新年礼物我们早已经准备好,本来还打算明天给旅部和总部送去呢!”

  旅长和政委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眼中的惊喜,暗道此行不虚,还真的敲来一些礼物,哈哈大笑,道:“那就好,大家入席吃饭,我们也好尝尝医院炊事营的手艺怎样。”

  “齐磊,那两副碗筷过来。”

  “给,旅长,政委。”

  “唔…味道不错,大家别看了一块吃啊!”

  “这个咸肉确实香,蒸的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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