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刑下来,王德利口吐白沫,哆嗦着身体,赤果的上身油光混着血水,皮开肉垫,惨不忍睹。
浑浊的眸子没有丝毫的亮光,麻木不仁的垂落着头颅,似乎奄奄一息。
一名打手擦着额头的汗水,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李唐,请示道:“长官,不能再用刑了,这个人的意志力很强,再加大用刑,他的五脏六腑会碎裂,随时死亡。”
李唐将手中茶杯放下,冷眼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王德利,此刻那还是那个精明傲气的酒店经理,浑身血水,屎尿失禁,污秽满身。
刚想说话,不想这时王自力拿着电台走了进来,说道:“科长,这是从王德利所住的酒店包房搜出来的,没有发现密码本,不过楼上楼下房间的书籍全部带回来了。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搜到了一本英国护照,酒店听闻抓了他们经理,说要向外交部门抗议。”
“是吗?”李唐冷笑一声,英国护照?
确实是一张不错的护身符,英国这个曾经的海上霸主,此时虽然落幕,垂垂老矣,但也是个老牌帝国,有几分影响力。
但王德利从事间谍活动的证件确凿,就是哪国的护照也不顶用。
李唐拿着护照打量几眼,咧嘴一笑,对着王自力耳语几句。
王自力愕然一愣,惊异的笑着离去。
李唐挥挥手,让两名打手停下来,吩咐人给王德利注射了一针吗啡。
片刻,王德利颤抖着身子悠悠醒来,睁开灰暗无光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寒光闪烁,又垂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德利,想好了没有?”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是大英帝国的公民,你无权审理我。”
“是吗?凭借一张英国护照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和张成接头的照片我们全部都拍下来了,另外从你的住处搜到了电台、密码本,这些都是你从事间谍活动的铁证。”
“我承认你意志坚定,是个很好的对手,不过听说德国人研制了一种使人致幻的药水,到时候,我想知道什么,你自然会乖乖告诉我。”
听到这话,王德利浑浊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恐惧,又迅速隐去。
李唐懒得再费口舌,转身出了审讯室。
办公室里,此刻堆放着各色书籍,全部是从王德利住处搜索到的。
这么多的书籍中,作为密码本使用的只有一本,看着乱糟糟一摞书籍,李唐感觉无从下手。
“来人,找个书架,将它恢复原有的摆设。”
李唐吩咐一声,几名手下立刻行动起来。
这考验的是一个特工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打乱恢复这种技能是特务培训班必不可少的课程。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片刻,几人将书籍恢复过来,李唐冷眼看着。
指了指丢弃在一旁的十几本书籍,问道:“这几本是怎么回事?”
“科长,这是从王德利房间中搜索到的,其他的都是从苏静之前所住的房间书架上带来的。”
李唐点了点头,目光从书架错落有致的书籍上划过,凝视沉思。
一个潜伏、影藏身份的间谍,决定了他手边有什么书籍是比较正常的,而其余的书籍自然是为了掩饰。
这样就缩小了这本书的搜索范围。
谷堂
而作为密码本使用的书,通常都会选择放在不是那么显眼的位置,这样一来即使被人看见,也觉得正常不过。
书籍就是密钥。
而作为密码本的书籍首先要剔除语言和单册页数不符合的书籍。
利用排除法,李唐将书架上的书籍一本本剔除,片刻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只余下一本美国作家的《大地》和一本常见的《圣经》。
冷笑一声,此刻只要有截获的秘电,对照之下,专业之人就可以破译。
不过这就不是他的特长了,李唐看着一旁的马航,想起一个人来,问道:“那个吕双明表现怎么样?”
“嘿嘿,科长,这批新来的学员里面就只有这么一个女的,你还把她安插到了会春楼里面,这丫头老不情愿了,不过,会春楼被行动队好好收拾过后,那老鸨现在把她当姑奶奶一样伺候着,指望她打探什么情报估计有些恼火。”
闻言,李唐轻笑一声,吩咐道:“你去电讯科,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截获到可疑电讯信号,将这两本书送去,让他们试着破解。”
“是。”马航领命离去。
会春楼里。
吕双明穿着一声浅色旗袍,打扮之后颇有几分姿色。
作为新晋的头牌,知书达理,说话斯条慢理,优雅中带着知性,倒也招惹了不少人的注意。
此刻吕双明坐在房中看书,老鸨隔着老远就喊道:“无双姑娘,在不在屋里,老身来看看你。”
无双就是吕双明在会春楼的艺名。
片刻,老鸨进了房间,一张粉白的褶子脸上挤出几分谄媚,“哎呦,我的姑奶奶,我给你配的两个伺候丫鬟你怎么给退回来了。”
说着眼睛从房间一扫而过,低声说道:“姑娘,我就这么叫你吧,这间房是桃子那个小骚货的闺房,谁知道这个狐媚子竟然是日本特务。咱们这里房间多的是,你怎么偏偏就要这间呢,老身想想都觉得晦气啊!”
吕双明听着老鸨讨好的话,长长的睫毛闪动,斜睨了一眼老鸨,毫不客气的说道:“要是没有什么事。。。妈妈你就出去吧。”
“哎。。。好吧!”
老鸨尴尬一笑,晃动手中的帕子转身离去,走到无人处,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暗骂道:“这个丧门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老身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呸,狗特务!”
老鸨一边暗骂,一边懊恼的转身下楼。
楼梯口,一个男子和老鸨擦肩而过。
“爷,这么早就来玩啊?”
老鸨热情的招呼一句,却不想此人理也不理,径直上了楼。
这样的情况也常有,一般客人都有熟悉的姑娘,熟门熟路,老鸨也懒得计较,只要银子到手,管他是什么客人。
不过看着来人单薄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老鸨皱着眉头,自仔细看了几眼。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黑裤,皮鞋。
但是那腿瘦如麻杆,裤管因此显得格外空旷。
黑衣男子头上带着一顶礼帽,帽檐低沉,看不清眉眼。
但老鸨还是从耳坠上看到了针眼,此时哪里不明白,这那是什么男子,分明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再看那身形和走路姿势,老鸨瞬间想起一人,这不是消失的桃子吗?
心里一惊,老鸨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像一个圆融的皮球一样滚到地上。
可此刻老鸨那里顾得上疼,一边翻身起来,一边嘴里叫唤道:“祸事了,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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