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天虽知郝浩境界的确高,可若是只看面相,这郝浩居然还是太白中年轻一代的前三?
郝浩乐道:“现在得是三个啦,虽说你小子接的是磕磕绊绊,但也的确是接下了。”
古小天好奇的问道:“那除了冷师姐还有谁能接下你这招?”
能接下这招的冷清秋毫无疑问是一个,不然她也愧对与这个大师姐的名声了。
至于剩下的那个,古小天还真想不出来。
在他眼里凌若谷、温言、文陌姻都有这般实力能接下来。
郝浩摸索着自己邋里邋遢的胡渣,“还有一个就是温言了,别看她长得小巧,那体内蕴含的真气可是相当恐怖,也难怪云寒星能收她为徒了。”
随后两个人便坐在地上唠起了话。
自然是一问一答,郝浩问外院的情况古小天也一一道来。
两人聊到夕阳黄昏,饥饿感涌上腹中。
郝浩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道:“走,带你下山。”
古小天也站起,毕竟自打来了太白后,还从未下过坊市,对于坊市的一切都还挺好奇的。
......
太白山脚下的坊市,虽看着不大,可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下到吃喝,大到铁匠铺也算是应有尽有。
而走在街道上,过往的行人都会毕恭毕敬的对着郝浩拱手一拜,接着便会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郝前辈此番下山又是有何事发生了?”
郝浩一一回应,看的出郝浩在山下的坊市与这些人的私交甚好。
“没事,我这师弟刚刚回来,我带他下坊市改善下伙食。”
众人也纷纷对着古小天叩拜起来,一口一个古前辈叫的古小天相当不好意思。
甚至还有几名老人家硬是要古小天收下自家做的窝窝头,古小天连忙推辞道:“老人家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不过郝浩倒是替古小天收下了,老人家见窝窝头收下后心满意足的便离开了。
古小天有点闷闷不乐,平日里师兄与外院的弟子赌个钱倒也没什么,赌钱这种东西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何况他们的数目也不大,顶多是填下彩头。
毕竟练武那么枯燥,寻个乐子倒也是能理解。
可这山下的人都不是习武的,这些窝窝头虽说要不了几个钱,但也是人家辛勤劳作换来的,是否有些太...不讲理了一些。
莫非武者就能高高在上?
郝浩嚼着窝窝头走在街上,还去买了几串糖葫芦回来,见古小天心事重重,立马哈哈大笑。
古小天望向郝浩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问道:“郝师兄为何哈哈大笑?”
郝浩还是吃着手中的窝窝头,但却开口解释道:“武者当然不是高高在上,大家都是人,一个鼻子呼吸,一张嘴巴吃饭。但不同的是,我们是有真气傍身的,而他们没有。但没有真气的人也可以拥有一膀子力气,若是用的好了那倒也是良才,若是有人想走歪门邪道专门欺负人,被欺负的人才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其实这窝窝头就相当于是交了个保护费,我时常都会下山来看看,倒是帮助他们平过不少事。我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可那老人家说了只有我拿了他们的东西,他们才会安心。”
古小天会意过来,平日里看着邋里邋遢的郝浩居然还有着这么一颗温柔的心。
外表虽邋里邋遢,可这心里却纯净如水。
他看着郝浩,郝浩在他眼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几分。
兜兜转转间,郝浩把古小天带进了一家酒楼,各种美味佳肴,美酒好菜纷纷上了起来。
古小天望着这些东西,有些心惊。
这时候他才明白,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这么多菜,到底是要多少钱啊!
古小天望着这些菜,一筷子都没动,而旁边的郝浩左手抓着一只大肘子,右手端着酒壶已经胡吃海塞了起来。
古小天连忙拉着郝浩轻声道:“郝师兄,我这次下山的急,没带钱。”
郝浩笑道:“没事,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拿你爷爷给你的钱做的生意吗?这间酒楼就是我投资的!”
有着郝浩打了保票,古小天才心安下来,开始喝酒吃肉起来。
两个人越喝越上头,喝到兴起时郝浩一把将衣服解了,欲要与古小天大战三百回合!
可当郝浩将衣服解开的那一刻,古小天手中的酒杯却是滞停在了空中,久久没有动弹。
郝浩的身上布满伤痕,而这些伤有些是老伤,有些却是新伤,甚至肚上的那一道伤痕还有丝丝血迹。
受伤的人哪能喝酒,古小天立马认输。
郝浩骂了句古小天没劲,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古小天在一旁好言相劝,却被郝浩一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给搪塞了过去。
郝浩的酒量的确可以用海量来形容,两人从黄昏时分喝到初露晨曦,郝浩才算是喝了个尽兴。
两人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无痕崖,却见一女子正站在无痕崖的门口,面露笑容。
此人正是冷清秋!
古小天倒是没喝多少,低下头唯唯诺诺道:“冷师姐,你...”
然而冷清秋却伸手打断了古小天,脸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下去,又换起了一副冰冷的面容盯着郝浩。
郝浩见到冷清秋大大咧咧的打了个招呼,“冷师姐,别来无恙啊!”
冷清秋却是一个巴掌打了上去,“你带着小天去山下喝酒了?”
郝浩被打了这一巴掌反而不恼火,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阿,小天刚回到无痕崖,我琢磨着他一定是在外院吃不好睡不好,带他去坊市开个荤腥。”
冷清秋反手又是一个巴掌,“你可知道你有伤在身?”
连接了两个巴掌的郝浩却是不再嬉皮笑脸了,反而是面色凝重。
冷清秋继续问道:“好不容易摸到了全武会的半点线索,你冒着死的风险潜入进去,挨了这一刀能活下来已是你福大命大,你还有闲心去喝酒?”
凉风吹过,虽也是夏至,可这股凉风却让古小天感同如冬天一般寒冷刺骨,直打人心。
原来郝浩的肚上这一刀,居然是全武会砍的。
郝浩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我能活下来那是阎王认为我还没到死的时候,若是我的要死了,阎王爷他老人家一分都不会愿意让我多留在这世上的。”
冷清秋叹了一口气,却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郝浩径直走过冷清秋身旁,“我的命运早已经决定好了,我只不过是想在活着的时候多陪陪身边的人。”
说话后,郝浩便穿过门去,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屋里。
冷清秋转头望向一脸震惊的古小天,再次面带笑容。
好像这个冰山美人只有看到古小天的时候才会面带笑容,只是这笑容不知道是出于喜爱,还是出于尊重。
其实就连冷清秋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冷清秋可以肯定的是,古小天一定会改变她的一生。
因为古小天身上所蕴含的因果,别人不容易察觉,但冷清秋能够察觉的到。
这便是属于冷清秋的因果律。
一切因,一切果,早在冥冥之中都已落定。
若是真能背离天道而行,那便不再是人了,而是仙。
冷清秋带着笑容,帮古小天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型开口柔声道:“回来了,便要好好修行,入峰战中那些事我也有所耳闻了。”
古小天想起了死去的李牧,眼眶再次低沉了下来。
冷清秋继续道:“我不善劝人,我只知道李牧本有生的希望,但他却把这个希望给了你。”
古小天点点头,他明白冷清秋的言下之意。
如今的古小天不再只是为了自己而修行亦或者是去战斗了,而是带着李牧的一份遗志在身上。
冷清秋轻笑道:“也许哪一天,你还会带着我的遗志去战斗,带着整个太白中人的遗志去战斗。”
古小天猛的抬起头,“冷师姐别这样说,我相信你们都不会死的。”
冷清秋微笑道:“生死我早就看淡了,当我决定拿起剑的那一刻,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古小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整个太白中人尽数死去,那将会是一片什么景象。
冷清秋拍了拍古小天的脑袋,“走吧,师傅在院里等你。”
......
无痕崖院中。
冷清秋和古小天一起到来,就见叶无痕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盯着一盘残局在那皱眉。
两人悄悄的走过去,叶无痕始终盯紧着棋盘,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
院中,叶无痕盯着棋盘,而另外两人则是盯着叶无痕,显得有些奇妙。
许久后,叶无痕才缓缓从棋娄中拿出一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上。
但很快他又猛猛的摇头,“不行,这样下还是一盘死棋。”
冷清秋却不打扰叶无痕,反而是伸手将棋盘上的一子移走,“这样,您那一步便是妙手了。”
叶无痕抬起头来,才注意到了两人,随后摸着自己的胡须呵呵一笑,“若是能随意便动这棋盘上的任何一处,那我也便不在会发愁了。”
叶无痕站起身来,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对着古小天道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小天,江湖路远,你是否是那棋盘上的一子,或者你是那个下棋的人。”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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