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好一处人间佳境,南京城内虎踞龙盘,既有美人亦有美景,身为南京人自豪感悠然而生。”
钟山脚下,玄武湖东南侧一处占地面积极广的豪宅,院内花团锦簇,小桥流水,余音阵阵。
高大雄壮的法国梧桐张开怀抱,拥簇着整座府邸,遮阴蔽日,静谧而悠扬。
“咯咯...”任盈盈笑了,“褚团长喜欢吗?”
“喜欢。”
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一副猪相,羞恼娇骂:“我是问喜欢这座庭院吗?”
“哦哦哦——”褚文昊擦擦口水,正经道:“此庭院静谧悠扬、安全私密,建筑风格独特,有山有水有美人当然喜欢。”
任盈盈伸展修长脖颈,纤纤玉指递来一串大门钥匙,“今后这里属于褚团长了。”
褚文昊伸手接过钥匙错愕问:“这是为何,褚某不记得为任小姐出过力,平白收人礼物不好。”
任盈盈蹲在池水边撩拨水花,“此处水流四通八达跟玄武湖相连,常年保持流动,我爹当年建造花费不少心思,年初刚刚建好却没住几天,如今借花献佛赠予褚团长。我爹说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出门在外要从善如流,多交朋友少惹事。早就听说褚团长待人以热情,对待朋友两肋插刀,能交到像褚团长这样的朋友三生有幸,希望有机会跟褚团长把酒言欢。”
“哈哈哈...令尊实在太客气,看人也准。只是褚某为人向来刚正不阿,视钱财如粪土,从不接受他人馈赠,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任盈盈突然一阵反胃,脑海里蹦出两个字,虚伪!
只要长着耳朵都听说过褚文昊贪财好色,阴险狡诈,跟正直豁达毫无关系。
这两天把南京城搅和的天翻地覆,趁机敛财上百万,你居然有脸说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呸,任盈盈心底没由来讨厌这虚伪的狗汉奸。
“呵呵,褚团长处事原则令人敬佩,家父也是有所耳闻才主动结交,就莫要推辞了。”
“好好好...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与令尊虽未谋面却依然引为知己,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辞,愧领了。”
任盈盈挤出一丝笑容,“褚团长客气了。”
“不知令尊身在何处?方便的话予以拜会。”
任盈盈起身用手绢擦拭嫩白双手,“家父人在杭州巡视兵团,过几天就回到南京,到时自会请褚团长过府饮宴。只希望在没回来之前,建国军内部保持足够平静,没有违法乱纪的士兵出现,震慑一帮宵小之徒。”
“原来如此...”明白了,果然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一座豪宅五万块,让他今后莫要针对建国军,要想查谁还没点毛病,逮住机会往死里整治,不用三天内部就瓦解掉。任道源收容组建的第一方面军多数是太湖土匪、流氓武装,少部分叛投国军。内部纪律能好才怪,加入到伪政府总要对得起自己身份,平时敲诈盘剥绝对不会少。要是按照正规军纠察没一个好人,他所倚仗顷刻间瓦解,被人取而代之。….褚文昊面容沉重端坐石台处,抽出香烟点燃,似有为难道:“任小姐应该明白,日本人组建宪兵团目的何在。起因就是那晚筛查牵连到维新政府内部官员多以,甚至任小姐都牵扯其中。这让日方很不放心,既然组建总要出成绩,阳奉阴违得过且过其结果可能是就地免职,我很为难啊。”
任盈盈近前端坐,“城内不止建国军,警卫军五千,保安团六千。褚团长目的是筛查国共人员,需要先搞清楚个军职责,建国军各地驻守只为协助日军掌控城内稳定,并没有直接跟双方对战。三年来仅仅参与十余次小型会战点到为止,主要双方不过分,建国军不会主动出击,侧面说明潜伏内部人员不会太多。”
“相反,保安团经常配合政务部门下乡征收钱粮,搜集国共消息,比如清乡委员会等部门,祸害老百姓,也是国共人员主要铲除目标。”
“警卫军原本是预留发展成为宪兵,可惜日本人短时间内并没有放手,直到褚团长接手组建。其职责目前协助日军镇守南京周边主要关卡,检查来往南京物资及人员。同时担任维新政府内部警卫职责,因为其工作性质与接触人员很符合国共人员潜伏要求,很自然成为重灾区。”
“褚团长,把精力用在两个部门定收获满满,建国军内部自我审查,不会招惹麻烦。”
“有道理,有道理。既然任小姐有要求我自然不能拒绝,尽力而为吧。”
......
“报告!”
褚文昊正在审阅资料,听到喊声:“进来。”
“卑职钱满仓前来报道,请褚长官训示!”
褚文昊扔下资料笑眯眯盯视,“钱团长功高盖世我特意跟特高课要求,把你调任宪兵团来担任副团长,今后带领兄弟们监督维新政府所有武装内部纪律,原本以为你不会答应,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嘿嘿嘿...卑职多谢褚长官提携,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卑职荣幸之至,荣幸之至。”钱满仓自来熟没点汉奸觉悟,主动近前掏出香烟孝敬,“卑职在看守所里都听说了,城内想要进宪兵团当差的人快炸了,卑职做梦都没想到能来褚长官旗下做事,请褚长官放心,卑职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褚文昊接过烟斜眼抽着,心中好笑,钱满仓很油滑,也很聪明,特意招来配合今后工作。要是没猜错,这混蛋假凤虚凰,脑子里藏着很多事情,算是真正的潜伏者。
“我喊你老钱吧,显得亲切。”
“是是是...老钱好,听着舒服。”钱满仓五官舒朗,也不丑,唯独长了双老鼠眼,一笑眼睛都没了。
“坐,坐下谈。”
“老钱,我准备在警卫团展开一次纪律筛查,你在内部担任副团长,很熟悉里面的环境,说说,谁心思不正跟国共私下往来?谁平时没事敲诈勒索盘剥百姓,总之你觉得谁不是好人?”….“呃...”
“那个,褚长官,您要这么问属下只能说五千人没一个好东西。咳咳...那个,可不是因为属下原先身份缘故,这帮混蛋从上到下满肚子花花肠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依仗身份欺男霸女,强抢民财,罪行罄竹难书......”好家伙一开口就不住嘴,事无巨细说的头头是道。
“呃...那个,褚长官,要是处罚警卫团可以解散了。”
褚文昊知道没好人,却也没想到这些人相比日军不遑多让,甚至更可恶,欺压民众,逼良为娼实在可恨。
“你来南京多久了?”
“属下在南京呆了十年,加入军统五年,南京保卫战失败后就一直留守,潜伏三年了。”
“没想到你还是元老,怎么才担任队长,最起码也要副站长比较合适。”
“呃...”
钱满仓小心扫了门外一眼,低声道:“属下原本是南京站甲组组长,手下执掌百人,去年站长跟副站长走马观花,原本想提升也被压下。要不是去年总部刚刚划归分区管理,属下也混成副站长了,唉,可惜,可惜啊。”
“是挺可惜的,南京站谁负责现在?”
“呃,那个...”
“说吧,那天晚上并没有详细问你原因在此,我虽加入德军,但好歹出身国党出身军统,要不是日本人逼迫,也不会闲着没事抓你们。”
“是。”
钱满仓觉得褚文昊并非坏蛋,真要是汉奸也不可能找他来担任副团长,可能真的是身不由己,“江浙皖三地有总部叶世荣处长负责,属下去年见过他一面,平时都是组长传讯没在见过。”
“叶世荣?”褚文昊捏着烟皱眉念叨,脑海里过滤,看来戴春风不相信他了,跟自己有关。
“你跟谁出身?”
“呃...属下加入军统一直在行动处当差,早期跟随俞卓伟处长,后来总部搬迁我留在南京,关系也就渐渐变淡了,想孝敬也没地孝敬。先后经历陈恭鹏、马汉三、陈乔杉到如今叶世荣四任处长,中间还有几个打酱油的,实在太乱,干脆老老实实谁也不靠,按部就班潜伏。”
“意思潜伏南京的军统人员,你基本都认识是嘛?”
“啊~认识——还是不认识啊!”钱满仓额头冒汗,他当然全部认识,说句难听的,想要交代到各军中走一圈,谁是军统特务一眼就认出来。
褚文昊笑笑:“不用紧张,不是让你去指认,只是想了解清楚。”靠在椅背上忧心道:“刚刚招收的百人中应该有军统人员,我知道,日本人也知道,今后有你执掌怎么做随你。”
“呃、属下...”他是真不知道褚文昊啥意思,试探他还是试探他?倘若放走心思不纯,倘若抓起来心思倒是正,却真成了汉奸。
交代维新政府里面的汉奸没压力,怎么都好,死了更好。真出卖自己人还做不到,做叛徒下场很惨,比汉奸还惨。
褚文昊摆摆手:“你去吧,带人到保安团、警备团走一圈,言明纪律今后再胡乱伸手欺压百姓,直接处决!抓几个典型拉出去枪毙,那么多人杀几个警告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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