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来到十月初。
这段时间山城秩序井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蕴涵的岩浆时刻在涌动。
国党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部,军事参议院等多部门丢失重要军事资料,会议记录,战略布防等情报,关系国党近半月每一步行动。南京侵华大本营收到消息,提前布防可谓步步先机,一切都在黑暗中悄悄进行,没漏出丝毫破绽,蒙在鼓里的国党军政高官浑然不知。
“咯咯...”
方寸山上,白箬攥着电文逐字审阅后高兴的站在风中畅笑,娇艳容颜仿佛重新焕发光彩更显妩媚妖娆。
“恭喜长官,荣升帝国巡视员,并担任第三巡视组长,携领五个帝国特工小组,成员三十人。”罗兰知道能进入巡视组都是帝国精英,巡视员皆担任巡视组长,非常规意义上,有区别。
白箬得意笑言:“我只是帮忙传递几分情报而已,没啥功劳,板垣将军此番嘉赏受之有愧。”
罗兰欠身恭维:“长官实在太谦虚了,这半个月为帝国传递三份一级情报,五份二级情报,十份三级情报。为帝国在湖北、陕西、山西等地提前布防起到关键性作用,为帝国发动攻坚战起到决定性引导。大本营此番褒奖实至名归,听说另外两名巡视组长发电言语中很是嫉妒,二组长提议今后情报有三组负责传递却被板垣将军拒绝,不知将军心思,如今长官已经站稳脚跟根本不惧任何风浪。”
“不可无礼!”
“嗨!”
白箬收敛笑容,“将军如此安排自有深意,我等领命便是,不可妄议。”
“嗨!”
“长官,巡视二组信鸽刚刚送信到暗点,要求跟属下见一面,恐怕是要商谈传递情报事宜,请长官指示!”
白箬收起电文,静静思考,“为何不通过自己渠道传递了?”
“嗨!”
“听闻二组的传递点在丰都县,可褚文昊已经驻足十天,县城差点掀翻,根本就不敢妄动。电话、电台、电报等都被监听起来,二组根本不敢轻易传递情报,甚至人员都龟缩起来,指望褚文昊离开后才能动。此番冒然接触属下定是有重要军事情报传递,时间紧,任务重,请长官下命令吧。”
白箬秀眉微蹙,心情畅然是一回事,违令行事另一回事。
“不可!”
“天塌下来也要按照命令行事,不可相互攀扯。”白箬一口拒绝,“一会你去留个信告诉他,三组无能为力。”
“这...”
“恩!?”白箬一瞪眼。
“嗨!”
“要小心,城内不止有稽查科,军统的狗鼻子也很灵,不要见人,以免出事牵连到三组。”
“嗨。”
“下面情况如何?”白箬取出女士香烟点燃,任凭风浪捶打乌黑长发,宛若碎絮招展难以遮掩眼眸中得意神情。红唇轻咬间,淡淡的口红印残留在香烟之上,黑丝肆意乱闯,微微刺痛感从挺拔的胸口传递到脑中却毫不顾忌。
“嗨!”
“根据最近几天各地汇报,顾叔同四组在各县出手狠辣,雷霆之势,杀了十几个国党贪官,几十个刁民,帝国特工没抓到却赢得百姓赞誉。都说稽查科是青天大老爷,是国党最后一块招牌,不占民财,不欺民众,所过之处秋风萧瑟。贪官污吏瑟瑟发抖之时上告山城,说稽查科仰仗上峰信任,恣意插手各项事务影响国党正常运转,却一直没有下文。相反,四川各地民众却期盼稽查科早日到他们的县城帮他们铲除贪官污吏,恶霸刁民,赢取一片赞誉之声。”
“帝国特工早在半月前依然回到山城,潜伏各区深藏,此番稽查科定毫无收获。如今形势危急,国党政府部门大小官员基本失去作用,潜伏帝国特工不敢妄动,褚文昊利用民众检举一举掌控各区三千人,随时提供消息。城内设有站点,项顶天每日收集情报,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获悉,只能龟缩。三组里面有一半潜伏其中,另一半做信鸽及流动人员。四组黑龙会成员多数活动在帮派里面,等待指令,危险系数反而要小一些。”
“顾叔同跟武鹤轩抵达綦江,石精忠跟商濯抵达南川。两组刚到当地国党官员已经如临大敌,政务上开始掣肘,却不敢明目张胆,山城应该有高层在背后给他压场。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汇集到茯苓县,预估十五号能到丰都跟褚文昊汇合,这下二组要危险了。”
白箬听到长叹一声,“要不是敌人我到真想随了他心愿,若国党多出几个褚文昊恐一时难以摧毁。算了,既然二组有难你就去一趟,且要小心行事,先搞清楚状况具体如何回来在研究。”
“嗨!”
罗兰领命后悄悄下山,白箬心情自在,撑开双臂闭上眼拥抱风之子,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这一切真的太美好了。
“嫂嫂...”
远处传来喊声,白箬收敛情绪,变得像往常般严肃,扫到罗诗诗翘脚伫立,优雅踩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回到办公室。
“何事?”
“嫂...长官,属下是来汇报工作的。”罗诗诗最近春风得意,身姿越发突出,一身舶来品不下五千法币,金光闪闪不知低调为何物。
婊子!
“说吧。”白箬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嫂子,财务上没钱了,两个小混蛋天天要钱...”
“你等等!”白箬凤眼含霜:“没钱了!你是在开玩笑嘛?褚文昊离开之时吵了四十万现金,原本有二十万,总计六十万让你吃了!”
罗诗诗害怕不敢与其对视,眼神躲闪小声道:“嫂子,四个小组每组带走五万,褚文昊带走十万,一半已经去除。山上乱七八糟加起来四百人,吃喝拉散每天一万法币不够...”
“住嘴!”
白箬怒了,气的戟指她:“半月前七百人只需一万,为何少了两百反而增加一倍,你给我说清楚!”
“我...我那知道~”罗诗诗低着脑袋小声道:“张股长上个礼拜支取十万,只用了三天,说物价飞涨,蔬菜米面...半个月花了二十万。物资股支取五万说添置各类物资,两个小色鬼天天要钱,剩余五万在加上七百人的工资发完,账上还剩两百法币...”
“闭嘴!”
白箬差点气死,烂泥扶不上墙,没一个好东西,明知到钱被合伙贪墨也没招。
冷声问:“让你调查的事咋样了?”
“啊~那个我查清楚了,最近项顶天跟刘瀚辰见过两次面,听石报国傻子说两人态度亲密,私下很随意,有传言说项顶天背靠大树,可能跟城防营里的长官有亲,所以...”
白箬卡着脸沉思,板垣将军给她的命令一直没完成,主要是没机会接触刘瀚辰,也不方便。只能把注意打到罗诗诗头上,不能让褚文昊知道,只能借用项顶天。
“你是财务股长,没钱等着褚文昊回来查账吧,他可不会顾及你哥的面子,把你关进小黑屋,天天打你...”
罗诗诗差点吓死,眼泪说来就来,祈求道:“嫂子,您可要救我,这事跟我没关系,总不能来要钱不给,我冤枉啊~”
冷冷一眼,起身安慰:“别哭了,我那还有点私房钱,给你填十万,可这样也不够,要是查起账来还是躲不过去。”
罗诗诗抽噎,可怜巴巴问:“那怎么办嫂子?”
“唉,你啊~”白箬揉着额头:“这样吧,想办法把石精忠拖下水,让他替你扛着。”
“他?”罗诗诗收起眼泪,好奇问:“他能顶住?”
“试试吧,六个人跟随褚文昊两年,石家兄弟两人总有些面子。听说刘瀚辰手里有款翡翠大印,价值连城,你想办法探寻一二,是否却有其事,最好能打听出放哪了。有人出价三十万法币购买,你要是搞清楚到时算你一份?”
“三...三十万!?”罗诗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淹了口唾沫,旋即眼中射出贪婪目光,“嫂嫂,要是打听清楚我能分多少?”
白箬瞟了一眼,轻笑道:“具体不清楚,最少也给你十万。”
“十万!?”
“嫂子放心,我去勾引石报国那个傻子,让他找项顶天去询问刘瀚辰,很快就能搞清楚真伪。”
“恩,不过事情要保密,让人知道后不但钱一分没有,很可能招惹杀身之祸。唉,你大哥糊涂,就不应该答应军统特务的要求,为了钱啥也敢干。”
“军统...!”
......
罗兰下山后,骑上自行车一路来到江北一间民房,中间很小心。等进门后改头换面,再出来时已经幻化成白发苍苍老妇人,妆容细腻,即便专业人士不仔细查看难有发现。
拄着拐杖慢悠悠离开住宅区,先到孤寡老人收容所一趟,在门外悬挂铁皮箱子上用粉笔画了个“十”字符号。进院里自己卧室收拾两件衣服出门直奔不远处的小清河边,远处看,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自食其力洗衣服,很惨。
一双贼眼,藏在相距五十米的大树后仔细观察,不敢有丝毫举动。
上午十一点,贤孙孝子终于出场,假模假式帮忙洗衣服,看上去孝顺的很!
“哼!”
“狗贼,等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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