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营电：明机关在此次事件中表现，有理有据进退有度、沉着冷静，彰显大日本帝国虚怀若谷，顾及盟友的高尚情操。同时以帝国利益为出发点，在争取全面占领越南的战略目标上起到推进作用。海阳城归属与明机关的付出息息相关，同样离不开驻守军队的协助......特发电嘉奖井田联队，明机关上下同仁，明泽中队。大本营会在内部宣达其功绩，让各情报机关作为学习榜样。考虑明机关刚刚组建，力量相对薄弱，特调派两个潜伏河内的情报小组予以听用，希望明机关再接再厉，尽快帮助帝国取得全面占领越南的任务——大本营参谋部，民国三十年冬，七时许。”
哗哗哗——
随着白箬抑扬顿挫地念完大本营嘉奖电报，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表示祝贺。
“大家共同举杯为明机关祝贺。”
庆祝宴会结束后，褚文昊回到给安排的独立小院，除白箬外还有三人跟随。
“坐吧。”
示意白箬泡茶，榻榻米、长条案桌前三人跪坐，褚文昊喜欢盘腿端坐，叼着烟手中捯饬着香茗。
扫了两人一眼，“认识我吗？”
“嗨！”
“有所耳闻。”
除了木马另外男女欠身回话，确实有所耳闻，“属下原本归属海军省情报机构，代号美洲豹，潜伏越南一年三个月，执掌一小组六人。”
“属下之前归兴亚院情报机关，代号：玫瑰，潜伏越南两年，执掌一组六人。”两人简单介绍自身情况，对他当然充满戒心，按照规矩只报代号。
褚文昊眯着眼点头，分茶道：“过去的都忘记，既然加入明机关就要绝对遵从命令行事。至于我的身份不用你们来考量，大本营自然会做出裁决，只需听令行事。”
“嗨！”
“明机关职责只有一条，协助日方尽快全面占领东南亚各国，眼下要处理河内问题。事情有些出入，原本今天一起拿下河内，可惜法国方面很警惕，没有给机会。火枪营镇守城外，硬来不符合双方身份，也会造成损失。在想制造事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所以要稍微调整一下顺序，先把目标放在法国空军上面。空军作为总督府半数军事力量，更是奥古斯之依仗，不仅镇守越南，更是对老挝、柬埔寨当地军队起到威慑作用。简单说，只要摧毁其空军力量，法国方面将失去继续作威作福地依仗，不仅影响越南，其余两地也会相继投向日方。”
“所以接下来明机关主要工作摧毁法国空军，至于那些想投靠日方的武装头目暂时先不要顾及，空军摧毁后他们会明着跳出来跟日方合作。”
“你们两人有没有在空军潜伏的？”
“嗨！”
“属下在空军内部潜伏！”代号玫瑰的女特务回道。
“很好，那就详细说说吧。”
“嗨！”
白箬拿着笔记本端坐身侧做记录，玫瑰稍作思考开口：“总督府空军负责人凯因，法国皇家军事学院毕业，四十岁，是奥古夫人的忠实拥趸。此人极其好色，却不喜钱财，对下属尚算可以，威信主要依附珍妮获得，名义上属最高长官实则珍妮掌控。”
“机场设在城外二十公里，藏于山峰之间，周围树木丛生，沟壑纵横。只有一条主路通往内部机场，其余地方皆被电网树木山丘隔离，十公里附近没有平民居住。”
“四方距机场两公里外，各驻扎一个营的后勤士兵，总计四千人。士兵百分八十来自柬埔寨、老挝，百分之十来自印度，剩余百分之十来自非洲大陆。没有亲人在越南，所以只会听从长官命令，几乎没有收买的机会，忠诚度仅次于纯种火枪营，四个营长皆是法国人。”
“穿过灌木丛林进入机场范围，有一支三百人后勤连队，二十四小时检查出入人员。证件、口令查得很严谨，非内部人员严禁入内。”玫瑰要了纸笔在桌上画了起来，“东西三条跑道，长四千米，是亚洲目前最好的跑道。”
“美国产，道格拉斯db-7轻型轰炸机六架，马丁167F轻型轰炸机六架。”
“法国产，布雷盖br693战斗机四架，波泰potez63重型战斗机六架。”
“布盖雷270小型侦察机四架，奥利维尔c30侦察机三架。”
“还有两架预警机，总计三十一架飞机。按照机种分为三个飞行中队，即轰炸、战斗、侦察。”
“飞行员属宝贵资产，总督府对他们提供最高待遇。现滞留河内的飞行员总计一百二十四人，皆住在机场内部专门建造的飞行堡垒里。内部设有俱乐部，高档就餐环境，生活起居均属顶级。”
“除了飞行大队，另有地面雷达站，有百人，后勤部门五百人。机场内部生活着近千人，加后勤部队总计五千人。”
褚文昊品茗间轻轻颌首，很专业，跟木马提供的外围情报差距甚大，看来坂垣有意让他对法国空军下手，否则干嘛把潜伏内部两年的人调派给明机关。
“你觉得要毁掉空军，重点在哪？”
“嗨！”
“属下认为可以分三种方案，第一，杀掉一百二十名飞行员，就算有飞机也没人能启动等同毁掉，短时间失去作战能力。缺点，可能需要极其精细的行动方案很容易出现问题，可采用食物投毒，见效慢，震慑力不足。”
“第二，摧毁三十架飞机，其余人员也就失去作用。缺点难度太大，除非帝国直接调集空军进行轰炸，单独进行破坏需要大量炸药。飞机间距二十米，单独在飞机舱里安置，即便成功也只能毁掉一两架。”
“第三，摧毁其发电站，让雷达站失去作用，其余部门皆陷入瘫痪，后勤保障跟不上飞机启航两次后就失去作用。缺点，西贡那边还有机场，这些飞机可以转移过去，或者到老挝、柬埔寨。”
“恩。”
褚文昊算得认可三种方案，“直接轰炸绝无可能，双方还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另外飞机用来吸引火枪营用的，毁掉后很可能让内部保持同仇敌忾，也间接损失几百万美金。”
“至于发电站...既然西贡与其他地方还有临时机场，也就没有意义了。三条方案只有杀掉飞行员相对靠谱，这些飞行员都是法国人吗？”
“嗨！”
“百分之八十是，剩余二十英美印度等征召军，都在法国服役五年以上忠诚度绝无问题。”
褚文昊吹着茶水询问：“多大年龄？都是男人，总不能清心寡欲不接触外界吧？”
“嗨！”
“飞行员平均年龄在二十八岁，一百二十四人中有十名女性，剩余都是男子，血气方刚当然会接触女人。俱乐部里面养着来自各国的优秀女子，咳咳、那个...其中来自上海、广州的妙龄少女两百左右，年龄在十六岁到二十八岁。法国人不喜东南亚女子，只有三十多长相标志地留在里面，印度支那有一些。总计三百人左右，平均每个飞行员两人。”
“从去年帝国占领海防港开始，珍妮就不允许他们外出，除了日常操练及侦查任务外，几乎都待在基地。”
“那个...”
玫瑰尴尬道：“根据属下两年潜伏来看，珍妮每半年会更换一批女子，多数从上海法租界购买或欺骗到河内。服务过的女子会转移给后勤部门继续服务，所以城内城外有上千华人女子正在遭受欺凌...”说着说着闭嘴了，明显感觉褚文昊情绪很不稳定。
没错！
他不但情绪不稳定，内心熊熊烈火燃烧！这些狗屁绅士，披着羊皮却专干龌龊卑劣的事情！
欺负华人多年，居然还拐卖花样年华的女子到异国服务所谓的精英！她们每天可能都在遭受凌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没人管她们，国家不管，自己父母想管也管不了。
战争，女人是最悲惨的对象，她们只能沦为工具。
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怎么去维护自己民众。生而为人，到底要遭受多少苦难才能饮恨离场？
日寇是贼匪，这些洋鬼子同样是饿狼！毫无人性可言！
他下定决心，要把珍妮这婊子撕开，为饱受磨难的同胞报仇雪恨！
“说，接着说！”褚文昊压下心中怒火，语气平静开口。也只有了解他的白箬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后果很可怕。
她跟褚文昊接触半年，鬼混撕扯，算得有些摸清楚脉络了，复杂又单纯的男人。
身为国党军人却可怜共党，她绝对相信褚文昊真成了共党也会去照顾国党。不会因为政治立场而丧失人性，与失去判断事物的基本理性，爱恨分明，单纯地以为事情非对即错，非黑即白。
复杂地认为谁都比他可怜，谁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殊荣，总体概括他的性格：耿直、迂腐，不懂变通。具备爱国情操，总是站在高度去看问题，遍体鳞伤，想改变一些事情，却总有无从下手的迷茫。
“嗨！”玫瑰天真以为褚文昊生性薄凉，果然是当汉奸的材料，跟着这种人做事要当心。
“想要一次性除掉所有飞行员，可能需要这些女人帮忙，但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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