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箬起身去安排，“来人给俞厅搬把椅子，上好茶。”等石报国搬着凳子过来，褚文昊招手让他近前，附耳低语几句，“让商濯去，万事小心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是。”
白箬要是安排人抢夺磁带说明陈乔杉身份无疑，而她为不引起自己警觉定会安排陌生的日本间谍去操作这件事。为保万无一失，且戏要演的真假难辨，一个人可完不成，最少三人。
简单说，他要利用白箬牵出自己小组成员，能牵多少要看她的魄力，同时确定陈乔杉身份。
顺藤摸瓜很快就能锁定除罗兰、交通银行邱明泽之外第三巡视组成员，按照推断白箬能执掌的话人员不会少于三个小组，提前摸清楚也好。
至于磁带有没有都不重要，俞睿口供已经是很好的证明，任谁也不敢出面保他。
“咳咳——”
俞卓伟落子间扫到褚文昊跟属下窃窃私语，总觉得他心思百变，要认真对待，否则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
“褚局长胸有丘壑，恐早早准备就绪，如今看来即便没有丝毫证据也能定死五人，俞某佩服。”他是真有点佩服，同时试探有无拯救可能，好提前布局。
褚文昊苦笑：“俞处长莫要打趣，都是往事，亲身经历，用脑袋跟荣誉置换得来，若然能回到当初我到不介意拿来换换。冯程程牵扯很大，罗慧娟同样牵连甚广，如果两人没死，说句猖狂得，此刻早就掀翻山城内潜伏日碟。凭借功勋，封赏个党国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有人不想让我审讯牵连，比如陈乔杉之流。”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两人神思各异手中不忘落子，李大龙跟姜阳作为补充追问俞睿，让其交代牵扯事宜，直到白箬回来。
眼角扫到眉宇间放松些许，心中狐疑，难道有办法解救陈乔杉？
“俞厅翻然悔悟总算有几分情理，私心重顾己而言他属于人之常情，上峰定罪时自会考量。”落子间追问：“既然陈乔杉让你操作也许牵扯其余事务，我会找他对质，恐难有所成效毕竟是军统处长。有一点要理清楚，周志鹏夫妇为何要向你透漏此等消息？周志鹏知道你跟陈乔杉有亲戚关系，会不会故意借助你手达到营救日本间谍目的，你觉得两人身份是何，有没有故意戕害你之嫌？”
“有！”
“绝对故意戕害我！”俞睿觉得躲过一劫，心中后怕之余开始算账，跟谁算账？当然是周志鹏，要不是他出卖自己需要交代出陈乔杉吗？前言不搭后语陷自己小人境地。
报复很正常，端坐椅子上神情严肃交代：“我早就觉得周志鹏夫妇很有问题，结合故意戕害，定是日本间谍！”
“此话怎讲？”
“哈、有件私事褚局长未必知道，我这般说自有道理。周志鹏跟军统行动二处赵世忠科长是连襟，两人时常眉来眼去，勾连陷害。戴公馆日本间谍逃窜未必就是陈处长透漏，很可能是赵世忠所为，原因无他，消息从周家出来凭借其身份关系没有道理不告诉他，不管是用来送人情还是其他，都有责任与义务上报。这件事可以查，若然他上报过陈乔杉，日本间谍逃窜就未必从我这得到消息。很可能为掩盖自己罪行，故意把消息透漏给贱内，他知道我跟陈乔杉关系，所以顺理成章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好心思...”
好家伙，相互撕咬可谓不遗余力，连月前陷害褚文昊是杀人狂魔都扯了进来，“没错是他！就是周志鹏故意陷害褚局，让你名声扫地千夫所指。此贼无耻冤枉是我指使，真那么听话何至于陷我于不义？定跟日本间谍相互勾连要至褚局长于死地！还有之前山城混乱不堪，都是他跟闻道先串联搞得，杀害无辜民众，纵容日本间谍肆无忌惮在山城乱来，背后指使就是赵世忠！”
几人听的津津有味，人性不可查，一旦失去底线瞬间变成恶魔，昔日利益牵扯之人毫无顾忌通通贩卖。
“有证据吗？”
“没有！但事情却都是真的。”俞睿豁出去了，“我跟赵世忠夫人关系不错，经常私下交流，她会说些秘闻给我听...”
好小子，褚文昊暗自点头，这会俞睿算变成疯狗，见人就咬，说到跟赵世忠夫人私密关系也就证明他所言靠谱，赖昌武提过一嘴。
俞卓伟听罢，脑海里酝酿出一条营救策略，“按照你的意思，赵世忠提前知道日本间谍潜伏戴公馆，早就想办法通知。事后为掩盖其罪行，故意没上报装作不知道此事摆脱嫌疑，继而让赖玥把消息送给你夫人，最后转交到陈乔杉哪里。陈乔杉听到此事牵扯戴公馆，并没有上报局座，而是偷偷摸摸通风报信让日本间谍离开，目的只是不想牵扯到局座，属于好心是吧？”
“呃——”俞睿有点卡壳，听完俞卓伟所言才有点明白过来，感情事情已经牵扯到陈乔杉身上否则说不通嘛！
咕噜！
眼神不善盯视褚文昊，好小子，你心眼太坏了，把我卖了还要感谢你！
越想越气！
怒道：“没错，事情跟赵世忠有关，并非我胡言乱语，消息从周家出来没道理不通知他！若然他没上报陈乔杉或戴局长其心不正！偷偷摸摸告知日本间谍让其安全逃脱，事后在转移视线，冤枉好人！”
“很好，记录在案。”俞卓伟总算给找到脱罪理由，陈乔杉即便给汤明送过消息也可能是在赵世忠之后，以他跟汤明关系没道理不提醒，论罪只能说为维护局座不至于陷入流言蜚语中而给日本间谍报信，且并不知道汤明就是日本间谍。
褚文昊嘴角抽动，有点太明显了，把他当死人。
端起茶盏吹吹浮沫：“你的意思，陈乔杉私自报信就是忠心护主，一心党国。赵世忠私自报信就是其心不正，日本间谍？”
“呃——”俞睿只顾说，反应过来确实有点毛病，为什么不是赵世忠为维护戴春风而牺牲自己，且做的更好，因为没牵扯到他。
“咳咳——”俞卓伟有点尴尬，“记录在案，事情总会调查清楚，一会提审陈乔杉之时在核查。”
“是。”
耍赖？
褚文昊想泼他一脸茶叶，哼，贼心昭然若揭，想要救陈乔杉门都没有。
也没开口反驳，眼角时常扫视白箬，通过她反应来判断到底谁是日本间谍。
说到赵世忠明显无感，相反，牵扯到陈乔杉神情丝丝紧张，从而让他觉得事情可能有疑。
却听到娇柔询问：“俞厅长，赵世忠是不是日本间谍很重要，他的身份关系军统内部多方事务，你要想清楚在回答。”她算看明白了，戴春风明显要保陈乔杉，顺水推舟才是润物无声。
俞睿扫了她一眼，暗骂骚货，他认识白箬罗君强夫人，却天天跟褚文昊搅合在一起，估计早成为床榻尤物，否则小小秘书怎敢开口询问。
能做到如今位置也不是白痴，通过几人态度察觉出中间微妙，没道理不保陈乔杉。保他就要冤枉赵世忠，把帽子扣死，且证据要实打实，否则褚文昊不信且有故意冤枉嫌疑。
凝思良久眼睛一亮，“我记得去年年底我跟赖梅到枇杷后山酒馆用餐，遇到赵世忠跟一男子也去用餐。询问赖梅却不认识，我当时好奇就安排警察偷偷锁定此人，事后传来消息此人是党国空军后勤团副团长闫长青。却听警察汇报此人离开后进入军官俱乐部，且是从后山进入。事后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前两天听朋友说军官俱乐部里面出了日本间谍，才找人查了查知道化名张丽的日本女间谍接待过闫长青。说明赵世忠通过闫长青暗暗跟张丽传递消息，绝对是日本间谍！”他目的很单纯就是要证明陈乔杉无辜，赵世忠是日本间谍。
可没到一句话让几人眉头大动，白箬心脏狂跳暗骂：你特么说的是真是假！本为引导怎么跟张丽扯上，若真岂不是说闫长青跟赵世忠都属帝国特工？
不对！大本营没提醒，赵世忠应该不是，那闫长青也不是。
俞卓伟想法简单一些，抓住闫长青证明赵世忠是日本间谍从而拯救陈乔杉，甭管真的假的！
只有褚文昊眼眉大动，他知道啊！赵世忠是不是日本间谍待定，但能从后山进入军官俱乐部里，说明什么？说明跟宗泽关系私密。
宗泽是，他没理由清白。私下接触张丽说明什么？说明消息假的！闫长青若然知道张丽是自己人，也就是一个小组，那宗泽跟张丽同组，继而梁晓东、张稼轩也同组，如此就说不通了。
张稼轩有情报直接给宗泽更安全，张丽跟梁晓东多余。
他推断应该是冯道远、汤明、宗泽三人一组，如今冒出个闫长青划归一个小组。
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俞睿乱喷，喷到白箬都不知道的日本间谍，为何乱喷？白箬极力询问后结果。
很好！
党国空军后勤团，这事最好让俞卓伟来做，牵连而出跟自己无关。
皱眉道：“既然牵扯日本间谍，从而证明赵世忠身份，闫长青我即刻安排人...”
“将军！”棋盘上褚文昊已经被逼入死角，将帅被困俞卓伟卧槽马一招制敌。
“哈哈...承让承让。”俞卓伟笑笑：“我看抓捕闫长青事宜交给司法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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