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让三人脸色同时大变,眼神不善盯视他。窦靖童跟文墨轩认为他在伤口上撒盐,故意奚落讥讽组织,而蓝玉却害怕两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原因无他,赵雷的领导就是文墨轩,自是跟他最近。时常来店里送信,至于是给共党送信还是给帝国送信,她说了算。
“褚局长何意?过去的事情我党不曾忘记,牺牲的同志铭记于心。褚局是在提醒我党,赵雷同志之所以被捕牺牲跟你有关吗?”文墨轩语气不善呵问。
褚文昊不以为然端起酒杯干掉,倒酒间开口:“对错不是这般论的。我接到资料说赵雷是共党,以日本间谍名义抓捕,原因我知道,有人在背后伸手,试图借我之手扰乱山城。为如他所愿还是抓了,关在山上好吃好喝不曾动刑,原则上我对合作抗战的共党并不排斥,才没有为难他。为此我担着偌大风险猎守背后之人,甚至不惜制造残害共党的名声保他性命。事后送下山,猎守是一方面,也有意放他离去,到这里我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你们组织。”
扫到静默三人,“我不抓他,他也必死无疑,而且会被扣上其心不正之嫌。理论上,挽救了共党声誉等延展问题,如果他下山后老老实实离开山城,就当已经死了不会有后续麻烦,怎么会有生死相向?赵雷自己有问题,却把责任归结到我身上,你们的爱恨情仇我颇为不解,是叫大爱无疆吗?”
三人脸色铁青,里面的事窦靖童最清楚。
文墨轩言道:“赵雷同志违反纪律私自离开,组织上自会处理,但不代表褚局长肆无忌惮抓人审讯致使牺牲!”
“呵呵,牺牲?”
用筷子拨弄着生鱼片,讥讽道:“牺牲自己来指正我故意放他离开?”
窦靖童跟文墨轩眉头紧锁,满脸诧异显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狐疑问:“褚局何意,赵雷同志怎么可能指正你私放他下山?”
“没指正我是怎么被三堂会审,稽查处打成稽查队千夫所指,说我其心不正心向共党,军衔从党国上校撸成少尉?该不会抓了共党还要受到上峰责罚吧?如此两党岂不是亲密无间,褚某枉做小人。”
旁边满堂娇开口:“这点我可以作证,当时党国军事法院、军统、中统、军部、行政院级刘司令共同会审褚局长,而罪名就是赵雷指正故意释放他下山。虽没有被囚禁却降职降衔,一度怀疑褚局是潜伏在党国的共党人员,名声扫地。
不但党国军政官员、民众、学生等指责谩骂,甚至你们共党及心向共党的民众学生都不曾嘴下留德,称之为千夫所指毫不为过。你们要知道,要不是褚局功高盖世,有青天白日勋章护身恐怕早就锒铛入狱,魂消九天。稽查处上下牵连几百人荣誉剥夺、记大过、军衔降级,可谓损失惨重。而这一切都是赵雷指正私放而起,不用怀疑,军统有档案,我们开会研究过。”
“这——”
“怎么会这样?”两人显然不相信,文墨轩对赵雷很了解,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我党会调查清楚,但不代表会原谅你所做所为。”其他事可以不做追究,但故意清除共党办事处,任他功劳盖世也不能原谅。
褚文昊眼中有释然,他知道不可能回去了,他的话代表共党方面态度。
呼——
闭目静气,抛弃脑海中所有杂念,不在胡思乱想。在睁开眼睛时双眸清澈见底,气势浑圆一体,毛孔张开吸纳养分轻松异常,心底无私则天地宽,心境擢升到党国少将级别。
微弱变化让几人同时挑眉,感觉他跟刚才判若两人,却又毫无改变。
“不需要你们原谅,要论对错只有你们欠我的,我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蓝玉一直身体紧绷,她不知道褚文昊要干嘛,却要阻止他继续追问赵雷事宜,言多必失。
故意冷哼一声:“不要说的自己多委屈,我党欠你何?欠你早期在山城肆无忌惮杀害我党同志,还是跑到武汉设局残害我同胞?亦或者携威莅临星城摧毁我党基础根基,间接害死几百同志。威势直逼上海协助七十六号杀害我同志,罪行累累,耀武扬威于香江直接参与设计杀害我党同志几百人牵连无辜民众几千人死亡。你应该还记得维多利亚港湾是用血染红的!回到山城更是不知收敛,陷我党同志与绝境,贡献毒计欲瓦解我后方根基消灭我党。前不久,耀武扬威带人驱除办事处,未得逞设计杀我上百同志,国共合作破裂双方发生内战,致使几十上百万民众再次身陷囹圄,水深火热。累累罪行宛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罄竹难书,恶毒行径形同炼狱蝰蛇,你居然大言不惭说我党欠你的,你说欠你什么!?”
嚯,蓝玉责问让几人神情百变,窦靖童两人眉宇间有复杂,眼中却有亮光,显然认可蓝玉所言。
满堂娇张大性感红唇,诧异望向端着酒杯呆愣的褚文昊。心底大喊,原来你才是党国第一功臣!做了这么多针对共党事务,杀害几千上万共党,要不是你党国危已,真乃勇士也!
“哈哈哈...”褚文昊仰天长笑,笑的酣畅淋漓,眼泪都出来了,把最后一丝郁气释放,彻底通达。
蓝玉皱眉不悦:“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你说都对。”褚文昊擦擦伤感的眼泪,畅然道:“你说的极对,三八年刚加入军统时领命掌管白山公馆,我记得处决十名被囚禁的共党。当时你们同志君漫歌就在旁边,眼中仇恨我至今铭记于心。试问身为党国军人执行枪决何错之有?甚至不惜冒险帮助你们从白山公馆获取情报,安排几十共党家眷上山照顾他们并给予方便。事后怎么样?你们暗杀我,至今身上任有记忆伤疤,这算不算欠我的?你们共党办事处里面潜伏日本间谍,为保你们声誉无损冒险枪杀,我记得当时文主任在场呵斥我来着,事后如何?安排人在江北用炸药送我上天!这算不算欠我的?”
文墨轩嘴角抖动两下没说话。
“去武汉,你们共党里面有叛徒出卖,被七十六号李志群一网成擒,我刚巧在那而已,就把责任归结到我身上,安排人杀我。当时人群里有几个共党我认识,包括君漫歌在内,若不信可以用从白山公馆获得消息护送到后方的药品为证,应该死了不少人吧?这难道要怪我?难道不该感谢我,欠我的嘛!”
“到星城,你们队伍里有高级日本间谍,是她残害出卖故意围杀你们,跟我有何关系?相反,我极力维护帮忙遮掩。不然你们那些在星城各部门的人员能安稳潜伏到现在!这要不要感谢我?是不是欠我的?不相信是吧,我记得当时你们后方派遣特派员赶往上海化名刘筠筠的女共党。”
见三人眉头大动,冷哼一声:“到上海我就懒得说了,要不是我护着最少死伤增加一倍。杀害你们同志?为何杀他回去问问你们领导,日本间谍刘筠筠还是我帮你们揭露,其家眷刘君曼、君漫歌皆是日本间谍,要不要感谢我,是不是欠我的你们说了算。”
“说到香江就更好笑了,你们香江负责人、特派员被抓主动交代自己同志,也能跟我扯上关系?我即便想杀也要找到人吧?人头滚滚那是七十六号、日本间谍、军统、青帮杀得,我一个人能杀得过来吗?你们居然把罪责归结到我身上,我懒得解释!要是不信,去问问如今的香江负责人,是不是我救得他们几百人,难道不是欠我的吗?”
三人嘴角抖动脸色郁闷。相反满堂娇呆愣愣望她,原来你才是共党第一忠臣,党国危若累卵全是你的功劳,刚才定论不算!
“回山城就更可笑了,为了维护你们不惜冒险可换来的是何?指正我私放共党,九死一生,你们一句调查就抹过去了?我要是死了你们会不会到坟头祭奠我,说一声搞错了,你是好人!”
“献计献策——呵,你们自己都不信吧?杀害几百共党,那是我杀的吗?为何会到如此境地你们心中没数嘛!居然还跑到码头逼迫我承认,要不是为你们能名正言顺抗议,我需要当众承认受海内外同胞指责,到如今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嘛!你说到底是谁欠谁的?”
一番话连蓝玉都被镇住,张着嘴不知该说啥,心话你到底是共党还是国党。
“咳咳——”文墨轩尴尬道:“你说的事情我会调查,等搞清楚会给你昭雪...”
“免了!”褚文昊抬手阻止,笑道:“你给我昭雪,到底是打算感谢,还是送我走啊?”
噗嗤~
满堂娇没忍住遮嘴偷笑,突然觉得褚文昊真是受屈小王子,夹在中间被烤了两年,最后换来所有人仇恨,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两人尴尬的不知如何言语,蓝玉岂能让他得逞,语气缓和道:“就算你说都是真的,但驱除共党办事处乃千古罪责,多少功绩都无法原谅。当晚我亲眼所见几百士兵围困,要不是有贵人帮忙,组织颜面早就被你践踏。”
“你有何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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