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钟,酒席散场,褚文昊喝的三分醉意,却洋装九分,跌跌撞撞起身差点摔倒在地。
“不能喝还喝,装什么装!”南造云子搀扶其胳膊冷脸呵斥一句,“都像你一样,帝国就轻松了,我送你回家。”
“去医院,干嘛要回家,我还要拿数据,今天就把事办了。”
南造云子皱眉懒得管他,“你过来架着他,小心点,出事要你脑袋!”呵斥胡晓蝶过来当拐杖。
胡晓蝶很是为难,男女授受不亲,除了自己丈夫她可没跟其他男人如此亲密过,有些不情不愿。
“你自己能走吗?”蹙眉询问褚文昊心里很是反感,她算看清楚了,跟日本人走的这么近也不是啥好人,心里讨厌的很。
“八嘎!”
“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个女人关到监狱去,让她在里面矜持一点,不知好歹的东西!”南造云子真是烦,给你机会装清高,一会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还装不装。
“嗨!”
两个日本士兵跨步过来就要拽其离开,胡晓蝶吓得三魂掉了二魂,慌忙喊叫:“我扶着她,扶着。”颤音中抓住褚文昊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抓住腰死活不撒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回家再说,等多衣服不要了,多洗两遍澡。
“犯贱!”
对于南造云子的谩骂,只能强忍着,嫩白的手使劲攥着褚文昊腰间的肉,差点给捏出花来,可见心中不愤,就是苦了褚官人只能忍着。
三人来到楼下,把褚文昊塞到车里,“你开车,到虹口医院。”说完自己钻到后座不时注意闭着眼睛装睡的男人,自己真是疯了,不是应该杀掉他一了百了,干嘛要像照顾自己丈夫一样。
在她心里褚文昊知道却装不知道,故意给她难堪,想想就恨的牙痒痒。汽车缓缓启动,一路静默来到虹口医院,这会胡晓蝶学乖了,停好车抢着去搀扶褚文昊。
她身高只有一百五十八,说实话当拐杖都矮点,三十多岁的人,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见过的男人更是恒河沙数,平时都是别人像苍蝇一样围堵她,伺候她,何曾伺候过男人,今日算是受尽委屈,对褚文昊更是心生不满。
医院四楼最东侧病房,过道里全是黑衣特务,李志群安排的很到位,不可能给任何人机会。
“我需要单独跟他谈谈,你们不要跟着进来。”褚文昊说了一句自己摇摆着身子向病房走去,特务都认识他,既然南造云子不阻止他们也懒得多管闲事。
“你到楼下等着,一会送他回去,晚上好好照顾他,出事就杀了你男人!”
“这怎么可以!”胡晓蝶当即否决,看到冷面的南造云子心脏一紧,小声解释:“我的意思,可以给找个佣人照顾他,我照顾他不方便。”她心里恨死南造云子,同样不喜欢褚文昊,狗男女把她当保姆还是佣人!
“呵呵,怎么觉得掉价,没有你大明星上台面,很委屈是吧?”南造云子杏眼寒霜,语气中满是鄙夷。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孤男寡女在一起不方便,会让人误会,他的夫人会怪我,我不想传出留言蜚语,害人害己。”胡晓蝶急忙解释。
“哼!”
“不知好歹!他是国党上校军人,功勋卓著,比其那些油头粉面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强百倍!你一个戏子哪来的优越感?让你照顾他是给你脸,他夫人比你漂亮的多,你只是个二婚娼妇,让你服侍他我都觉得埋汰。要是不愿意,就去监狱服侍你男人吧,做一对同命鸳鸯,省的玷污你的名节!”
这话差点气死胡晓蝶,心里把南造云子骂了几百遍,你会说话嘛!却不敢丝毫不满,委屈的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会好好服侍他,请问啥时候放我丈夫回来?”
“哼,等着吧,啥时候不需要你了就放回来。”说完跨步向着隔壁房间走去,里面有安装好的监听设备,已经开始工作。
进门戴上耳机听到室内两人谈话,清楚异常,只要说出来就没跑。
“怎么样还习惯吗?”病房里褚文昊围着屋子扫视一圈,边说边找,他不相信没监听器。
躺在床上的梁明秋脸色恢复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憔悴,靠在床上似乎明白他的举动配合道:“还要感谢你,要不然可能真的坚持不住,要跟上帝握手。不过一码归一码,不要想着我会告诉你什么,有些东西不能做交换的。”
褚文昊不在乎,自顾自搜查,还真在沙发底下找到一枚监听器,要不要摘下来呢?
想了想还是摘下来,结果是彼此想要的。就在他摘掉之后,监视的屋里戴着耳机的特务慌忙汇报道:“云子小姐,三号监听器被破坏,应该是发现了。”
“知道了。”
南造云子不意外,没当回事,继续监听,她戴的可是一号机。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东西你必须告诉我,也只有我能带出去,日本人得不到数据是不可能放你离开,这一点你要清楚的知道。至于共党方面想要接触到你怕是很难,与其留在你手里浪费,不如交给国党换取军援打小鬼子,也算物有所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褚文昊没着急说暗号,他知道不可能就一个监听器,将计就计更好一些。
“哈哈,你倒是不遮掩,从抗战的角度来说给你当然没问题,但我有命令在身,没有首长的指示不能私自做主,即便我知道你说的对,也不能交给你。”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搜查着监听器,不忘开口,“道理不是这么说的,时移世易,总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该做的。毫无意义的事情,你即便坚持下来也是徒增烦恼,医院里安保很全面,即便你们的同志得到消息也很难接近你,真见到了反而要提高警惕,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圈套,最后落得人才两空得不偿失,这又何必呢?”
梁明秋看向他,说实话他不信任褚文昊,跟日本走的近,是真是假有未可知,万一叛变了,岂不是鸡飞蛋打,闭上眼不在言语,任凭他在哪自言自语就是不说。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褚文昊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梁明秋依然不为所动,褚文昊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摘下头上的草帽,从里面取出一直跳递给他,同时示意他不要把戏演砸了。
梁明秋接过纸条仔细一扫,旋即瞪大眼睛,上面清楚的表明街头暗号,是他临来上海前,首长亲自交代的,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接头暗号见他时就把东西给他。
梁明秋实在不敢相信,褚文昊居然能知道接头暗号,说什么什么?说明褚文昊很可能是自己同志,这让其兴奋的差点叫出来。
褚文昊急忙阻止,示意不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梁明秋很聪明,神情激动的想要起身,中间的事情他不知道,知道一点,褚文昊绝对跟首长有联系,否则不可能拿到接头暗号。
“哼!妄想!”
“就算带到地下,也不可能交给你们,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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