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虎撇撇嘴不能乱来,毕竟是长官,升职加薪可都需要过他的手,包括下面的队员。
“是!”
挥手让一百多人让开,却没走,只是站在两侧看热闹。
“混蛋,你很闲吗?还不带人离开!”马国明自是不愿外人在,以免褚文昊胡言乱语传出流言蜚语。
“嘿嘿...长刚吃完饭歇会,主要是留下随时聆听站长教诲,属下誓死追随马副站长。”
马国明差点气死,翻着白眼,你会说话吗?誓死追随我,你是要给我添把柴火是嘛,嫌我死的慢你不解恨。
这话你要是早说我也许信,这会就是添堵的,气的颤抖手指不知道说啥好。
马芳年就干脆的多,没废话,他要把人带走,最重要是江汉不能乱说。褚文昊自然也要带走,当场打死他可能有顾虑,但杀死一个人的办法太多。
示意抓人,警卫连长挥手命令:“一排把人隔离,二排抓人,三排警戒敢乱来者一律抓捕。”
“是!”
一排三十多个士兵跑步来到门前,把两侧的特务隔离开,挡在身前,留出一条两米宽的通道。二排随即来到近前就要冲进门抓人,三排在特务身后警戒。
没等进门,褚文昊带着六人出门,身旁跟着脸色难看的江汉,除了胳膊上的伤简单包扎之外,再无其它伤痕。
“江汉你不用怕,我爹爹会救你出来。”刚松了口气的马国明差点吓死,叮嘱自己女儿不要多管闲事,还是跑出来了。
“茜茜不要乱说话,回屋里呆着!”语气从来没有的严厉,让马茜茜一怔,旋即蛮横道:“我要看着他死,居然敢抓江汉,”对着走过来的马芳年喊道:“大哥,快点下命令打死他。”
马芳年脸颊抽搐,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他是国党军人,又是党国功臣,两次云麾勋章你当是废纸呢,要不是在长沙,真不敢乱来,需要军事法庭出面抓人的。
挤出一丝笑容:“三妹只管看戏,不要多话,等回去后再说。”
“我...”还要说被马国明一个眼神吓得不敢说了。
“抓起来!”
“是!”
士兵只知道执行命令,端枪就要抓褚文昊,被身后六人挡住。
说实话,要不是马国明开口,这一百来个兵在军统还炸不了刺,此刻七人小组面对一百多人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退后!”
“再敢放肆就地正法!”警卫连长面容严肃呵斥六人。
项顶天虽表情严肃却开口喊道:“造反了,造反了!国党士兵居然敢抓军统人员,你们是疯了还是真打算造反!马副站长不打算管管,你这副站长跟个摆设一样,干脆辞职回家吧。”
马国明心里这个怒啊,严格来说,自然不能在军统撒野,规矩跟威严都不允许,可这事就这么干了。
冷声道:“褚文昊,把人放了,至于你的事情跟长沙站没任何关系,马旅长怎么处理跟长沙站也没关系。”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放回去跟你女儿成亲吗?倒是好魄力。”看向马茜茜刺激道:“马茜茜你是不是怀了江汉的孩子,是的话我就放他回去,今天的事就当一场误会,我不会计较的。”
“你~你混蛋!”马茜茜也不是傻子,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种事,但周围一百多特务却低声开始议论,望向马国明的眼神很是怪异。
马国明阴沉着脸,青筋暴起,恨不得掏出枪来打死褚文昊这个混蛋,胡言乱语。
这事不能解释,越描越黑。
“抓人!”马芳年懒得跟他废话,下命令抓人。
“等等...”褚文昊示意举手示意,“人我放了,既然马旅长跟马副站长一致觉得此人没问题,不惜带兵来军统站抓人,我就成全两位心思。”
说话示意江汉离开,马芳年跟马国明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最好,只要人回来,收拾褚文昊随时有机会。
正在两人放下心来之时,却听道一声惊天呐喊:“我是大日本皇军吉川日奈,我是大日本皇军吉川日奈...”江汉只喊这一句证明自己身份的话,他没办法,不喊褚文昊也会让他喊,即便离开马芳年也不会让其活着。
唯一的价值就是保住褚文昊,至于跟马芳年的关系很私密,只有一人知道,他相信不会披露出来。
他也是含泪说的,知道一但喊出来也就宣告自己生命即将结束。
没等其他人动手,打倒身边发愣的士兵,提起抢来回身望向褚文昊,怒骂道:“褚文昊!你不会有好下场,帝国早晚杀死你!”
砰砰砰!
对着自己脑袋连开三枪,临死还睁着眼怒视褚文昊,他死的憋屈,死的窝囊,死的却很有价值,相信天皇会夸赞他的英勇付出。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众人呆若木鸡,随即喧嚣漫天,尤其是军统特务,这会看马国明的眼神就更有意思了。
居然合力营救一个日本间谍,真是好魄力,而且听褚文昊的意思还跟其女有了孩子。
天大的新闻,堂堂军统副站长不知道谁是日本间谍就罢了,谁也没长着天地眼,可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就...
这可不是谣言,是人家自己承认,可没有逼迫。
“污蔑!污蔑!”
马国明眼睛赤红,指着褚文昊颤声道:“褚文昊!你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居然收买人试图污蔑我,往马家身上泼脏水,此仇不共戴天!还不把这个混蛋抓起来!”
马茜茜看到死去的江汉,直接晕了过去,自己居然跟一个日本间谍在一起,还有了他的孩子。
苍天啊,你让我死吧!
马芳年脸色铁青,心里却松了口气,要是自己处理怕是麻烦一些,最起码没法跟马茜茜交代,如今死了好。
死了就不用担心了,此刻只要专心收拾褚文昊就可,把这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
“抓起来!谁敢阻拦就地正法!”他已经不需要顾忌了。
“是!”
齐齐的一百多把枪很有震慑力,说不害怕是假的。
褚文昊扔掉烟示意六人退开,不能拿属下的生命开玩笑。“你们离开,去找唐公主,保护好其安全,把事情上报总部,我到要看看这跟日本间谍往来的马家能把我怎么样。”
六人面容严肃,虽已经商讨好方案,事到临头总是充满愤怒,明明是抓日本间谍,倒成了犯人。
项顶天愤怒骂道:“你们这帮混蛋,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居然帮助日本间谍,等着吧,我就不相信没人管!”
士兵自然耳朵不聋眼睛不瞎,却只能执行命令。
警卫连长脸颊抽动,“带走!”
马芳年本想抓唐美丽,想想还是算了,强抢民女这帽子不好听,跟自己大伯嘀咕两句后挥手示意士兵带人撤离。
呼隆隆一会都散了,顾叔同示意众人带上行李离开,这长沙站不待也罢。
“都给我滚蛋!”马国明算是把老脸丢尽了,看了一眼晕倒的女儿,安排人送进医疗室。
等程虎带人撤离,行动二组龚举安带着一个大队人来到近前。马国明低声道:“把房子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搜一遍,寻找口供与录音带,六人检查完在放行。”
“是!”
龚举安带人冲进楼里,开始搜查,六人也没躲过。
马国明独自站在院里凌乱,他心里有些慌乱,要是没有江汉胡言乱语这件事顶多就是看褚文昊不顺眼找他麻烦,就算众人知道也无妨,事情总会过去。
如今呢?
江汉不知道犯什么病,居然自己承认身份,事情就不在简单。
女儿跟日本间谍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这事想压都压不住,指定有风言风语。
自己本来是救女婿,却成了救日本间谍。不管承认那一样自己的仕途怕是要终结,想到这里眼泛凶光,恨不得劈了褚文昊。
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告诉我,我偷偷把人处理掉,事后感谢你一番,非要搞得两败俱伤。
总之事情很酸,局座怕是很快就会知道,需要联系一下宋处长,把事压下去。
至于褚文昊的死活他懒得管,自己侄子就算杀了他,顶多关几天禁闭。
很烦,江汉没留口供问题就不大,马家还是能承担这点风浪,要是有口供就很麻烦。
......
宁致远喝着茶听完汇报,挥挥手让秘书离开,心里大喊一声:
机会来了!
天赐良机,这样要是搬不到马国明干脆不要混了。居然跟日本间谍结亲家,伙同自己至亲代兵进城抓自己的监督部门,好胆!
身为站长跑掉,事不关己。身为副站长不顾军统威严任其践踏,好长官。
自己研究半天,想好说辞,提起电话直接打到重庆总部矛仁凤办公室。
下午一点。
两人喝着茶听属下汇报,整件事的时间很短,却精彩绝伦,高潮迭起。
听的也是眉飞色舞,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等事情汇报完下属退走,两人才定定神对视一眼。
“你怎么看?”
李玉堂沏茶道:“不好说,总有牵扯在里面,既然自己承认是日本间谍,不管原因为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褚文昊做事难免不够周祥,致马家脸面而不顾,也许另有深意,不敢一言而定。
后手会留,他马芳年怕是没胆量杀人灭口,人多眼杂,总有风言风语传出。打杀了岂不是不打自招,最好的结果等上峰把人招回去,不要继续留在湖南乱来。
要看委座意思,军中不静自是难以避免,审查是好事也是坏事,人心惶惶总会影响团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风平浪静,只是里面的水多深不好揣测。
正反都要伤人,两权相害取其轻,要看委座心思,要不要对国军中清理一遍。”
薛月喝着茶未第一时间开口,几杯下肚点燃香烟平静道:“藏污纳垢也不好,党国从上到下都是盘根错节,不管是党国政府部门,亦或者党国军中都是如此。
手握量天尺未必敢清扫五丈云,聪明人太多也不是好事。唯恐沾染其身,人人退避,长此以往怕党国自我沦陷。
军统部门看似强势,实则虚之,如空中楼阁毫无建树。偷鸡摸狗倒是好本事,到了真刀真枪硬拼的时候没几个能能站住脚的。
如此战时,军统如若不能提供战时情报,几万人天天做些下三滥的勾当,看似忠勇实则泻之。
沦陷区杀几个狗汉奸能起到多大作用,礼崩乐坏的情况下死多少人也没用。
世界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只要站在民众角度想问题,大势所趋,不会偏差太多。
事情要做,姓戴的本事有一些,就是用偏了方向。唉,命运角逐还是要依靠兵团作战,城池沦陷步步进逼,趁此机会清理一番也好,待来日干干净净直面生死,与敌人血战到底!生死无怨,就怕死的憋屈,死的不明所以!”
每个人的观点不同,李玉堂不去做评价。
“要不要上报,看看上面的反应,党国军委会的长官总要有个态度,盲人摸象碰的血流成河也没用,没圣旨怕是要清理去除,以免引起混乱。”
薛月皱眉沉思良久,“放点风声出去试探一下各地反应,看看褚小子敲山震虎管用,还是杀鸡儆猴管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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