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昊端着酒杯眼角扫到她的表情,似有担心,似有兴奋...
也许不懂,酒杯直冲冲的递到嘴边,眼看就要倒进嘴里。
吕绮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在外人看来,举杯间从容不迫,高雅的很。
仰头半杯红酒下肚,俏脸变得滚烫,她不能喝酒,酒后过敏,红疹布满全身,但为了除掉褚文昊即便如此又有何妨。
落杯间,却看到褚文昊放下酒杯,心里一惊难道他发现了?
不可能!
要是发现岂不是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
却看他望向一侧,她的眼睛只在褚文昊身上,却没注意到过来两人。
恼怒之情一闪而过。
“两位是?”两个外国人,长得倒是挺好看。
“听说你很厉害,我叫贝茨大英帝国的臣民,想跟你喝杯酒。”
呵、褚文昊眼角扫到不远处两个年前男女,女子长得挺漂亮,像是在哪见过?
脑袋一转想起来了,自己打的英国娘们好像叫薇薇安。
没安好心,“既如此,那就喝一杯吧。”褚文昊举杯示意也没起身,贝茨不满的神色一闪而过。
“好,不过你这酒没法喝,我从帝国带了正宗的威士忌,”说完示意旁边的大胡子把手中的酒递给他。
大胡子看上去不像英国人,到有点印度人装扮。直接把褚文昊面前的酒杯抢去换成自己手里的酒,深褐色的酒水在里面摇曳。
褚文昊心里好笑,眼角扫到吕绮梦,却看到焦躁的表情一闪而过。
哈哈哈...
“既然如此一起干一杯,”褚文昊起身端着酒杯就要跟两人干杯。
吕绮梦眼睁睁看着印度男子端着褚文昊的酒杯往嘴里灌,却干着急,她不能表现,一阻拦就是不打自招。
结果印度男把酒灌进去,还把杯子反过来跟褚文昊示意,我干了你随意。
“快点喝,快点喝...”薇薇安激动攥着小手在那叫。身侧的汉斯特翻白眼道:“薇薇安女士,一会人要死了,可是很麻烦,毕竟他是特务,有些身份。”
“哼,汉特斯你太让我失望了,”薇薇安俏脸寒霜道:“区区一个特务死掉又如何,坏我好事。”
贝茨把酒干了,同样反过酒杯来示意,褚文昊真诚笑道:“果然豪爽。”
“褚先生请!”
“好好好...”褚文昊也没客气,端起酒杯要喝,就看到印度男子口吐白沫,脸泛黑光直挺挺倒了下去。
咣当——
贝茨傻愣愣看着倒在地上死去的同伴,又看向褚文昊手中的酒杯,满脑袋问号。
“有毒!!”
褚文昊脸色一变:“吕小姐赶紧扣喉,这里的酒水不能喝,都有毒!贝茨先生也一样。”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有毒我怎么没事?”贝茨脑袋短路。
褚文昊懒得解释,“没毒你喝这一杯。”
贝茨脸色一变,怒道:“我的伙伴死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喝酒吗!?”
出现这样的事情,负责的安保自会处理,赶过来了解情况。
......
静雅会馆后门,一条狭窄的小道,借助室内散发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人影。
两名男子一南一北快速行进,这条辅道平时只有内部员工使用。就在男子走到尽头时,闪出两道黑影堵住去路。
不好!
中计了,男子没有丝毫犹豫,掉头想要往回跑却听到耳边传来呼啸,侧身躲过一击,却被一个扫堂腿打翻在地。
想要起身,迎面就是暴力一脚。
扑通!整个人摔倒在地,一脚少说三百磅的力量,男子整个身体陷入麻痹,一时难以起身。
不待起身,两道身影扑了上去,掏出手铐把人拷起来,一记重重的手刀把人砍晕过去。
“把人带回去,我在这守着。”
另一侧的男子经历一样,刚出来就被暴力打晕带走。
室内。
出了案子,自然无心跳舞,死的还是外国人,相当麻烦。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等搞清楚后面色都不好,今晚每个人多少喝了一些酒水,要是有毒岂不命丧黄泉!
眼神都是很不满的看向张启明,张启明知道里面的危险,都是一帮外国人,出意外他脱不了干系。
一步跨出怒道:“褚文昊!你居然下毒杀害英使馆的人,制造两国矛盾,挑起争端,你完了!”
这帽子戴的,根本就没打算查,先给褚文昊定罪,国仇家恨都要如此做。
周围有自己人,却都没出来说话,俞卓伟眼神满是笑意,不难分析有人要杀褚文昊,却不可怜他。
姜阳表情纠结,按说都是军统的人,出面帮一把也是应该,但俞卓伟没说话他也就不能开口。
至于人群里的向颖欣嘴角带笑,她也没打算出面,倒是想看看褚文昊怎么脱身。
“没错!如此不知轻重的党国军人应该立即抓捕,免得给党国招惹是非。”这话居然是军需处郑军说的。
“哈哈、军统的人做事向来如此,任性妄为,毫不顾忌党国颜面,如此倒也可以理解。”话是中统一处长说的。
“没错,我要求你们党国抓捕杀人凶手,给英国使馆一个交代!”艾登伯爵站出来说了一句。
他的表态足已引得周围外国人附和,开始集体声讨褚文昊,俨然一副不把他至于死地不罢休的态度。
褚文昊心里这个怒啊,都特么想杀他,自己有这么招恨!
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平静道:“张室长那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两个外国人闲的蛋疼,跑来自杀管我何事?要杀也是杀艾登伯爵,不然怎么制造事端给你们借口,杀个阿三有意义吗?”
“混蛋!”
“放肆!”
“无理!”
“......”谩骂声随之而起,口诛笔伐誓要除掉这不懂事的小子。
“哼,任你狡辩,人也是你杀的,希望你懂点事,不要给党国招惹麻烦。”张启明岂能放过如此机会,先把他抓起来再说,真假都不重要。
“这话张室长说了不算,我刚才可是老老实实在跟吕小姐喝酒,不信可以问问吕小姐嘛,她可以为我作证。”说完看向身旁的吕绮梦。
吕绮梦神色多变,心里暗怒!自己不出面作证怕是引起怀疑,出面做证岂不是给自己人找麻烦。
左右为难,她推断这点事不能拿褚文昊如何,毕竟大庭广众下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杀人,理由站不住脚。
不过让她有惊喜的是,国党内部居然有如此多的人要杀褚文昊,看来要改变一下计划,不能生搬硬套。
挤出一丝笑容:“我是德国领事馆翻译官吕绮梦,事情却如褚先生所说,是这两位英使馆的朋友主动过来,褚先生只是出于礼貌,并没有肢体上接触死去的先生。”
吕绮梦没办法,既然要做证就做彻底些,让褚文昊今后欠她人情,如此不得不报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可没说服力。
话一出口,周围声讨之声降低很多,却不会完全杜绝。
张启明脸色阴沉的扫了吕绮梦一眼,暗恨她多事,如此岂不是没有理由抓褚文昊。
他不说褚文昊可要说,看向瞅他的艾登,笑道:“艾登伯爵,刚才那杯酒可是我手里的,明显有人要杀我,却被贵国的勇士抢去,替我殉葬,实在于心不忍。
这杯酒才是贝茨端来的,有没有毒试试便知,如果有毒说明刚才的服务生很有问题,试图通过杀我制造两国矛盾,其心可诛!”
褚文昊举杯来到他面前,“艾登伯爵不介意尝尝吧。”
“哼!”有没有毒他不知道,指定加了料在里面,一侧的薇薇安差点傻掉,还有这样的巧合发生?如此自己不是多此一举,等于救了他!
小眼神像刀子一样扎他,褚文昊笑着看向她:“薇薇安小姐要不要尝尝自己的杰作,要是里面有毒,怕是大英帝国目的不纯,试图扼杀国党情报人员,不会又是协助日本间谍做事吧。”
“你——”
薇薇安俏脸寒霜,怒视狗贼,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
“够了!”
墙角处端坐的刘峙喊了一声,众人回身望去,神色微微一变,知道他才是今晚的主宾,外国人宴请的可是他刘峙,其余人借故来攀关系。
一次私人非正式的聚会,拉点人装排面可以理解,要是平时褚文昊可见不到这些有身份的人。
刘峙没去看众人,自己摆弄茶叶,轻抿道:“事情是一场误会,就不要相互追究责任,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心情,把尸体安顿好大家继续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离开,褚文昊的话可以当个屁,但刘峙的话就不能当耳旁风。
黄埔系的中间力量,委座最信任之人,镇守重庆的国党中将,第十军的军长,同样也是掌握百万生灵的山城室长。
他的话分量很重,即便艾登伯爵也要给面子,他也不想深究,自己女儿要杀人,真要是对上查出来也麻烦。
室内恢复热闹的气氛,却都不在喝酒,水也不敢喝,谁知道有没有毒。
静雅会馆的失责,众人心中恼怒。
俞卓伟带着姜阳回到北侧,脸上表情颇为迷惑,询问姜阳:“褚文昊跟刘峙有关系吗?”
姜阳皱眉轻缓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应该跟他儿子刘瀚辰认识?”姜阳也是一脑袋官司。
俞卓伟眼神忽明忽暗,脑海里不知道判断什么,刚才刘峙有意出手帮褚文昊,明眼人都看到,不然想轻松接过去怕是难。
“你最近没事打听一下,搞清楚两人的关系。”俞卓伟叮嘱一声。
姜阳点头答应。
另一侧的郑军表情纠结,有些后悔开口指责褚文昊,脸色阴沉道:“他跟刘军长有关系?”
孔瀚升一脸懵逼,同样心底暗恨,他还真知道,却不是国党这边的消息,而是帝国那边的消息。
小声道:“褚文昊的老师冯道远跟西北军冯哲远是堂兄弟,而冯家祖辈跟刘家很亲密。虽然隶属不同派系,却来往甚密,委座也有意借助这层关系,设埋伏,怕是郭齐林的事情一出,刚好找到借口分离出来。消减羽翼的同时,巩固关系,怕是冯司令也会默认,毕竟都是相互的。”
郑军点点头,脸色难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层关系,看来今后做事要谨慎一些。
“今后针对他要谨慎一些,免得招惹到刘峙,多少给些面子。”郑军叮嘱道。
孔瀚升点点头算是答应。
有知道的很少,不知道的占多数,都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刘峙为何帮褚文昊出头。
刘瀚辰笑道:“爹,您这故意的吧?”
刘峙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好气道:“帮褚文昊并不是帮他,而是帮党国,看看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恨不得把做事的人都打杀了,如此党国还有可用之人吗?岂不人人自危,抱身子当老鼠。”
叹声道:“你知道姓戴的为何不出手了吧,他褚文昊只是一名小卒,如今只在汉地横行就步履维艰,且只能横着走,要么退回去藏起来等后面的军车出马横扫,清理落在汉地的楚子。
可汉地依然被楚子布满,阻碍落子,军马想要出门要嘛杀自己人,要嘛杀变了色的自己人,不管杀谁都会让棋盘出于动乱,更是关系每个落子的走动。
盘根错节动一发而毁全局,如此不谨慎行事该如何?褚文昊这小兵可有可无,在汉地自然不受待见,要想前进可要把后面安排好。
如此,饱受磨难自是应该。也许等有一天过河卒子一朝随风起,到楚地后才是一车马横行无忌,任谁也要避忌三分。
可不能回头,换换颜色,换换角色,等攻城略地之时才显露身形,直斩敌方主将,如此才有回头的一天。”
看向听的认真的儿子:“如今他只是一杆枪,乱打乱射,稍不注意就会被闲置,也就没有过河的可能。即便过了河,也要后方支持才行,不然只能变成对方的兵,在攻回来,如此才有活路。”
刘瀚辰脑袋瓜子乱转,有些没听明白,刘峙摆摆手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没领悟到。
严肃叮嘱道:“你只管玩,却不要参与任何经济往来,重庆城里一粒米也不要买卖,更不允许你跟谁拉帮结派。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牵扯、不攀扯、不留下把柄,不把重庆炸了,就可横行无阻,你明白吗?”
刘瀚辰咬咬牙郑重点头,“我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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